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两人早早起床来到大娘家,烟酒茶糖被一大早就起床的陈晓蕊分配出来,在大娘家吃过早餐,将那些礼物挨家挨户送去,在村上就传开了,各家都羡慕的讨论李遥不仅回村了,还带了一个天仙似的女朋友。
一些人讨论李遥,一回来就惦记着乡亲们,陈晓蕊揉了揉酸痛的嘴角,一早上都在笑,都快笑抽了。可乡亲们太热情,一些大婶奶奶见她就喜欢的不得了,拉着她的手又是夸赞又是聊家常,可这些人都是李遥的长辈,她只得耐心的和她们聊天并且应付着他们的各种刁钻的问题。
乡下人质朴,一开口都和两人的婚事有关,见面先是客套几句,而后直入主题问他们啥时候结婚,到时候可得在村上摆几桌,什么时候生个大胖小子等等问题,直接问的陈晓蕊面红耳赤无言以对,还是李遥打圆场,说他们还在读书了,并且没到法定年龄,法律上规定男子得二十二岁才能结婚呢。
一些大爷大婶不以为然,说什么自己有这年纪的时候,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也没见公安把自己抓走,什么法律不法律的纯属扯淡。
李遥汗颜,他也没说不到法定年龄结婚就犯法啊?只是太早了而已,但是乡下早婚就如古代一样是根深蒂固的思想,李遥还真对这种封建残存下的思想陋习表示无奈。
见李遥难得吃瘪,陈晓蕊开心的拍手欢呼,结果李遥扭头和大爷们聊男人之间的事,留陈晓蕊自己应付这些大妈大婶,可妇人之间三两句话离不开家庭、孩子,重复方才的话题,把陈晓蕊问的一愣一愣的,可是还得笑着面对,导致一早上下来脸部肌肉笑的都有些僵硬了。
“好你个臭坏蛋,不帮我说话也就算了,还扔下我自己玩去了。”独自从一个大婶家出门,得知李遥早就走了,说是和一群村里放假的同龄人去河里抓鱼去了,陈晓蕊就气急怪坏的骂道,她直接得了选择性失忆症,把自己在李遥帮自己说话时被大婶们的白眼瞪的狼狈不堪的时候自还在在旁边拍手大笑的场景直接忘了。
“哼...等你回来把你耳朵扭掉。”陈晓蕊气的不行,她最生气的还不是李遥不帮她应付那些大婶,而是李遥去玩儿竟然不带上她。
李遥也想叫她啊,可是一群男孩子在河里抓鱼他还真不方便叫上陈晓蕊,脱的光溜溜的男生们怎么可能让陈晓蕊见到。
李遥本不想去的,可一群小时候的同龄孩子极力邀请,盛情难却。看着还记得他们小时候的模样的男孩,李遥心中有些恍惚,一眨眼都长成大人了,倒不是他的心境有多沧桑,而是经历过太多太多,心智较他们来说要成熟很多很多。
“遥哥,你这些年去了哪啊?开着豪车抽好烟,还带着那么漂亮的姑娘光荣回村。”一男生搂着李遥问道,一点不显生份。
李遥记得这个男孩名叫刘志,小时候最喜欢欺负他了,被他暴打几顿后学乖了,不敢再招惹他,也不和他在一起玩,不过这么多年过去,那点儿时的小恩怨早就烟消云散了,而且可以说李遥和他们虽然小时候不常在一起玩,可村子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了。
“什么漂亮的姑娘?你得叫嫂子。”李遥拍了他后脑一下,训斥道。
“嘿嘿...”刘志尴尬的挠了挠头傻笑。
“再说我这也不算什么光荣回村,车也是租的,我还在读书呢?九月份得去上大学了。”李遥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
“那也不便宜吧?那烟最起码也得千八百一条,你一次买那么多得花不少钱!”刘志不认为他在打肿脸充胖子,毕竟就那些送出去的礼物是实打实的,单那些烟酒就得好几万。
“别好高骛远,你们还在读书吗?”李遥俨然成为一群孩子的头头,一是李遥气度不凡,比较成熟,二是小时候现场的人小时候几乎都被他揍过,没人不服。
“我成绩不怎么行,没考上大学,准备出去打工了。”刘志老实回答道。
四五人,几乎都是如此,只有一个考到了不好不坏的本科大学,可是家里困难,也打算直接出门打工。
这年头在大城市,高中毕业就像文盲一样,真的很难找到好的工作,只能按部就班干些苦力活或者进厂做一些流水线生产的工作。
“好吧,回去以后记个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打电话给我。”李遥并不想干涉他们的人生,毕竟他刚回国,不能直接解决他们的工作问题,还有就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出去闯闯,他也希望这些人能有个辉煌的未来,可始终得靠自己的努力。
“至于杨学文,既然考到了大学,还是去读书吧,你的学费由我来付。”李遥看着那个唯一考上大学的发小说道。
“这...”杨学文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四年大学的费用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怎么?不相信我吗?”李遥听出他的迟疑问道。
“不是,遥哥,我只是觉得花费太大了,其实不用的,现在出去打工也挺好的,也能减轻家里的负担,而且我爷爷病重,需要花钱,我出去挣钱也能寄些回来。”杨学文诚恳的说道。
“这样吧,我借你三十万,十万作为你爷爷的医疗费用,二十万你自己留下,是你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但是我有个条件,这笔钱在你毕业三年后必须还我,你能做到吗?”李遥本想不用他还,可是这反而不好,定了期限,也能督促他,这笔钱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数额太巨大了,金钱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激励还是堕落的资本,李遥不知道,若是最终还是害了他,那也是他自找的,李遥已经仁至义尽。
“啊?三十万?...”杨学文吓了一跳,不可置信的颤声说道。
其他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三十万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数字,而是代表着一叠叠钞票。
“我都帮你解决了后顾之忧,只需要你在毕业的三年时间还我这笔钱而已,难道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李遥质问道。
“我...谢谢你。”他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哽咽了,他没想到分别数年的发小今日见面就给予了他这么大的帮助,他读书很认真,要不是家庭原因,他何尝不想上大学,他知道自己现在出去挣的都是体力劳动换来的辛苦钱,可只要大学他足够努力,毕业便能找到好工作。
这就是这个现实世界的不公平所在,可一切都是命运安排的,有些人生于富贵之家含着金钥匙长大,自然不会有这些烦恼,可有人天生穷困,生于悲痛之中,要想打破这种不公,就得敢于打破命运的枷锁,去争取自己的未来,才能得到社会的公平对待。
“你们也别眼红,毕竟他是你们中唯一考上大学的人。”李遥说的几人有些难堪,几人羡慕的看着杨学文,要是有可能,他们又何尝想早早就步入社会?要怪只能怪自己读书时候不够努力,只知道玩了。。
“出去打拼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个世界充满了机会,只要你们善于发现总会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机会的,还是那句话,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找我,我也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一切都得靠你们自己。”
几人边聊边赶到一处河边,刘志几人背着箩筐,里面有一些网兜,说是来抓鱼,实则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溪流内叫石蹦的蛙类。
石蹦的学名为双团棘胸蛙,又称为“石蛙、山蛤”等,石蛙喜居在山溪水坑内或石洞岩隙中,对水质的要求极高,以昆虫和水中浮游为食,习性昼伏夜出,白天则躲藏在一些石头下栖息。其内质细嫩鲜美,营养丰富,有清热解毒、滋补强身等功效,食用价值及医用价值均非一般蛙类可比。
李遥没啥经验,不过几人显然是老手,来到河边一字排开,采用地毯式搜索,由下朝上,在河道里翻找,不放过每一个石头,尽数翻开查找。
此地是极适合石蛙栖居的栖息地,河水自深山流下,清澈冰凉,此刻的石蛙大多栖居在河涧中,河道中的每一个石缝、每一个石头底下都可能是石蛙的藏身之所。
不仅需要耐心寻找,还得有不俗的眼力,石蛙因常年生居河道,皮肤进化成石褐色,若是不仔细观察还真以为眼见的只是一个平常的石头。
几人卷起裤腿,耐心在河道里翻找起来,不多时几人各有收获,将捕获到的肥大石蛙装进网兜。
李遥学着他们的样子,也找起来,他并没有作弊,像他们一般仔细翻找,找了两三小时,属他收获最多,以他的眼力,不可能有漏网之蛙。
找了近五里左右的河道,众人收获颇丰,这个季节是石蛙的高产期,所以河道里的石蛙数不胜数,网兜里密密麻麻爬满了石蛙,胆小的人看上去还真是看的毛骨悚然,更是密集恐惧症的噩梦。石蛙相貌不太具有观赏性,颜色暗淡如石,背上长满无毒的疙瘩,还真和癞蛤蟆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