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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庸人自扰

崇祯十四年的春天,对大明百姓来说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春天,与往常相比并没有稍许的不同。

田间灾害依然,贼乱依然四起,有人去当兵,有人去做贼。当兵与做贼只有立场不同,目的却都是一样的,填饱肚皮坚强地活下去。

李创却是迎来了事业的春天,重出鱼腹山进入河南后,心中力有不逮之时,善于策划治国方略的牛金星去而复返。精通天文地理,熟知三教九流的心理,善于谋略,亦能用卜筮之法迷惑人心的宋献策。体恤民生,善于宣传的李岩。

李创更如猛虎出笼,啸聚河南。

自年前进入河南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千余人马便增到了十二万多人,对外号称二十万。

罗汝才与张献忠攻打襄阳的事情,几天来不见动静,反而会来张献忠遇难的消息。自己得以顺利进入河南,主要是张献忠与罗汝才钳制着官兵主力,将杨嗣昌引入四川。

杨嗣昌只所以拼命追击张献忠,自是张献忠此时的实力最强,如果张献忠真的给灭掉,杨嗣昌定会在短期内便回到河南,到时自己孤军奋战,后果简直不敢去想。

在李创的记忆中张献忠比被自己穿的李自成活的还长久,说张献忠死,他说什么也不相信,便命人再去仔细探听一番,将事实弄清楚,才能更好地决策下一步行动。

在刘宗敏、李牟等人的撺掇下,由宋献策与牛金星做媒人,李创做主持,将红娘子与李岩的婚事给办了。

李岩与红娘子更是幸福的很,红娘子解决了心事后,却有种茫然若失的感觉,不能再次上战场冲杀在最前排,令她心痛不已。

李岩三番五次地劝解,亦不能叫她静下心来,总认为女人丝毫不比男人差。

能对前妻汤夫人对上几首情诗,对民生亦堪堪而谈的李岩,对上强势的红娘子竟然毫无招架之力,最后还是高桂英的到来为他解决了难题。

“红娘子可以带领你的女兵,一起训练娘子军,娘子军正愁没人带呢?”

“谢谢义母成全,”红娘子听到高桂英的承诺,突然变得乖巧可爱,红着脸道了万福。

“桂项带着红娘子去认识下咱们的娘子军吧,让她们见识一下咱们的女英雄。”

“好,哪我们先走了。”

红娘子与李创等人道了别,但随着高桂英走了出去。

李创看着面红耳赤的李岩说道:“你的家事解决了,咱们谈谈国事!”

“闯王,林泉还有一事,不得不说,还请闯王帮忙,”李岩脸色变得严肃而冷静。

“说吧,咱们与闯王形同兄弟,有什么话都放在明处,对人对己都有好处。”

“对,什么事拿到桌面上来说,人多了,办法自然也多,”没等李创说话,牛金星与宋献策先后鼓励道。

宋献策还顺手拿起身前尺多长木柄小火铲,拨弄着身前火盆,令炭火变得明亮起来。

“说才能帮忙不帮忙的,说来听听,”李创卷起衣袖,双手靠向火盆摄取温暖。

“是关于洛阳、永宁与偃师赈济灾民之事,”虽说的清楚,语气中不免有些底气不足。

“粮食不够可以直接找立功,从库里支出就行,”李创微笑地搓手笑道。

“不是粮食的问题,这事怪林泉想的太简单了,是林泉的失误,还请闯王责罚,”李岩的动作不只在局限于拱手,立于李创身前躬身说道。

“没见林泉有什么失误的地方啊,”牛、宋二人互相看了看,却怎么也找不出李岩在放赈时有什么差错。

“林泉要求自己太过苛刻,神仙也有犯错误的时候,何况我们都是凡人,大丈夫不拘小节,有些事情不能太过认真了,”几日下来,李岩言语之中经常自己钻牛角,李创亦想不出发生了什么,笑着去拉他从下来。

李岩却固执地站着没动,说道:“初为洛阳,放赈之时闯王本应时常出面,是林泉疏忽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没将宣传的‘闯王’真人放到民众面前,叫老百姓认识他们的救命恩人,牛、宋二人突然变得沉默。

李创心中亦是波涛汹涌,肯定是人们将李家大公子当成闯王了,怕自己知道后迁怒于他,便率先通着几人的面说出来,表示这结果亦是无心而为。

尽管心中不能平静,却不能被这等小事弄的不愉快,李创赶紧起身扶住李岩哈哈笑道:“救百姓于苦难之中岂是自成一个人的功劳,所有闯军人人有份,是否认识自成并不重要,百姓心中念着闯军的好便成。”

“闯王心胸宽广,林泉只想说明心底无私,若有二心之想,必遭五雷……”

“嘿!”李创赶紧制止了李岩的誓言,“你我兄弟同心共事,皆是心胸坦荡之人,岂能用誓言来玷污兄弟的为民情怀。这样的傻事以后不准在做,亦不准再乱想,古人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成还想与几位兄弟同去北京呢?可不要因为一些小误会,没等出发,兄弟们便分崩离析各走他乡。”

“林泉知错了,受礼教与所见官场的熏陶,总无意中将闯王与大明的文臣武将对号入座,总被伴君思想所羁绊……”

“哈哈哈,”李创大笑着打断了李岩,说道:“林泉一心为民,亦帮自成分担了很多工作,若处处疑会于你,岂不成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闯王仁心天下,古来少有明君,属下受教了,”不在自称‘林泉’,李岩业已心悦诚服,府身拜了下去。

牛金星与宋献策亦随之拜着,并说着恭敬无比的客套话。

做为李创本不想弄成这个样子,奈何封建礼教盛行的年代,也只能受下了,保持着特有的微笑,将他们扶了起来。

这些人中除了宋献策有些江湖的味道,交流起来顺畅无比,李创实在找不出还有谁能痛快地交流了。

后世中的人人平等,说起来虽然像是扯淡,但看起来还有个样子,像哪么回事。现在他想提倡人人平等,在身边都是举步维艰。

虽说李岩才华横溢,却不免有些庸人自扰,令李创头痛不已,一时失去了谈国事的兴趣,便建议几人休息,自己出去查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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