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曦好生奉上家乡的花茶给风以筝喝,她却不识好歹,砸了花茶,伤了尤曦。想罢,许慕辰冷哼一声:“曦儿,好生养着,今日之事是本王没有护好你。以后,本王不会让那个女人进府来了。”许慕辰一向讨厌会嫉妒的女人,在他眼里,女人嫉妒起来就跟个疯子一样,一如那时凌钰因一时莫名的妒恨便将风籽鸢残忍砸头,拖进深海溺死却不愿给个痛快一样。
“别,王爷这样做,倒显得曦儿小气了。常人被猫挠一下,都不打紧的。这猫也不是筝儿妹妹故意抱来挠我的。若是王爷因此迁怒于筝儿妹妹,那人家不都说我曦儿是故意针对她了。”尤曦吃力地起身靠在许慕辰腿上,弱声弱气地说道,“王爷能陪着曦儿,不嫌曦儿丑,曦儿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
“可曦儿你,怎能与常人去比?”况且,这猫是不是风以筝故意抱来的,还难说呢。随即,许慕辰深邃的双眼触及尤曦的眸子,似乎写满了深情。
尤曦浅笑,她知道,他心里,依然只有她一人。
另一边,风以筝送走傅锦琛后,还是急匆匆地朝慕王府奔去,没想到却被一众侍卫拦在门外。她好说歹说,那些侍卫都不让她进门,说是慕王爷有令,今日不再见客。风以筝有些失落,她不知道许慕辰是唯独不见她,还是说真的谁也不见了。
尤曦真的伤的这么严重吗?严重到慕王爷都见不了客了?
风以筝嘟着嘴,在王府门前晃了晃,没等到许慕辰出现,就只好作罢,暂时返回许府。这时候天已经大黑,仍不见许焱的影子。
“浔大哥,焱世子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你不跟着去?还有,他不知道斗香第二轮马上就要开始了吗?”一大清早,风以筝就叩响许安浔的房门,仰着头问道。
许安浔耸耸肩答道:“不知道,反正公子要我留在府里保护你。”
“保护我?”风以筝纳闷了,“我有什么好保护的?许焱他自己都不会武功,一个人跑到外面去夜不归宿的,还丢我一个人准备斗香,香蕉个芭拉!”
“风姑娘不用担心,安心准备斗香就是,不用理会公子。不管你决定要做什么,公子都会支持的。”许安浔笑着安抚道。
风以筝撇着嘴,让秋棠去风子桀屋里把那个丢了魂似的的弟弟领出来晒晒太阳。这孩子真是伤透心了吧,一连两次遭受生母离去的噩耗,换作是个成年人也受不了吧。就这几日的工夫,风子桀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两只眼睛红肿红肿的,怕是昨晚又哭了一夜。
“桀儿乖,你娘啊正在天上看着你呢,她肯定不希望你一直这么消沉的。来,吃点东西好不好?”风以筝从石桌上取了一块糕点送到风子桀嘴边。
子桀摇了摇头,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风以筝问:“筝儿姐姐,我娘真的能上天吗?他们说做了坏事的人死了以后上不了天的。我娘,我娘……”说着,子桀又红了眼眶,他抿着唇,生生忍住了眼泪。
风以筝赶紧说:“你娘没有做坏事,她肯定是上天的。你娘只是被坏人怂恿了,她心眼儿是好的,相信姐姐,你娘没做坏事。”
“真的吗?可是——”风子桀吸了吸鼻子,他知道娘亲绑了筝儿姐姐,也知道是娘亲害筝儿姐姐坐牢的,这样还不算坏事吗?
“要害姐姐的另有其人,不是桀儿的娘亲。”风以筝笃定地说道,然后握了握风子桀冰凉的手。
风子桀听了,眼里闪出了一丝光亮,他很感谢风以筝,真的,从心底里感谢她。只不过,这一句“另有其人”倒提醒了风子桀,他一直就觉得娘亲的死有蹊跷。毕竟在公堂上见到娘最后一面的时候,自己拉着她的手安抚她,风子桀完全感受不到所谓的“死意”。
那个上午,阳光晴好,风里晃荡着香气。前些日子许焱差人搬进府里的兰花们,一盆盆都开得娇俏得很,阳光底下总有种特别的气质。姐弟俩坐在花园的石凳上,聊到天南地北,秋棠抱着雪儿站在两人身后,时不时地还“咯咯”笑几声。风子桀似乎开朗了一些,偶尔的也会露出一点笑意来。看着风子桀那张少不更事,却不得不背负丧亲沉痛的脸,风以筝在心中无奈地叹息,但是幸好,他们俩的爹爹或许还活着。
这样想着,风以筝脑海里冒出一个想法来。
所谓“香思醉清明”,指的是借香传递思念之情给逝者。思念,逝者。风以筝觉得斗香大赛第二轮的题目还真是有些意思,要让这些整日捣鼓花草香料的人突然体会到“香思醉清明”的意境,恐怕不容易。然而这些日子,风以筝却是日日在这情境之中了。
“桀儿,陪姐姐去市场上采买些东西可好?”
从市场回来,风以筝便拉着秋棠跟子桀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天知道斗香跟厨房有半毛钱关系!
“风小姐,公主殿下驾到,王爷和世子都不在府上,还请风姑娘去门前接待。”许府的家仆一溜小跑到厨房去通报。
“啥?公主?”风以筝沾了一脸一头的粉末,样子有些狼狈,但那一脸的惊愕却是明晃晃地挂在脸上。尤曦来了?有没有搞错!她不是在慕王府养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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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沉,一抹黑影步数轻巧,迅速地从一个屋顶蹿到另一个屋顶上,神不知鬼不觉地闪进了慕王府海棠苑。此时,许慕辰正在书房里查看许恪刚刚送来的密信,心中说道太子的人马和将军林禹兵的大批军队在穿过一片密林时失去了联系,此刻正是截杀太子、夺取林禹兵兵符的好时机。
许慕辰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起身走到烛火边,将密信烧掉,随即说道:“阁下既然造访王府,岂有不现身的道理?”
“呵,好耳力。”一道声音穿过瓦檐,鬼面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瞬间坐到了许慕辰刚刚坐着看信的高椅上,顺手翻了翻长案上的书籍,“慕王爷好兴致,这个时辰了还有工夫在书房里看诗词歌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