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阵吞火,是炼丹者的大忌,更何况,这是吞噬天级烈火。
就算等级已经到了天级境界的人,吞噬天火,也是一件痛苦的事。而等级没到,强行吞噬,这种事前所未闻。
而且,不光强行吞噬,还得在一个时辰之内完成,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吞噬天火,至少都要几天时间,慢慢消耗,才不至于遭到反吞噬,轻则伤身,重则丧命。
“完了,好不容易发现这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想不到却是个楞头青。哪能强行快速吞噬天火的,这根本就违反了炼丹定律。这下别说获胜了,他能不能留下一条小命都是问题。”杨尚志急得快把地上给跺出一个坑。
就算是领队的长老,也无权是入赛场,而他们喊破了喉咙,在小乾坤内的吴情也根本听不到。
他已经开始强行吞噬。青色的火焰在他开始侵蚀。一道青绿色从掌心开始,逐渐向手臂漫延。
观战的人仍然鸦雀无声,但感觉到一股寒意。其中不乏已经进入天级境界的人。吴情的动作,让他们想起了自已吞噬天火时的惨状,不寒而栗。
“天火三日,脱皮三层。”
这是吞噬天火的俗语,意思是要经历三天,而跟蛇蜕皮一样,痛不欲生。
甚至有人,因为太过痛苦,在吞噬天火时放弃了,从而只能永远是个有名无实的天级炼丹师。境界已经达到天级,但却因为没有吞噬天火,炼不成天级丹。
吴情的脸已经开始扭曲,极度的痛苦,令他开始抽搐。他也是血肉之躯,也无法忍受这巨大的痛苦。
就算他能控制住不**,但却无法控制肌肉的自然反应。
他的脸,已经扭曲成了桔皮形状,要是有几只蚊子,肯定会被夹成肉酱。
“啊。”
场边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喊叫,一个天级炼丹师,实在受不了刺激,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吞噬天火时的情形,只觉得如入火海,浑身如针刺。
巨痛之下,他倒在了地上,不断抽筋。
痛苦也是可以传染的,好几个人都受不到刺激,开始在地上打滚,口吐白沫,眼睛翻白。
在场的工作人员,从没见过这种情形,一时之间慌了手脚,不知道如何处置。
“快把人抬出去,晚了就危险了。”苏得生反应快些,赶紧发出命令。
这里是他们的主场,出了什么事,他也得承担责任。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这些人抬出,接受紧急治疗。
杨尚志赶紧找监考。要取消比赛肯定不可能,但是不是可以把吴情请出来呢,免得造成更大的影响。
“我看情况没那么严重。按照规定,考生进了考场,除非他自已弃权,或者要等到比赛结束才能出来。”担任监考的刘禹醇是丹盟的执事。
“你没看到吗?这么多人都受到影响,而且都是天级境界的。照这样下去,恐怕还要出大蒌子,你我都难逃脱干系,不如当吴情弃权了,让他出来吧。”杨尚志一心要帮吴情弃权。
“不好意思,杨长老。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你也知道,这于规矩不合。说实话,我也不想看到这种局面,但规定就是规定。再说了,那些受影响的观众,也只能是怪自已心性不够坚定。这就样的人,成为天级炼丹师,也不会有大作为。只是心理上受了影响而已,处置一下之后,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刘禹醇照章办事。
“唉。”杨尚志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已的请求不合规定。
“这怎么办啊,这个该死的吴情。”蔺念影一急,就直呼吴情的名字了。
岳怜雁也是一筹莫展,眉心紧皱,她跟蔺念影都是手心冒汗,两人紧张得抱在一起,不敢再看吴情的惨状。
吴情也没看场下。或者说,根本看不见。他两眼冒金星,两耳不断传来轰鸣声。一会如进了火海,浑身如同蚁咬,一会好象掉进了冰窟窿,寒气如利剑,真劈开他的肉体,深入骨髓。
他想大吼,但张了张嘴,连嘶哑的声音都没有。
那道青绿色,已经漫延到了肩头,吴情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像一股喷涌而出的岩浆,灼烧着他的手臂。
在岩浆的侵袭之下,手臂似乎变成了枯枝,失去了感觉。而巨大的痛苦,转移到了心脏。他的心,突然放大了几十倍,好象要把他整个身体胀破。
“啊……”吴情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但只如同蚊蚋,甚至连他自已都听不到。
场边经过一阵骚乱之后,那些受不到这种场面的人都被请出或者抬出。剩下的人,个个都是满脸凝重,好象与吴情感同身受。
岩浆流入了心脏。这是紧要关头,要是能过了这一关,强行吞噬,就基本上成功了。
“好象有戏啊,他竟然能挨到现在,居然还没晕过去。”
场下终于出现了议论声。
“似乎到心脏了,要是能过了这关,接下来直达丹田,天呐,那就真的成功了。”
“我怎么觉得是我自已在吞噬一样,心脏已经快受不了了。这也太刺激了,比丹赛本向刺激了一百倍不止。不行了,我真快要爆炸了。”
最郁闷的人,恐怕得数苏明了。他虽然全心投入炼丹,但却忍不住要看上吴情一眼。
虽然明明知道,这样会影响自已的炼丹效果,但仍忍不住要看上几眼。
“这是个什么样的疯子啊,竟然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难道他拿生命不当一回事吗?”
“跟这样的对手较量,真是太可怕了。他还没有出手,但已经有一股强大的威慑力。”
“要是他真正开始炼丹了,会是什么感觉呢?”
苏明突然回过神来,但仍无法完全收回思绪。
他已经进入丹香阶段,到了成丹的紧要关头。
“不行,不能再管他了。先炼好丹要紧。”苏明强行收摄心神。
吴情强张了张嘴,但仍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汗水像瀑布一样,从他额头往下流。
巨痛之下,眼泪也不听使唤地流了出来,但这时,已经没人看得出。
他也到了紧要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