“这个自然,姑娘先进医馆等候,我这就让人去准备。”柯掌柜说罢,让医馆里的药童将男子扶进医馆。
当事人都走了,那其他百姓也就没热闹可看,渐渐散去。
趁着掌柜去让人准备工具之时,陆锦烟又给男子把了脉,随后还选了些需要的药材,制作起了麻沸散。
曼陀罗花,生草乌,香白芷......
柯掌柜已经将看诊的一间房间腾出来,让人收拾好,将病人安顿了进去。
陆锦烟看向一旁的掌柜道,微微道:“麻烦柯掌柜让人送些酒过来。”
很快酒被送了过来,陆锦烟先是将所有用具消毒,洗净手之后,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只是刘大夫却并未离开。
“我是大夫,自然要留下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也能出手救治一番。”当然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刘大夫就是想亲眼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是真的有本事,还是招摇撞骗。
陆锦烟也没理会他,而是转身将麻沸散就着酒给男子服下。
等到麻沸散的药效发挥,才开始动手术。
陆锦烟已经确定,对方是肚子里长了个肿瘤,索性还好是良性的,只要及时切除,好好修养,就会康复,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对方真的就没命了。
当刘大夫看到她医治的方法,乃是仵作验尸常用的外科之道,眼里闪过鄙夷。
“小姑娘年纪不大,却学了这等低贱之术,难道就以为自己是医者了吗?真是可笑至极。”刘大夫态度来了个大转弯,语气里也满是不屑。
要说士农工商,商人最是低贱,但这仵作虽然是在衙门任职,却也是地位最低的,为医者最看不起这一行。
陆锦烟正专注手术,被他这么一说就是一怒,险些被扰了心神,赶忙凝神不再分心,而是专注手下的动作。
半个时辰后,手术很成功,从男子腹部取出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肿瘤,缝合好伤口,上了药之后,陆锦烟才松了口气。
“刘大夫行医多年,可知何为医道?”
“哼,老夫当然知道,医道,即指为医学知道,亦指医者之道......”
刘大夫眼神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满脸自信,侃侃而谈。
陆锦烟讥讽一笑,打断他的话:“既然刘大夫知道,那可知医者之道谓之德,首先便指的是济世救民之仁心,可我在刘大夫身上,却一点都没看出,你有何仁心之举。”
刘大夫面色微僵,怒声反驳道:“你懂什么?身为女子,不守妇道,反倒是出来抛头露面学什么外科之道?实在是有违妇德。”
“你这是说不过我,恼羞成怒了吗?谁说女子不能学医?我的医术不就比你强么?”陆锦烟用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直戳刘大夫的肺管子。
刘大夫确实是被她气得不轻。
“这样吧,你不是觉的,我医术不如你么!那不如我们来场比试,专治疑难杂症,你敢不敢?”陆锦烟故作挑衅地看着他,刘大夫如此自傲之人被人挑衅,怎么还能忍住,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那就五日之后,到时在此,我倒是要看看,你一个小小女子,有什么本事。”刘大夫冷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刘大夫刚走,柯掌柜面带担忧地走了进来,方才两人的话,柯掌柜也听到了的。
“刘大夫为人高傲,不愿诊治贫民,但医术还算高明,如今你和他比试,实在是太过冲动了。”
柯掌柜叹了口气,当初他女儿喜医,本打算想让刘大夫教导,但刘大夫拒绝的很是干脆,还说什么,没有女子学医的,有辱医道。
陆锦烟也看出来了,这刘大夫医术不说好不好的,首先这人品就不过关,仗着自己医者身份,却踩高捧低,这让贫苦的百姓有何生存余地?
“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平民,就歧视他们,那岂不是太寒百姓的心了?” 陆锦烟脸上也带上了忧虑。
“现在医德高尚的大夫少,而药材也是奇贵,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柯掌柜也觉得很是无力。
陆锦烟沉默了,心里闪过某些想法,不过这还要徐徐图之。
转而,陆锦烟提笔写下药方,交给柯掌柜道:“这是药方,我还有事,就先劳烦柯掌柜安排人照顾一下此人,伤口每日需要换药,还有只能吃流食......”
一番叮嘱后,陆锦烟告别了柯掌柜,出了医馆,向着陆家走去。
到了陆家,陆锦烟忘了自己此时是乔装打扮过的,尽直向着府里走去,却被门房拦在了外面。
“哎,你谁啊?不知道这是烈阳候府吗?谁随便谁都能进的吗?”门房满是防备地拦在她面前。
陆锦烟此时也反应过来,不过也没生气,而是淡声对门房道:“去叫管家来见我,到时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那门房虽然疑惑,但还是去找人去通报了管家,管家匆匆走来,打量了一番,才认出她。
“娘娘如此,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必会生事,不如娘娘先行回去?”管家一脸为她着想的样子道。
门房听到管家的话,也很是惊讶,旋即赶忙对着另一人使了个眼色,让人去通禀夫人。
王氏得知之后,很快就带着人赶来。
“娘娘今日怎的有空前来?还这幅打扮?”王氏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这有什么不好的吗?多低调啊!”陆锦烟不以为意,还转了一圈。
王氏嘴角抽了抽,干笑一声道:“太后娘娘如此还是先去前厅吧。”
“好啊!”陆锦烟点了点头,率先向着府里走去。
到了前厅坐定,陆锦烟缓缓喝了口茶,才朝着王氏开口,“哀家闲来无事闲逛,恰好看到了周奶娘,也不知有什么事情走的太快,哀家想打声招呼都没来得及。”陆锦烟状似无意地说着,眼角的余光却在暗自关注着王氏的反应。
王氏心里一惊,但面色不变,“也没什么,就是最近我身子有些不适,周奶娘也有些着急,总是在外面琢磨些吃食给我送来而已。”
“是吗?可哀家并未看到她有拿什么吃食啊!”陆锦烟满是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