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武力,沈鹤自然不是黑衣人护卫的对手,但沈鹤凭借雷丹修炼出的闪雷步,则是身法中最快的一种。
因此,无论黑衣人拳脚再怎么刚猛,但依旧无法准确命中沈鹤。
沈鹤总能凭借闪雷步左右穿梭,一边躲避黑衣人的攻击,一边猛揍林少爷。
“好了,别打了!”林少爷满脸是血,见黑衣人不但没能打倒沈鹤,反而害自己多挨了数拳。
沈鹤停了下来,看着呼哧带喘的黑衣人,对方气的满眼充血,但实在无可奈何。
“不打了吗?那就给雨亭姑娘道歉!”沈鹤冷笑一声,大声说道。
林少爷只好爬起来,开始作揖。
“等等!”突然,一声少女的娇喝声响起:“你不打了,该轮到我打了。”
众人循声望去,见娇小的宿家妹妹宿雨帘采药归来,把药筐丢在一边,看到眼前的场景,她气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宿家姐妹长期以来流浪江湖,患难中感情极为深厚,见姐姐被欺负,妹妹自然不会放过仇家。
宿雨帘双手摊开,连道决也不掐,直接召唤出两团火球,在自己手掌上方熊熊燃烧。
“住手!雨帘!”姐姐雨亭深知自己妹妹的火爆脾气,赶紧出声阻止。
但为时已晚,两团烈火发出“呼”的一声,直接朝林少爷飞去。
沈鹤一看,要出人命,立即闪身上前,用沙盾将火焰挡了下来。
紧接着赶紧扑过去把娇小的宿雨帘紧紧抱住,口中劝道:“小姑奶奶,不能用道法,要惹麻烦的。”
此时的林少爷,死里逃生,脸色煞白,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你们还不快走?”沈鹤朝他们使了个眼色。
黑衣人和林少爷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匆匆朝大门跑去,此时,一直“昏迷”在墙角的山羊胡子也突然醒了过来,踉跄着大喊:“少爷,等等我。”
宿雨帘摆脱沈鹤的阻挡,追出门外,站在门口对着林少爷等人的背影骂骂咧咧。
见坏人走后,宿雨亭不由一阵后怕,突然喊了一声:“沈公子……”然后直接扑进了沈鹤怀里。
沈鹤一个没注意,突然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闻着雨亭身上独有的木料香味,心神荡漾。
怪不得,自古英雄都喜欢救美。原来这种感觉真不错啊。
但不知为何,在这个温情时刻,沈鹤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朱雀那张冷冰冰的脸。
浑身那种满腔热血突然一下冷却了下来。
对了,今天自己来这里是有目的的。
沈鹤一边假意抚摸着雨亭的如瀑长发,安慰着她,一边悄悄拔了她一根青丝长发,放在手掌中仔细观察。
雨亭的青丝在沈鹤的手掌中停留了片刻,突然扭曲了起来,逐渐缩小成了一小片绿叶。
沈鹤一惊,赶紧丢掉手中的绿叶,推开了雨亭。
她,果然如同朱雀所说,竟真的是妖?
那这么说的话,宿家两姐妹都是妖?
那为何……宿雨帘在白鹿道院的选拔赛上,没有露出丝毫端倪?
一连串的问题,搅得沈鹤心头疑云重重,面色也不由凝重了起来。
“沈公子,你怎么了?”雨亭抬起臻首望着沈鹤,一双美目中水气弥漫,十分诱人。
“哦,没什么。”沈鹤连忙去捡地上散乱的书本和药材,掩饰自己的慌乱。
雨亭的头发最终变成了绿叶,可以推测,她应该是某种树妖吧?
沈鹤一边收拾,一边联想起她是木灵根,又善于制作木雕,想来应该是树妖无疑了。
心里一旦下了定论,沈鹤的心也随之沉到了谷底,茫然中一阵失落感弥漫开来。
此时,妹妹宿雨帘在门口骂过瘾了,也回到了院子里。
“姐姐,我早就告诉你那林公子不是什么好人,你就是不听。”宿雨帘撅着嘴,生气抱怨。
“对不起,是姐姐不好。”宿雨亭叹了口气:“只不过我们落魄在这市井之中,哪里由得我们挑挑拣拣,能便宜租下这个院子,就已经不错了。”
沈鹤把最后一本书拾起来,放在药架上,说道:“两位姑娘,这个院子,你们恐怕是不能再住了,还是尽快找个别的地方搬走,免得那个姓林的再来寻衅滋事。”
“沈公子说的是。”宿雨亭咬着嘴唇,为难道:“可……我们又能去哪里呢?”
沈鹤略一沉吟,道:“宿姑娘不用担心,我会命人给你送来一些银两,你二人另寻别处安身吧。”
宿雨亭听出了话里的客气,虽然不知缘由,但明显感觉到沈鹤对她的态度已经大为生疏。
她后退了一步,施了一礼:“不必了,今日承蒙沈公子相救,还帮小女子还了债款,大恩大德必当铭记回报,实在不敢再劳烦公子了。”
两人话里话外的生分已经非常明显,就连小孩子宿雨帘都听得出来,她仰头看着两人,不知道前几日还腻腻歪歪的两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客气起来。
“告辞了。”沈鹤实在难以忍受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转身朝大门外走去。
宿雨亭看着沈鹤的背影,心中柔肠百结,千回路转,几次狠心想要转身回屋,但终究双脚舍不得移动。
就在沈鹤踏出门口的瞬间,她还是忍不住颤声喊到:“沈公子……”
沈鹤默默转身,见宿雨亭走到自己身旁,手中拿着一颗碧绿幽青的珠子,递到了自己面前。
“沈公子,雨亭是江湖落魄之人,自知不配与沈公子结交,但我自小略读诗书,也懂知恩图报的道理,这是我家传木灵珠,略表心意,希望沈公子不要嫌弃。”
沈鹤看了一眼远远站立的宿雨帘,这孩子竟然罕见的没有吵闹,只是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他知道这枚木灵珠对宿家姐妹极其重要,否则也不会在如此困顿的生活之下,仍没有拿去变卖。
“宿姑娘不用客气,即是家传的宝物,你理当好好保管。”沈鹤婉拒。
宿雨亭见对方不肯收下,便又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枚雕刻极为精巧的梅枝状木簪,递给沈鹤。
“此物名曰建木枝,遇土能使土通灵,遇水能使水疗愈,希望对你日后修行有所裨益。“
沈鹤一听,刚想拒绝,雨亭不等他开口,立即把建木枝塞到他手中,握紧:”此时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沈公子万不可再辞……”宿雨亭说道此处,已是不自禁的泪流满面。
作为一个女子,在送礼遭到拒绝之后,厚着脸皮卑微地再次开口请求对方收下另一件贴身信物,已经是她自尊心的底线了。
她难以想象,如果自己再次遭到拒绝,自己的心会遭到怎样的打击和伤痛。
沈鹤看着宿雨亭如同白玉雕琢的手指微微颤抖,实在是心有不忍。
“那我先替姑娘保管。”沈鹤说完,决然转身离开了宿家的小院。
出了宿家小院之后,沈鹤不由长长呼了一口气,眼前不可抑制的浮现出宿雨帘梨花带雨的白净脸庞,心里百感交集,五味杂陈,怅然若失。
他连呼几口气,快步朝沈家走了回去。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沈鹤远远看到朱雀蹲在家门口的石狮子上,似乎正在嗑瓜子。
朱雀尽管已经恢复了美貌绝艳的样子,但始终改不了之前那种随意的样子,动作和姿势都太过不雅,和自己的相貌极为不符。
“你去干嘛了?”朱雀抬了抬眼皮,问道。
“去了了一件事情。”
“了了吗?”
“了了。”
沈鹤心情抑郁,不想多说,正想回房自己冷静一下,却被朱雀伸手拦住。
“你又想干嘛?”沈鹤不耐烦问道。
“不是我想干嘛,你自己惹得麻烦,自己看。”朱雀摸出一封烫金的请柬,拍在了沈鹤胸口。
“这是什么?”沈鹤看了看封面,上面印着龙纹。
“镇江王三皇子黄坚,请你赴宴,参加望江楼诗茶大会。”朱雀简短说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沈鹤知道,三皇子黄坚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一定会想尽办法在自己进入白鹿道院之前把事情做个了断。
他原以为按照三皇子那种鲁莽的性格,要么就是刺杀,要么就是嫁祸,整个欲加之罪,给自己随意安个罪名什么的。
没想到,他居然搞了一出什么诗茶大会这种鸿门宴来收拾自己。一看就是经过了高人指点。
“去吗?”朱雀问道。
“去啊!”沈鹤回答。
“敢吗?”朱雀问道。
“敢啊!”沈鹤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