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如到此为止。”林悯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努力不让自己泪流满面。
“无论如何悯儿,我都希望你懂我,懂我那些无法言表的苦衷。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我对你如何,你心里应该清楚,这一次若不是家里的阻力让我难以抗衡,我对你的爱永远不会变。”方景天一如当初含情模样。这情景让林悯一时间恍惚,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周围此起彼伏的喝彩声,让林悯的脸颊红的像个熟透的突尼斯石榴,只看一眼就能让人想到她充足的汁水。望着方景天一脸的深情,林悯怎能说出拒绝的话。轻轻颔首,这一个小动作引得在场的同学们再次欢呼。
“女神名花有主了,爷青结。”一个个子不高胖胖的男生很失落的说。
“公主是该和王子在一起,但我的心还是好痛。”说话的是一个长相普通,看上去很孱弱的女孩儿。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方景天一把将林悯拥入怀中,那一刻,林悯感受到了他的拼尽全力,她相信,方景天是真心的,二十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除了父亲以外的异性的怀抱。很暖,像是一下子能把自己空空的心填满。林悯觉得自己很幸运。
年轻的青年男女沉浸在来自彼此的爱意。这一瞬间,两个人似乎想到了很多年以后婚后的生活。眼角 眉梢 都写满幸福。殊不知,角落里的两道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这一切。就是这样的两道目光,在后来的日子里起到了怎样推波助澜的作用。
“我竟然没有调头,在残忍那一刻……”林悯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回忆。她低头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没有接起。方景天见状,继续方才的话题:“悯儿,我说的这些你懂吗?”
“嗯,我知道,就按照家人安排的去做吧。你知道我的性子,不会做纠缠不清的事。”林悯声音淡淡的,只想尽快结束谈话。
听到林悯的回答,不知怎的,方景天的心感觉很不痛快。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当然知道林悯做不出那些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可听到她这状似不在意的回答,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悯儿,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记得还有我。我都会帮你,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方景天实在不想这么快和林悯告别,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一直聊下去,哪怕知道自己已在此刻伤她入骨。
“不必,既然断就断的彻底点,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以后各自安好,互不打扰。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说完,不等方景天反应,转身便走。任凭方景天在后面如何一遍遍唤她的名字,终是忍住了,头也没有回一下,哪怕此刻早已泪流满面。林悯迎着风一直走,走到公园里没什么人的地方缓缓坐下。哭了一路,人有些倦了,眼泪止住了,脑子也开始清醒起来。但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怎么都没办法抚平。
三年的感情阿,怎么可以说放下就放下。过去的种种现在回忆起来就像个笑话。
果然,所谓爱情在现实面前终究不堪一击。
就在林悯暗自神伤时,电话再次响起。
没有来得及看清来电号码就接了起来。
“你好,请问是林悯小姐吗?这里是东方第一医院,您的外婆现在我们医院急诊部。请速来医院。”
“什么?我外婆?她伤到哪里了?身边现在有没有人?”
“应该是没有,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我马上赶去,谢谢。”挂断电话的林悯以最快的速度在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往医院赶去。
脑海中不断回想起刚刚电话里的内容。
她不知道外婆出了什么事,究竟有多严重,她不敢想。
她查了一下卡里的余额,还有几千块,不知道够不够外婆的住院押金。
到了医院后,林悯急匆匆的赶去服务台询问。得知外婆所在的具体位置后一路小跑着过去。
一路上她设想了很多种外婆的情况,可是真正在这一刻见到病床上的外婆时,眼泪还是没忍住。
这位在林悯记事起就陪伴在身边的老人,在她的记忆中,永远都是很硬朗的模样。
她忘了,自己在长大,外婆也在一点点衰老……
此时的外婆还在昏迷中,几丝银发有些狼狈的散落在额头上。平日里那么爱干净爱拾掇自己的一个老太太阿,林悯不敢再细看。
见外婆床边有几位穿白大褂的人,询问道:“请问我外婆是什么病?”
“初步诊断为脑梗,老人近期应该是作息饮食不规律,直接加重了病情。年岁大了避免不了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小问题,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不必太担心。”说话者是一个高高瘦瘦看上去有些书生气的医生。
”谢谢您,我该去哪里缴费,麻烦您告诉我。”
“住院押金我已经帮你垫付过了。你外婆来的时候情况不是很好,担心错过最佳治疗时间,我们科室领导决定先行垫付。”
“谢谢谢谢,我现在把钱转给您。”
“哦,不是转给我,是我们主任,也就是你外婆的主治医生,他替你垫付的。”
“这位医生现在哪里,麻烦告诉我,我还给人家。”
“他刚进手术室,估计得俩小时后才能出来。等我回到科室看见他会跟他说这事儿的,你放心吧。”
“好,您看见他请尽快通知我,谢谢您。”
“不用尊称好伐?我叫王鸣昊。”
林悯有点不好意思,为了缓解尴尬,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林悯,谢谢你。”
“哈哈,这就对了嘛,这样说话多舒服,我要去看一下别的患者,你陪外婆吧,回见。”
王医生走后,林悯一直呆在病床前守着外婆。等的久了,趴在床边就睡着啦。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耳边似乎有外婆的声音,林悯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全然没有看到床的另一边还站着一个已经来了许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