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一惊,速速携许慕辰和一众宫人走出大殿查看,却见漆黑的夜空此时绚烂得如万花齐放,数百只烟花同时绽放开来,五光十色,毫无悬念地照亮了皇宫之上的整片夜空!
“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来人啊,速速抓住私燃烟花者!反抗者格杀勿论!”殷氏一甩广袖,厉声对众侍卫吼道,极有皇后娘娘的威严气势。
许慕辰看着这天上极尽绚烂的烟花,随即回头朝栖凤殿内瞥了一眼,便向皇后说道:“娘娘,本王携自己的随身侍卫也去这周边搜查一番!娘娘好生待在殿内休息,注意安全!”
殷氏点点头便携宫女回到殿内。许慕辰假意走出栖凤殿的宫门,授意许恪带着侍卫去周边查探,自己却跳上高墙,迂回着蹿进了栖凤殿内的寝宫。如若不出所料,这应该是一场有些刻意的“调虎离山”。
栖凤殿的动静闹得极大,魑魅和独孤浔从承宠殿出来,便被栖凤殿上空的烟花引去了注意。这大晚上的,皇后娘娘还真是好兴致啊~
正巧一队宫女在御花园中匆匆走过,她们手中端着许多金贵的物什,看样子是皇上要大肆地赏赐宫里的某位佳丽了。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魑魅发觉,这些宫女似乎是往栖凤殿的方向去的,难道今晚栖凤殿有什么晚宴吗?可似乎并未听说。
随即,魑魅似乎想到什么,便立刻带着独孤浔,迅速地飞檐走壁,往承宠殿赶去。
栖凤殿的寝宫中,旖旎生香,轻柔暧昧的气息幽幽地从香炉中飘出来,弥漫在华贵的锦绣龙床之上。床上的女子微微皱着眉,樱唇忽开忽合,似乎在不停地呢喃着“好痒,好热”。
身材英武的中年男子脸色泛红,微有酒气。他的身上就只剩下一套金黄色的绣缎里衣,领口的三颗扣子已经解开,精壮的胸膛有一半都袒露在外。只见他略有摇晃地爬上这锦绣龙床,那双涨红的眼睛里头正透露着无尽的欲求。床边的圆台上,有一只装满了冰镇烈酒的玉壶,沐彦深倒满了一小杯,凑到风以筝嘴边,道:“香儿,朕的香儿,来,先喝一杯交杯酒。喝完,你就是朕的皇后了。”
风以筝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听见。她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舒服,像是在努力地忍住什么,又好像是急切地想要做些什么。她不停地不由自主地在床上动来动去,只见风以筝突然一个翻身,玉石般嫩白光滑的手臂抬起来,恰好打掉了沐彦深举着酒杯伸过来的手。
这一杯酒,一滴不剩地洒到了风以筝的脸上。
美人纠结地锁紧了眉,终于吃力地微微睁开双眼,马上又合了回去,黑暗与模糊的影像交替着映入她的眼中。跟前有一个人影,不知道是谁,似乎正认真地看着自己。是谁呢?学长吗?还是,还是许焱……正当风以筝又要昏过去的时候,跟前人的声音让她浑身打了个寒噤,她不由得清醒过来!
“香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沐彦深放下酒壶,摸过一条锦帕便在风以筝的脸上温柔地擦拭着,“香儿,有朕在呢,朕帮你擦脸,帮你更衣。”
风以筝总算正经地睁开了眼睛,身边的这个人竟然是一脸如痴如醉的沐彦深!
他,他要做什么?!
风以筝发觉自己浑身无力,体内有一股莫名的燥热,喉口也干渴无比。她看着沐彦深向自己伸来的大手,那双手让风以筝一下子觉得自己将要陷入无尽的深渊!她拼命地想要往后退,但是手脚都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使不上劲。
“皇,皇上——!”风以筝吃力地吐出这几个字,“不要,不,不要!”
这种程度的抗拒声,反而更加激发了沐彦深对床上这女人的渴望,那略带沙哑的嗓音有如千万只蚂蚁爬上心口,真是痒痒得厉害!眼底飞速地掠过一抹艳色,沐彦深便扑到了风以筝的身上,钳制住了她的双手,便要亲下去!
“学长!救——救我——!”含糊不清的字眼从嗓子眼里喊出来,风以筝咬破了下唇,一阵腥味涌上来,心里的那个人却还是没有来打破这场可怕的梦魇!
心底那死寂的绝望随着沐彦深的凉唇,落在风以筝的前额,耳后,脖颈,随即这种令人恶心的感觉急速地传遍了周身!身前的男人开始摸上女子的领口,他很有耐心地开始解着女式那繁琐的领扣,桃粉色的亵衣缓缓露出。
“住,住手,你,你这,老,老混蛋!”艰难地说完这一整句话,风以筝用尽全身地力气抬起手撑住男人的胸膛,可是根本没有维持的机会。沐彦深再一次钳制住了她的双手,而且只用了一只手,因为另一只手还要慢慢得替风以筝解衣扣。
风以筝无力地喘着气,起伏的胸膛让沐彦深不知不觉地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眸中一颗晶莹滑出眼眶,风以筝在心底暗暗发誓:如果,如果今天能活着走出去,沐彦深,我风以筝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的江山,你的一切,我,全部都要毁掉!我会让你如蝼蚁一般活到一百岁,让你终身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终于,最后一颗衣扣被解开,沐彦深嘴角一勾,便俯下身去。风以筝紧紧地闭上眼,抿着唇,等候着这终将到来的最令人痛苦的一刻……
结束了吗?
只听“砰的——”一声,风以筝也不敢动,她等了一会儿,可是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偷偷地睁开双眼,她才发现身前的男人不见了!她努力地撑起身子来,竟看到沐彦深七倒八歪地躺在床下,一脸惊愕!
“呵,好久不见了,皇帝陛下,近来可好?”这声音是!
风以筝不由地翻过身来,这才看到床边站着一个身着浅紫色纱裙的女子,倾国绝色的面容在这一副古装打扮下,简直美成了天仙!
“妈,妈咪?!”惊愕的表情在风以筝的脸上无限放大,随即一种安心感满满地填补了胸口,风以筝长吐了一口气,又昏了过去。
“以筝,几天不见,你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就这么被老男人吃掉的话,是不是太亏了点?”蓝瑾言冲着再次昏倒在床上的风以筝,微微一笑,随即侧脸对着窗口扬声道,“门口的那个小鲜肉,你进来!快点把风以筝带到安全的地方去,不然她就要憋死了。”
一个敏捷的身影闪进屋内,当他抬眼看到蓝瑾言的面容时,不由得一愣。
“看什么看,快点把她带走,难道你想让她死在这里吗?”蓝瑾言不满地催促道。
只见这个人立刻走到床前,脱下自己的外衣,裹在风以筝的身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来,飞快地离开了栖凤殿。
屋内只剩下沐彦深和蓝瑾言两人,沉寂万分。
终于,蓝瑾言打破了沉默:“沐彦深,你怎么老成这样了?老得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坐在地上的沐彦深,表情十分复杂,当他被一个飞来横踢踹到地上的时候,他胸中的怒火“噌——”地一下烧上来。他正想要起身还手,竟然看到了这张他朝思暮想了十八年的脸!那一刻,他的神智突然变得极为清醒,他意识到他刚刚想要侵犯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蓝香儿。眼前的这个,才是如假包换!来不及去思考自己神志不清的原因,他就只是直直地盯着这个站在几步外,一身傲气和不屑正俯视着他的女人。
他看到她笑了,他看到她怒了,他看到她沉默了,他看到她的眸子里有了自己苍老的脸。
一声冷笑,沐彦深颓然地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便一饮而尽,这才说道:“是啊,我都这么老了,可你在我心里却永远这么年轻,这么漂亮。香儿,我今天好像比以往任何一天都要想你,我竟然可以看到这么真实的你就站在我眼前。呵,就让我一直醉下去吧,一直醉在梦里,有你的梦里。”
蓝瑾言挑了挑眉,夺过沐彦深手里的酒壶就往他脑袋上浇下去,骂道:“你这个德性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变?看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渝国的百姓每天都是活在怎么样的水深火热里!”
沐彦深愣住了,若说眼前的人是幻觉,那这冰凉的酒从头顶灌下,淌在脸上的真实感又该怎么解释?
不,这一定是幻觉!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没有那种他永世难忘的蓝香花的气息,她不是,她不是……
整个京城都慢慢得陷入沉睡,抱着风以筝的男子,在月下飞速地移动着步子,以最快的速度往他心中的目的地奔去。夜风微凉,怀里的女子却浑身发烫,他感受到她在自己怀里不自然地扭动,不自知地呓语。每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让他的身体激动不已,可是现在他只能隐隐忍耐,任凭自己脖颈上突出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吞咽着。
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去救这个女人。可是,他竟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