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到安庆的云襄,跟着人群走出了汽车站,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走,她也不知道该问谁,要是别人发现会不会又被送回去?迷茫的站在出口的广场。
来来往往的人,还有到处拉着客的司机,云襄只能呆呆的站着。
“来来,去青岛、连云港的上车了”一个油腻诡谲的大叔拉着云襄就上了车,云襄听不懂,害怕的跟着走着,她不知道这个车是去哪的,只知道可以离开家,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车上全是上下铺,她被司机安排到一个上铺,怀着不安躺在床铺上的云襄看着窗外的风景,全是陌生,竟有点想回家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襄睡着了,毕竟一夜没睡,等醒来是在一陌生的服务区。司机将云襄带下车“小姑娘,你没钱的话就只能到这里了”司机的话让云襄吓得不行,赶紧把口袋里的钱摸出来给了司机
“这点钱不够的”司机尖锐的眼神让云襄浑身打颤
“可是,我没有了”云襄颤抖着,她不能把钱花没了,不然自己去哪?司机打量着云襄“好吧,我就当做了善事,上车吧!”。云襄小跑着上了车,等车子再次开动,云襄看着别人买了一堆吃的在车上,自己醉了不断分泌这唾液,她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唯一吃得就是在开往安庆的汽车上,一位老阿姨给自己的两块面包,忍住饥饿的云襄又在车子的摇晃中闭上了眼睛……
云襄不知道,老妈打电话给所有云襄能找的人,却不见云襄踪影,她到处找,到处问,她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经历过那么多的伤害,她的心就像被无数蚂蚁啃食,她悔恨不已,她一定要找到云襄。本以为警察局会给自己一丝希望“48小时无联系才能报人口失踪”,就这样一句两句让老妈再次沉入冰窖。
而此刻的云襄还在开往青岛的长途汽车上。离家出走已快两天的时间,云襄真的很想喝口水,又渴又饿的她已经两眼冒金星了。终于,大巴车在青岛汽车站停下,云襄晃悠着下了车,看见旁边的小店准备进去,又担心司机看见,转身跑向更远的地方,估摸着已经到安全的地方进了旁边的小店买了一瓶水和方便面,坐在马路上就啃起来,完全没有顾及路人的眼光
吃饱的云襄又拿起手机,看着刘林的电话,没想到他这么不可靠,自己还坚持什么,也将刘林拉入了黑名单,还是不解气的云襄,又打开QQ,将刘林删了。骚扰拦截里全是老妈的电话和短信,看着老妈的短信,云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
“对不起,老妈,我不想回去,我不要回去,我会好好的”云襄从未见过这样说话的老妈,希望自己的话能让老妈放心。可抬头看着大街上的人群,云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游走在大街上,看着陌生的街道听着陌生的口音,看着口袋里的一百多块钱,紧紧的抓着钱,似乎心里更踏实些
天渐渐黑下来,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也有好心人上前追问,云襄害怕得直接跑开。还好是夏天,云襄不用忍受寒冷,可公园里的蚊虫让云襄无法闭眼,坐在长椅上的云襄看见人便躲起来,她害怕别人的追问,更害怕有坏人
在大街上游荡了两天的云襄,真的想回家了,“你怎么了?这个给你”迎着清晨的太阳,一个寸头,缺着半颗门牙的男人递过来一份炒面。这是这两天来唯一给云襄买餐盒的人,云襄没想那么多,接过来就吃起来,好久没有尝过热食的云襄吃得是一点形象也没有
待她吃完,男人依旧没有离开“你敢跟我走吗?”云襄犹豫着,男人见云襄没说话,转身走开。云襄害怕,她想回家又不敢面对过去,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男人前脚上了一辆公交,看见小姑娘也跟了上来,又找了两元投了进去,两人坐下无话,男人不过是想回老家看看老父亲,没想会拣到个小姑娘
看着车窗外陌生的城市和街道,车子从从城区开到郊区,她又后悔起来,想拿出手机给老妈打电话,可旁边的男人又在看着她,匆匆放下了手机。她不知道这辆公交车开往哪里,这一望无际的平原,她真的再也回不了家了……
她能去哪?现在还可以跟男人说回家吗?会不会被人卖掉?没了就没了吧,反正也没有人在乎,只会一次一次的被骗,被欺负……
云襄跟男人回了他家,男人说自己叫韩龙,现在一个人,问云襄要不要跟着他,云襄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男人又去厨房做起了饭
“来,吃饭”男人端着一锅马铃薯炖肉,还有水煮花生上了桌
“张云襄”她没有抬头看男人,只顾着往嘴里塞着饭,她现在只要有吃的就行,管那么多干嘛!韩龙只当是云襄答应了自己
“原来会说话,待会我去给你买套衣服,你吃好就洗个澡”韩龙笑笑,他知道这大街上流浪的小姑娘都是几天没洗澡的“要不和我一起去吧,我也不知道你适合什么”
“嗯,好”
吃完早中饭的两人骑着摩托车,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杨树林,正好赶上赶集
“要吃吗”韩龙指着切糕,没等云襄回复就让老板切下一块。这是云襄第一次看见赶集,她也曾听人说过,北方的人们会赶集,却不知道赶集这么热闹,大街上,人们肩擦着肩,小贩们叫卖着
韩龙一路牵着云襄,生怕刚捡到的“媳妇”就给弄丢了,来到内衣店让云襄自己挑了几件,又带云襄到处逛了一下。回来时集市上的人也稀松起来,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收货又回到韩龙的家里,当然都是为云襄买的
“来,你洗个澡吧!”韩龙将云襄领到洗手间,告诉云襄怎么用热水,最后还是给云襄调装着好热水才出去
云襄脱去衣服才发现自己的手机给丢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人多给人偷了去,回想着这几天的日子,云襄和着流水声大哭着,她真的丢了……
如果自己勇敢点,给老妈打个电话就不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如果自己勇敢点,就不会被表哥欺负;如果自己勇敢点,就不会需要刘林来安慰自己;如果自己能勇敢点就不会成为现在这样,她恨自己,更恨那些骗她,伤害她,还要装着伪善的那些人,他们要的不过是自己的身体,此刻门外的那个人当然也是如此
云襄从洗好出来时已是下午5点,她累了,直接走到房间的床上倒下,也不管自己在哪,是否身处险境,如果真的在这里没了,自己也就没有那么多悔恨了,她此刻真的很想很想再看看老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