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宽不过六米左右、左右长着些许杂草,干燥的黄土没有雨水的打淋、倒是坚硬的很,只不过这土壤总有着许说不出的怪味,且路面凹凸不平、似无人管理一样,若无记错的话、这城镇相接的之间的官道都会由其城镇的官府负责维护。
这也是圣人夫子当时的一种政策、那个年代修士少,没有经过练气的改造,身体素质普遍都比现在这个年代的人差上许多,而各个城镇间的官道由于路程相接都甚是遥远、几乎每隔几十里地都会冒出些绿林好汉拦道劫财,若是只求财便罢了、对穷苦人家并不为难,可有些穷凶恶极之徒若见穷苦人家无油水可捞、往往凶性大发害人性命。
在天下普修之后、每个城镇之间相接的官道都必须是烧制过后的土壤铺路,烧制过后的土壤是无法再滋生杂草的,而交接的城镇官府则是维护这些官道,时不时的就需要对拦道劫财的匪徒进行一次清剿、若其管理的区域内出了这害人性命的匪徒,重罚不说、其再次迁升都没了希望,是以在各城镇官府的围剿下,现今这些拦路劫财的匪徒也少了许多。
路面坑洼不平、显然是这些修士已经懒得去维护了,不过显然也是、这天高皇帝远的,圣人夫子若还在,这些修士定不敢阳奉阴违、可圣人夫子早已失了踪迹、王朝又不管不顾,这种费力不讨好处的维护官道,换位思考、柏林自己都觉得麻烦。
虽说现在天下普修,条件稍好些的都会雇些修为高深的修士押运、不过城镇之间的小商人贸易也多是已马车为主,这空间大的储物袋寻常小商人负担不起,而空间小的又装不了太多货物,是以富商多圈养飞行灵兽携大空间的储物袋行商运输,而小商人在时间效率和供货上连富商的零头都赶不上、久而久之下也多沦为了富商的下线商人。
每个城池之间都有传送阵传送、但收费极其高昂,而每个小镇里也都有飞行灵兽用以代步,费用倒是便宜了许多,但这便宜的费用、对贫寒子弟来说也是有些吃不消,是以除却贫寒人家的子弟外、这官道几乎是再无人行走了。
在官道上步约四十里地的时候、身后隐约传来了噔噔的铁蹄声响,在这寂静的官道上显得有渗人,柏林身体紧绷、若身后来着看相若不好相处,便立至一旁等其先离去,且已做好随时朝官道旁的荒野跑去,这里距夫子城还有三百里的行程,中途有无村落柏林不知、但若身后之人心怀不轨的话、官道上绝对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匹。
顺着声音回头望去、只见一粗布老者坐在一黑驴身上,那黑驴似有灵性一般、百米的距离,竟然龇牙抽搐着上嘴唇朝柏林笑着,驴上之人仔细看去、这不是正是那醉仙坊的说书先生么。
那说书老者在柏林回头相望的时候、也是扯着嗓子大喊到:“前面的小兄弟,若不嫌弃、咱俩可搭个伴”
柏林没有回话,双手松了下背篓的粗绳、原地活动等着老者,只不过那黑驴柏林是越看越不对劲、柏林发誓,虽很少见到驴这种生物、但以往见到的驴给柏林的印象无不是蠢、犟、愚的苦力牲口罢了,眼前这头黑驴,总感觉它在笑一样。
待这说书老者与黑驴接近后,两人还未说话,这黑驴竟是凑上前来、鼻子抽动着伸头朝柏林嗅去、柏林皱着眉退了几步,这黑驴竟然咧着嘴叫了起来、驴牙全露了出来不说,那参差不齐的牙缝中更是还夹杂着些许的绿色残渣、看得柏林有些恼怒。
恼怒的不是这黑驴的牙渣、而是柏林直觉,这黑驴真的在笑他“gie,gie,gie”的怪异笑声、越听越恼火,但还是脸色温和的对那说书先生说到。
“老人家、您这黑驴一看就不是寻常的牲口,非常的具有灵性,但其对小生龇牙咧嘴的怪叫、小生也是有些惶恐,希望老人家您制止一下它这怪异的举动。”
这说书老者似乎也知这黑驴的习性、翻身下驴后把那黑驴赶至身后、那黑驴没了说书老者缰绳的牵引、倒也不乱跑,乖乖的跟在起身后,但柏林总感觉如芒在刺,待一回头、便看到这黑驴在落后七八步的距离盯着自己,嘴里嚼着官道旁的些许杂草、似是故意露出牙齿般的在咀嚼,只不过这咀嚼露出的驴牙,是让柏林越看越恼火。
但见其离自己还七八步远、虽说有些怪异,但也是强压了这略有恼火的情绪,那说书老者倒也认得柏林、毕竟在醉仙坊说书的时候,可就属柏林这桌给的赏钱最多了,虽说不知柏林为何没与那小富婆同行、但眼下同出现在这坑洼的官道上,想来柏林也算不得是富裕之辈了。
遥远的行程、现今有人作伴倒也不会无聊、随即搭起了话来,经过说书老者的一番介绍后、也是略知了这说书老者的一些信息。
据说书老者所说,其家族有一传统、凡家族男性、从小都会选一牲口作为陪伴,四处游历说书,而家族传承的功法也与说书有关,是以家族男性大多十二三虽便会四处游历、提升阅历的同时还能精炼修为,而老者当初选择陪伴的牲口就是一头驴,四处游历外出之人都有自己的江湖名称,因常年与黑驴相伴,是以给自己起了个黑驴的外号。
柏林眼神怪异的看了看身后这明显不正常的黑驴、又看了看这名为黑驴的老者,虽没有言语,但这黑驴老者似知柏林的心思,随即说到。
“当初陪伴我的那头驴早已仙逝了,而身后这怪异的黑驴当初也是看其有些灵性、又心怀旧驴,是以才买了下来,这黑驴除了有些不正常之外,倒是没有其他的缺点”
“老人家、您倒是谦虚了,这黑驴不正常的行为举止不正表明了其灵性非凡么,依柏林看啊,这再过个三两年、都快赶上那些灵兽。”
柏林顺着黑驴老者的话语夸赞、毕竟千穿马屁不穿,与其夸赞黑驴老者、不如夸其相随的伙伴,这对略算饱读诗书的柏林来说、不过是信口拈来的一句言语而已,而黑驴老者倒是也是对柏林的夸赞非常满意,言语间都有了些许的亲近。
正待两人交谈时、柏林突然感觉后颈有些许的热气呼来、猛的转身回头,却差点与那贴着自己后颈呼气的黑驴撞了个脸、待慌乱的后退几步,只见这黑驴裸露着上牙床、抽动着那厚厚的上嘴唇在娇笑着。
是的,这感觉很怪异,这一长着驴脑袋的牲口竟然是在娇笑,虽然外观看上去并无异样、但这种直觉太过异常了,而柏林对自己的直觉也是相当的坚信。
一旁的黑驴老者见柏林慌忙的后退,也是略有些尴尬,脸色一正、有模有样的朝那不正经的黑驴训斥着,只不过这黑驴似有些不服、朝着黑驴老者怪叫两声后往前方撒腿跑去,虽说是头不正常的蠢驴、但这四条腿倒也没白长,没一会便撒了烟不见了身影。
“它是不是生气了、就这样任由它跑去没关系么?”
柏林见黑驴跑没了影、也是有些过意不去,但黑驴老者似乎早已见怪不怪,苦笑着说到。
“驴嘛、总有不顺气的时候,不用管它、它自己跑两下,气消了就自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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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这驴真有个性啊、这傲娇得跟个小孩一样。”
黑驴老者闻言笑了笑并没有多说,像是早已习惯了黑驴这种撒气方式一样,随即谈起了其在四处游历的一些见闻琐事,这黑驴老者倒也不愧是四处游历之人、柏林能从其游历时的许多故事当中学到许多的经验。
在谈到修为时,老者却是语气有些羡慕柏林说到。
“每当看到你这年纪的孩子时,总会不经意的想起年轻的自己,那时候四处游历、游览天下风景和人情世故,心无任何杂念、行事也是随心而为,转眼间却已半脚入了黄土,若再不筑基、老夫也是没几年可活了、可惜了还有许多事情未能如愿啊”
柏林有些心颤、其言语不作掩饰的遗憾,让本已白发苍苍的老躯显得越发的老态龙钟,但这也是无法避免之事,就像韦书兰说的那般、没有背景势力的寻常修士,金丹期便算到了头,见其有些颓丧,柏林也是出言安慰道。
“老人家此言差矣,修为高深的修士活得千百年之久、但其经历却是不如老人家来得丰富多彩,那些修士常年被琐事缠身、稍有些许空闲又是急忙的投入到修炼中去,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就是活个千百来岁又有何意义呢,不似您老人家、在您老了以后,仰一躺椅之上、观日出日落,潮起潮退、泡一热茶,回忆年轻的过往、亦不是人生一种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