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超越距离的凶猛一击,同时激起了白斩不屈的灵魂怒火:
我可以善良,可以面对不公平的待遇,但不能轻易地,不明不白的死去。
他,绝对不甘心——来这世上只是昙花一现。
这些时日的呼吸吐纳,虽然把“乌啼斩天咒”没有折腾出个鼻子眼,但是,绝非白费。
每日的精疲力尽,换来的是以前的功力被慢慢夯实。
浑身的臭气熏天,是身子的轻灵结实,绝非寻常修炼可比。
白斩轻易地忘记了,以前的“剩儿”更不曾知道,“丑娘”出自武林中修仙门派“碎玉宫”,在宫中是婢女,所习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神功,但是放在江湖中已经是上乘心法。
何为炼气?纳天地元气于本体。
何为上乘下乘?纳一口天地元气的多寡顺畅为要。
修仙,首要修炼自身,能纳江河高山于体内,上仙,吞星辰大海,身化一方极乐世界。
每人体质的不同,开脉通穴的艰难不同。
至于开发“紫府”,那是气、血、神的结合,才是真正的修仙之路。
现在的白斩元气较之前顺畅太多,更为厚重。
何况有脑中女声的导航、心里的不甘,他顺应而起。
虽然大手击出,带起的劲风猛烈,白斩功力远远不敌。
但是他要挣扎,绝不甘心束手待毙。
血脉本就非凡,被闪电变异为“亘古玄玄电体”后,更是这世上千万年来的唯一超能体。
又因他手持这世界唯一的特殊修脚刀,结合刀式的独特,以点破面,刀尖斜斜竖起。
他双眼厉芒连闪,要在几乎窒息的绝境中寻觅一线生机。
我绝不甘心束手待毙!
“嘟,心向光明,用爱发电
刹车……”
在大手掌拍出,白斩强烈的求生欲下,脑海中的导航仪,在这千分之一秒的刹那间发声导航。
此刻,他灵魂中的不屈不挠,此刻猛烈的爆发出来,也非没有一战之力。
既然逃不了,刹车?光明?哪亮向哪出刀!
白斩强忍下双腿的一阵颤抖,对方力道太强啦。
后天期差先天期太远
纵然白纸扇功力十倍百倍于他,而他依然坚似一粒小小的石头,更恍似暴风骤雨中的一只小蚂蚁,全身颤抖,头发乱舞,浑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难听的声音。
但他摇摇欲坠的身上,双手却稳稳不动,以修脚刀刀尖,迎向大手的一处发光点——劳宫穴。
换作同样修为的人绝难发现的点。
那是危险降临,“玄闪之瞳”一闪间,应声寻到了“光明”处。
而这又是他几十年来足疗修脚精熟的穴位。
大手掌何止十倍,近乎百倍的面怎么阻止他刀尖的一点。
纵然粉身碎骨,也要给予“坏人”一点痛苦
随着手掌的临近,两缕鲜血顺着手背滑到小臂,先是缓缓滴落,继尔成串,似线。
白斩站直身子似风雨飘摇中的小舟,但是,心神却执着顽强,坚定不移地牢牢向上。
他要死里逃生,死中求取一线生机。
看谁怜惜自己,看谁身娇肉贵?
他赌导航仪的正确,也赌白纸扇不肯拿伤换穷小子的命。
哪怕小伤。
白纸扇“生死手”挥出,气势一时无两,狠狠向对方抓去,如鹰拿鹞擒,一击判生死。
他视弱小的生命都如碾只蚂蚁。
显然数日对白斩的忌惮,使他气极,出手即是绝学。
大手掌毫无顾忌,直到——
蓦然就觉得一点森森寒气直逼劳宫穴。
似钢针以点破面透皮欲入
大手如果硬生生拍向“大针”,掌下一切轻易被攫取毁灭,却又难免被“针”扎伤。
这实非他愿,潜意识的告诉他:不值得。
他高出穷小子太多,想击杀太容易了,为什么要受伤?
他身娇肉贵,堂堂的圣魔教少主啊!
若是受了伤,岂不又叫别人耻笑,老爹难堪?
同时心中登时大骇,疑心病又起:
这孩子年纪轻轻,能当上棋子已是不容易,怎么能懂得这上乘武学?莫非,“卜算子”老黄仙算出的西北方,利见大人。
指的就是他?
真的是“神医”驾鹤转世之身?
老家伙人称“不老”,与“天外天”城主“青凤”,被江湖上合称“不老天上凤”。
却被江湖上铁嘴神算“卜算子”老黄仙掐指一算,言说他大限已至。
那么,“青凤”到这儿了吗?
他本就是奸猾没有骨气的人,眼神骨碌碌乱转时,手上劲道又弱了两分。
“嘟……”
一点黑芒疾若飞星野火,迅速的飞向大手下方的“内关穴”。
发出气流激荡的异啸,由远及近,威力不遑多让。
白纸扇心中不惊反喜,在众人面前正是羞刀难入鞘的时分,瞌睡有人递来了枕头。
他可不想以高境压入门的后天期,反倒杀敌之余自损八百。
大手掌倏忽变小,迅疾收回。
此刻一道声音细细的传入,正在转身奔逃的白斩耳中:
“还不由后窗快逃?我们“清风楼”只能护你一时,那些虽然是土兵乡勇,也绝非你能敌的。”
言下之意,他能敌白纸扇,却抵不得那些兵丁。
白斩不及细思,条件反射地收起锋利的数把修脚刀,拔腿向内屋纵去。
就见黑妮丹凤眼慌乱无助的看着他,一脸的可怜无助。
那道细细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快,留得青山在,徐图以后,这女子我汗番国“清风楼”护她周全。”
黑妮但见白斩浑身大汗地奔入,面色苍白慌乱,此时,慌乱地眼神向她望来。
“别管我,先逃命……”
白斩随即毫不停留的撞向后窗:只要我不死,黑妮绝对没有性命之忧。
门外白纸扇奸诈的声音响起:“清风楼捕风人还是捉影手?”
“嗬嗬,“捉影人”也强似“圣魔教”匪装腔作势欺压山民孩子。”
一道粗鲁的声音不无揶揄地道
“呵……大胆奸细,敢入大凉境内,嫌命长啊。”白纸扇不甘示弱,扬声道
“嘻嘻……吓死我了。”尖细的声音道:“堂主大人呀,快来,快来。”
随着话声,出现了高矮两个身影。
“哼,我是不是圣魔教人与你们何干?”白纸扇示弱道
就这一丁点的时间
白斩已经撞向了木窗,同时一个痴肥的身子,紧紧地跟随着“滚”进了内屋。
“小子休逃,杀了吾子,又欺辱大爷……”
贾老爷叫声响起
白斩耳朵里装满了声音,身子已经不管不顾地撞碎了窗户,向后院摔去。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将来再找黑妮。
“左拐十米……”
“刹车,右弯道直行五十米……”
“前方五米调头……”
在一阵鸡飞狗跳中,白斩在导航仪连连指挥下,以不可思议的路线,亡命的向镇外后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