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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异源

月光皎洁,黑夜下一排排的建筑错落,造型独特的外墙在月夜下更显出诡异的色调。月光下路面的阴影如百鬼夜行,寂静塞满整片空间。

林杰畏畏缩缩的挪步,眼睛频繁地环顾四周,警觉得像是仓库里偷油的老鼠,生怕哪里窜出什么颠覆他认知的东西,好让他精神错乱。

他是真被林青的话吓到了。

也是,毕竟任谁听到白天那样的话,心里不发怵是不可能的。

但是没有办法,毕竟任谁都不会在听到那样的话后还找死要去的,除非是脑子有病,林杰自诩是个热爱生活的正常人,是断然不会干出这种脑残的事来的。

但他还是来了,来得干脆来得利落,来得勇气非凡。在听到如鬼故事一般的传闻后勇敢地来到了事发地,实在是勇气可嘉!简直比恐怖片主角还要优秀!

至于要说为什么,因为大胆?因为好奇?不,都不是。

因为……穷。

如此铿锵有力的一个字眼,连鬼神都要畏惧!或许还有人可以不怕鬼,但穷急了眼的人,连鬼都要怕……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林杰心里念念有词,“虽然我平时没怎么烧香……拜佛拜得也不是很勤……”

冷风幽暗,恐怖油画般的建筑耸立,入口的大门敞开,像是什么怪物的巨口等待着猎物到来。

林杰打了个哆嗦,其实他很不想来。原本他就有点胆小,鬼片都很少看,何况是这种货真价实的诡异地方。在来之前林杰挣扎了很久,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

但没办法,鬼有没有不知道,自己没钱吃饭是可以确定的。

林杰叹一口气,昂首阔步、大义禀然宛如就义般踏上台阶。

……

清晰的脚步声“哒哒”的在走廊里回荡,震荡着黑暗中每一个角落。如刀刻般背影的青年踏着满是纸屑和杂物的地板,脚步坚定而沉稳。微弱的灯光下黑暗细碎,像是畏惧这青年一样,蜷缩在角落。又像是毒蛇捕猎,静静地在角落处蛰伏。

“我是林青,已进入异源污染区”青年停下脚步,耳麦中传来细微的电流声,“目前情况一切正常,不过还没有完全确认。”

林青继续环顾四周:“从刚才开始就感觉到了灵能的聚集和波动,看来我已经惊动到它了。”

“已确认,林青先生。”耳麦中好听的声音汇报,让人期待声音的主人会是什么样的美女,“这次行动主要是试探,毕竟目前我们对这个异源几乎一无所知,您这次行动所收集的情报将会有重要的价值。”

“当然,林青先生要是能直接把这个异源清除掉,那就更好了”耳麦那头笑着打趣。

“那就不好说了,毕竟现在一无所知,只能先试探情报,”林青掏出随身的手枪,装满上特质子弹。

子弹压满弹匣,左手握一把小短弧刀,一步步向最深处走去。

黑暗突然开始涌动,寂静的充满诡异的气氛被瞬间打破,像是什么猛兽受到挑衅,露出尖锐的獠牙。

林青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异度空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如水般铺泄,危险的杀机汹涌澎湃,仿佛洪水开闸。

“嗬”林青猛地吐出一口气,目光如电,凭气势破开杀机。旋即脚下加力,整个人化作一柄长枪,用身体破开黑暗。

“咿呀!”

黑暗中不知名的事物发出惨叫,却又带着愤怒。林青的气势刺伤了它,这如野兽般的怪物发出怒吼。

气氛突然一变,原本紧张的擦出火花的气氛平静下来,安静的有些诡异。

“怎么回事?”

黑暗突然开始暴涨!奇异的力量瞬间波及整个大楼,所有的物体都发出轻微的振动,那频率诡异的声波让林青觉得像是它们在惨叫。

物品,不,是整栋楼都在惨叫。

林青身体猛然绷紧,力量在皮下的肌肉翻滚。身体向左微侧,滑过一个优美的半圆。左手短弧刀顺势而出,银光乍现,刀过处清晰的割裂声。

那东西竟然没有发出声音,明明被砍中了。

林青凭着微弱的灯光,看清时已目瞪口呆。

那居然是一个“物体”,之所以用“物体”这两个字来形容而不是用其他词,实在是因为眼前这个东西太诡异了。

那是一个由凳子、茶杯、扫把、刀具等等一系列物品组成的大杂烩,笨拙而诡异的组成一个人形。然而攻势却异常凶猛。背后由许多大小约莫一致的物品组成的数条宛如章鱼般的触手张牙舞爪。

“林青先生,检测到剧烈的灵能波动,”少女坐在远方的电脑前,面前满是屏幕,各种数据疯狂跳动,“确认为C级!拥有特殊能力,是相当棘手的异源!”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了,我已经遇上了。”林青右手持枪,左手横刀于胸前,刀上寒光闪动,“特殊能力是控制物品吗,还是什么其他的?”

没有人回答他,耳麦里陷入了沉默。物品怪物舞动着触手,无声的进击,杀机在一瞬间潮水般铺面而来,直泄向林青。

林青身形快速闪动,灵巧的避开攻击,速度快到眼花缭乱。左手持刀格挡,刀锋拦下所有诡异的攻击。右手枪械发出轰鸣,枪口的火花喷射,子弹带着巨大的动能袭向那怪物,造成明显的伤害。

“吼”黑暗中发出怒吼,似是因为居然有人类敢于伤害它。物品再次聚集,怪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和恢复,以更加凶猛的姿态袭来。

砰的一声轰然巨响,地板碎裂,奇形的触手在地板上绘出充满力量的裂纹。林青闷哼一声,借着裂开的地板暴退,几个腾挪后重新站立,面向新生的怪物。

疯狂的触手带着尖刀张扬的肆虐,如猛兽咆哮。林青抬头环顾四周,原本的大楼内部早已完全改变。空间比之前大了近三倍,延展后的大楼内部像是乱搭的积木一样,各种奇怪的结构混在一起,同一个地方竟然出现了三种不同的装修风格,像是植物嫁接一样,又像是什么超前的艺术家的作品。

“连空间都改变了吗?”林青脸色微变,眼中泛起惊诧,“这里……已经是它的’领域’了”

怪物仰天无声的咆哮,扭曲的身体翻涌间气浪沸腾,巨大而尖利的触手携着冲击波扑向林青。黑暗中恶魔咆哮着,仿佛迎接胜利欢呼。

一击必杀。

然而林青没有动,他缓缓地吐气,眼中光芒如涨潮般。沉重的心跳声加速,血液在肌肉下沸腾,磅礴的力量在全身凝聚,周身气势在一瞬间暴涨。同样奇异的能量翻涌,此时的林青彻底突破了人类的限制。

“我的超能力,来试试吧”林青抬头,眼神如电般穿透怪物,透射进深处的黑暗,“刹那时间……一倍速!”

林杰迷路了。

自从刚才进来开始,林杰就直奔三楼,那间他丢了手机的大办公室。可是来时简简单单的路他就是找不到了,原本就在大厅旁边的电梯不见了,楼梯也无从可找。原本记得清晰的路线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整座大楼变得像是迷宫一样。

“怎么回事?白天我记得很容易就上去了啊。”林杰扶着墙壁,“这里……好像大了很多,是我的错觉吗?”

漆黑填满整片空间,林杰缓慢的落步,脚步轻得像是羽毛。黑暗中有细微的声音起伏,林杰想起白天的传闻,心里总是觉得有东西在黑暗中窥视自己。

恐惧像刻刀般刺进内心深处,林杰想加快速度。黑暗中脚步声清脆,胶质鞋底敲击光洁地板的声音回荡在空旷大楼内。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黑暗中一片寂静。

林杰突然停下脚步,脸上现出古怪的表情。似是踌躇了一会,犹豫片刻,便抬脚继续往前走。

林杰再次停下。他站直了,面朝黑暗,双腿瑟瑟发抖。

如果他现在转身的话,就可以看到他那张因为恐惧而有些变形的脸了,表情异常丰富。

就在刚才,林杰敏锐地捕捉到了背后的声响。脚步声,和林杰几乎同步的人,以同样的频率同样的力度行走,如果不仔细听恐怕根本无法分辨。

“有什么东西……你也不要找我啊”林杰冷汗如瀑布般,“我只是来找手机的,我新来的啊。”

背后没有声响。也没有回答。

等了许久,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但林杰不敢回头看。巨大的心理压力包裹着他。即便他能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东西,可作为一个普通人却使他根本没有勇气回头。

“该死!大不了拼一下,说不定这些都是骗人的”林杰突然勇从心头起,大步向前,“管他什么东西,只要拿到属于我的东西,然后立马就撤。”

人影动身直入黑暗里,脚步迅疾。因为光线阴暗而轮廓隐约的一扇扇门快速的后退,林杰快步向前,想要甩掉背后的黑暗。

突然整座大楼震动,像是什么可怕的东西撞在了一起。

林杰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这里……发生了什么吗”林杰抬头,“不管是怎样,我只能快点拿到手机。”

一股危险的警觉突然涌起,林杰再度停下,死死地盯着前方。

黑暗中杀机四伏,正对面的黑暗深处,危险肆意翻滚。

“那是什么!”

一个怪物的出现在眼前。真的是怪物,由各种日常生活工具组合在一起,巨大而又有些荒缪的怪物,彻底击碎了林杰一直以来所信奉的世界。

没有喘息,怪物猛地俯身冲来,形状各异的触手带着刀片鬼魅般袭来,黑暗中不见一丝刀光,寒气却如期而至,直逼咽喉。

林杰吓得连忙打了个滚,堪堪避过刀锋,起身后连滚带爬,慌忙逃窜。

怪物紧随其后,空间被不知名的力量所扭曲,林杰越走越觉得迷路。

怪物压迫而来,利刃切过,物体被拦腰斩断。

“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林杰怀疑人生,“由各种物体组合在一起,没有生命却又能动?!”

林杰拼了命地疯狂逃窜,不知名的怪物就在后面追赶。好在这里虽然空间大,但是仍然有许多物体以及拐角,林杰借着地形慢慢甩开了那怪物。

林杰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口呼吸,手扶着墙壁,心脏如钟鼓般跳动,半是刚才的拼命逃窜半是剧烈的恐惧,那几乎颠覆普通人常理的东西。

“甩掉它了吗,”林杰转过身来,靠着墙壁,深呼吸平息自己身体的沸腾,“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种怪物。”

林杰仰头靠着墙壁,目光巡视四周,借着黑暗中微弱的光芒寻找出口。

突然大地震动,力量传导到墙壁上,林杰脸色剧变,飞身跃出。

刺耳的撕裂声传来,那是墙壁被切开的声音,坚硬的钢筋水泥浇筑的厚墙像纸一样被破开。微光透过的缝隙后面,扭曲的怪物挥动着狰狞的触手,力量大到能轻松破开墙壁。触手所到之处尽皆碎裂,墙壁和钢铁被割开的声音就是它的咆哮。

林杰翻滚着,巨大的力量拍打着他,最后撞在了墙角。

“没得逃了。”

触手在林杰瞳孔中渐渐放大,绝望如爬山虎般在林杰脸上蔓延。

“轰”的一声,数条触手同时抵达。烟雾与碎石腾起,林杰被笼罩其中,声息全无。怪物顿了顿,笨拙的转身。

“就这样死了吗……”

“?”

怪物突然停住,再次转过身来,触手腾起。这一次架势更为凶猛,声势浩大。

仿佛在面对什么怪物,可明明它才是怪物。

林杰慢慢地睁开双眼,眼中一抹金色火花闪现,如电般穿破黑暗。

“这是……”林杰脸上满是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奇异景象。

在林杰面前的一方小小空地,聚集着一团细碎的漂浮的金色火花,成屏幕状。火花屏幕之外是被那怪物触手制造的一片狼藉,屏幕之内林杰完好无损地呆坐着。

“这是……梦境中的……”

怪物仰头无声咆哮,金色火花猛然聚集,林杰摇晃的站起来,力量从全身涌出。

“刚才是这东西保护了我吗?”林杰低头看自己的双手,感受着身体里的莫名力量,“所以……我可以使用’使用’你吗,你是叫我……战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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