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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已久

上星期三我化学课被请出教室那件事,使得我们已经在最后一排窝了好几天,还有几天才结束。

杨总今天有些焦虑,并不是因为我们还没有找到别的探险目的地。体育课他说他不想去上,也就拉上我一同逃课去了。

食堂还没开饭,我们只能隐蔽在督导不常巡视的地方。这第一次脱离体育课的自在与刺激,全拜杨总所赐。看他不慌,那我跟着老油条,也不用慌。

后来他和我一同站在教学楼和足球场看台的连接处,手拄在栏杆上吹着风。足球场的那面是一片新修的楼盘,我们看着它长大的。楼盘的楼栋较为稀疏,可以从楼的间隙中看到后面的一座土山,也就是破晓台山的余脉。

“他们解散了。”杨总居高临下遥指向足球场对面,其姿势完全可以用于8848手机的广告。

此刻,我们班的同学正由一个松散的方块形状四散开来。

“还有十五分钟下课。”

“你知道不,昨天我走到这个地方,差点人没了。”

“所以你干嘛了?”我也将自己的站姿调整的与他相同,不喜欢别人对我卖关子。

我们这样面朝西边,实际上是迎风站着。秋天慢慢来临,风越来越猛烈了。

“再多站一会儿,你头发那……发际线就更高了。”

“还我发际线,我告诉你!”我最近是真的脱发,也很反感别人对此评头论足,“就你这发量还好意思。”

“跟你说吧,刚才走在你后面,你那个头发掉的,吹过来,我眼睛都睁不开。”

我将手捂在前额上,一只手指向正前方:“这个就是所谓的山地风,是吧?真的贼猛。”

“什么山地风,听都没听说过。”他已经不管不顾,任由他的头发狂乱着,“我发现了,这里是整个三中的风口,你看后面的树。”

“想当年,我中午走回来,看着破晓台那边的风景,已经感觉到风很大了,然后走到这个地方来,那个风突然一下就更猛了。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干到地上。”

“草,你好像没跟我讲过。”杨总那假装关切的表情背后满是快乐。

“然后我就爬起来嘛,旁边的一群人围着我站着在那说‘卧槽’。”

“不愧是你!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他没看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笑声被风吹回来,传到我耳朵的时候还是很大声。

“就前两天啊,那是我最丢人的一次经历了,真的 ,社死现场。”

我转头看了一眼,这才确认我们所站之处,恰好就是我那天被吹倒的位置。

“来自郊区的风见证了这一美好时刻。”杨总远远的指了一下楼后的贫瘠山坡,“你就告诉我吧,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我有什么没告诉你的?”

“那天你在课上写那个小本子,我下课过来,你看到我立马就把那个小本本收了,那是个什么呀?”

“你记不记日记?”我反问道。

“你那不是日记,我还是瞄了一眼的。什么东西?”

“哈,这个都瞄。”

“不是关于周檀君的吧!”他笑了笑,笑出了一种高冷气息,“对不起,我想说566。”

“哇,坚持了一年,嘴又闲起来了。”我早就料到这样的情况还会出现,没想到是现在,“我们两个的谣言不会又出来了吧!”

“想什么呢?你是隐藏的很好的一个人。”他把我两手间的距离拉开,“你平时那么低调的。我猜吧……除了我,当然还有朱朱,没人知道你喜欢谁。”

“你们应该也不知道吧。”

“但是周檀君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没有理会我的质疑,“她那个……啊,我什么都没说啊。”

“是周檀君吗?是566吧。”我想办法纠正道,“算了,我也什么都没说。”

“所以你那个是啥?”杨总两手向我摊开,“那个小绿本子?可以揣在口袋里面随身带的?”

“那个也没什么,就是我做梦日记。”

“做梦日记!”杨总肯定对此从未耳闻,毕竟在我认识的人中,这可以说是我的首创,“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专门来找你闲谈闲聊,就是想套你点话? ”

“不知道,但是我相信。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干过。”

“我在问你做梦日记。”

“这个啊?就是记录梦的,你要看吗?”我其实挺想把这个东西分享给大家的,让人们开开眼界,了解了解我在梦境中脑洞能有多大,“可以给你看。”

“真可以看?”他显得有些期待,“那我就可以入侵你梦境,是吧?你那做梦日期都是如实记录的吗?”

“哦,不是,只记录的美梦。”我翻了翻我的衣兜,从里面摸出来的那本绿色的小本子,也就是做梦日记,“现在我就带着。”

“哇好精致啊!”他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本本子,“我翻开了啊!哇,最近的梦是今天做的!”

“嗯,对呀。”我朝他一笑,他的反应完全不用显得如此夸张。

“大河决堤了,看样子应该是在欧洲,Z的爸爸因此受伤。我们坐在河堤上看水,这时赵静瑶说分给我们一人五颗糖,但她实际给我们每个人的何止五颗!”

杨总原模原样将昨天我做的梦念了出来,这样的情形真的让人感到很神奇,自带穿越到异世界般的刺激。

“你怎么还会梦到赵静瑶!哎对了,那里面那个Z是谁呀?”

“你不认识。”我不安地强装欢快,从他手中夺过了日记,“应该不认识吧。”

“哦,我又不认识!”杨总僵在那里了,“这个Z是不是566?”

我没有回答,礼貌性地再次一笑,赶紧又把做梦日记合上,塞在衣包最深处。

从他开始念我的梦境的那一刻起,我就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杨总从此可以看穿我的一切。

梦境按理来说应该是隐私中的隐私,世界上除了我本人,不应该被别人窥探。再说,它是潜意识中的潜意识,我怎么会连这都敢分享?

Z其实就是周檀君的缩写,我很庆幸没有使用她的真名。

今年4月份,我开始记录自己的梦境,记录的第一条梦境,便是我在植物园遇到了枫叶小道上的周檀君。对外,我宣称做梦日记的初衷是为了研究梦境会不会发生重复,而对内,只有我自己知道,第二个目的是我想研究我梦到自己想要梦到的人的频率,应该是指周檀君了。

我这才发现我的防备心竟然是如此之弱,后怕不已。

“呃……我没有……呃……”他看着沉默的我,好像觉得很有趣,“刚才……”

“没事没事。”我不希望给他留下不好的情绪。

“行吧,你知道邓子铭的事吗?”

“呵呵,话题转的够快。”我摸了摸衣包看看做梦日记还在不在,“不知道啊。”

邓子铭就是我的前桌,离我这么近,那么他的事我肯定还是有一些好奇的。

“不知道?”他望了望别处,似乎在沉思,“你好迟钝啊。”

“他……什么事啊?”

“他也开始谈了,早恋。”说完这个,杨总叹了口气。

“你叹个鬼的气......和谁谈?”

杨总摆了摆手,什么也没说:“唉,算了,你当我没说。”

“不是,你是故意的吗?”我笑着将他揪过来,“就是我说的了,才一年,你就又变得八卦了是吧?”

“别想了,没什么,没什么。”

我太想揍他一顿了。

吃瓜,继续吃瓜!在现在的十班,吃瓜格外稀松平常。

当然,虽然班级氛围已经拉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坚持己见的一类。

班上的现状让尹爹不知发了多少火,班风特别特殊。不过对我而言,早已习惯做一名吃瓜群众,每天吃瓜,其乐无穷。

杨总话没有说完,我猜他的意思就是让我自己去发现,这也是我认为最为脑残的分享方式之一。

“我已经知道邓子铭身边有事了,去探明这个事是什么也不难了。”我想试探一下他,“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是啊,多多少少还是会让你有点震惊的。”他装作成熟,“我现在想去轩敞塔。”

“你说话怎么那么荒唐啊。”我早已习惯他的前言不搭后语,“去不去买吃的?这些东西以后说嘛。”

“你在回避吧?我和朱朱……”

“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吧。“我已经听他自作多情,念叨了一年的“朱朱”。

“你觉得轩敞塔下面怎么样?”他还是没有直说。

“唉,那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丝路信语是吧?你之前跟我讲过一点。”

“这个你都记得?”我正在感叹杨总的记忆力竟然是如此的好,然后才发现这好像只是上上个学期的事,离现在的确没多久,“确实,那里有丝路信语,还有566。”

他鬼笑着点点头。

“干嘛?”

“我感觉你在怀念丝路信语。”他转了个方向,继续以指点江山的气势指了指破晓台。

其实校园里可以看到的这一段山脉也属于破晓台公园。但是相比于我们常去的那个破晓台,这个只算一个小土堆,内部有一条陡峭的土坡通向土堆顶上。这里是全乐浪最敷衍的景区。

之前在我们家的阳台上,顺着壁水路向西就可以直直望见破晓台山,甚至可以看到山上那座铜塔,也就是破晓台。如果天气好,轩敞塔的塔顶也若隐若现。但现在壁水路旁边新修了一系列的楼盘,把这风景挡的严严实实。之前我当然也拍过一些远景,但是那时候的手机照片画质的确不敢恭维。

虽然如此,我还是经常去翻看,毕竟那样的空旷,现在已经不复存在。

从家的位置往西边望去,破晓台山的那边就是轩敞塔。破晓台山和轩敞塔之间,是那片叫丝路信语的楼盘。

我和韩毕月第一次见面时吃饭的西餐厅、在庭院里躺过草坑的咖啡馆,都位于丝路信语。只不过六年级的我并不知道那是哪里,搬了家对这一片还不是很熟悉。后来还不是因为杨总关于566的一再追问,以及他自己提到过“丝路信语”,我才终于知道那楼盘的名字。

平时我们上破晓台只是爬山。而只要一翻过山,就能到达那个满是纪念意义的区域了。

好在在学校的足球场看台上,我们还能看到破晓台山的另一角。高昌区确实神奇,离区中心的CBD这么近的地方,就有破晓台山这么一座荒凉的乱石山丘,给整个区增添了一种荒野的苍凉感,三中也因此被镀上了一层难言的乡野气息。

“诶,问你想说什么。”干等了一分钟,风吹的我有些不耐烦,“还是就问你吧,邓子铭怎么了?”

“你做好准备了再说。”

“你今天是要说大事了?做了那么多铺垫,虽然都挺拙劣的。”

他还想再说什么,路过的一个人却拍了拍他将他吸引了过去。

“哟,是你两个啊。”

来者是陈子,他也在我们身边停下,手扶栏杆抵御强风。

“Hello!”我对他挥了一下手。

“酵母菌,你也逃课了?”

“嗯。你也是?”

“我们自由活动了!”他装酷地将手插在包中,“可以啊杨总,那么快就把酵母菌带坏了!”

“不敢当不敢当。”杨总点点头。

“诶,你……你们过来一下嘛。”他突然换做略显拘谨的手势,把我们召唤到教学楼内部,“可不可以帮个忙啊?”

“你怎么了吗?”

“就是这个,校里面有没有什么比较隐蔽但是逼格高一点儿的地方?”他两手姿势换来换去,显得有些局促,“可以……给一个女生留下特殊印象的……”

“哦,你要去干这个呀。”

他一说隐蔽,还有逼格高,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学校的地下仓库,也就是不久以前我杨总去探过险那个,又想起其中的三中表白墙,我曾留言过“韩毕月”,赶紧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女生宿舍楼上的温室,比较适合干这个。”

“啊?你是知道什么了吗?”他对我的反应表示很吃惊。

“我不知道,但是猜到了。”我回答,“你最近想和谁一起啊?”

“那你这水平,真的出乎我意料啊。”陈子的表情已经很不正常了,“我还一直以为你是班里最单纯的一个人!”

“单不单纯……也不代表一无所知吧!......你要说什么?你说嘛。”我四处观望,确认周围没有其他同学和老师,才说出这句话,“你刚才那才是真的直言不讳啊。”

“真的,他把你带坏的很快。是这样的,你们也知道了,那我就……就是……范邹星……”

杨总拍拍我朝我坏笑着使了个眼色,我本身当然也相当吃惊,没想到连他喜欢哪个都告诉了我们。

“哦,这样啊,但是……那这样的话……我们刚才想的地方可能有点不合适。”

“确实,表白的场所需要特殊,但环境起码得到位啊。”杨总插嘴道,对于陈子的钢铁直男言论也略有震惊,但估计最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来意与我们刚刚的话题不谋而合。

“因为我刚才想的那个地方,在地下,很阴暗,或者说,很阴间。”见他的疑惑神情,我补充道,“所以我才改口说去楼顶温室。”

“瞧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那里的环境肯定很与众不同吧。”

我也是懵了。

我最终构想的地方仍然是三中的男生宿舍地下室,也就是“三中墓地”。不过以陈子对环境的极低需求,这样的地方应该也还是可以的。

我还必须得在他们去之前把墙上那个“韩毕月”擦掉!

“你要这样想,那你就是彻头彻尾的直男。”我首先建议他不要去那里。

“我是。”陈子的口气中丝毫没有显现出悲观,“我想想吧。”

“其实你们周末去什么……那边,破晓台山,也是很好的。”我手指了指西边。

“哎呀,我去,这个太……太难开口了……”毫无征兆的,陈子离开我们,走向了我们班那边,“谢谢谢谢!我另有打算了!”

“他为什么这么兴奋?”陈子走远后,我问杨总。

现在,我长舒一口气。

“好离谱啊,他连他喜欢谁都告诉我。”

“我就明说吧,他们其实早就开始谈了。只是你到现在才知道而已。”杨总好像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个星期到两个星期之间。”

“那为什么他到今天才开始提这个?”

“不知道,但是你要知道,他肯给你说这些,就已经是他对你极大的信任了。我推测吧。”杨总一转头,发现后面有一群陌生的学生来了,就叫上我往食堂那个方向走以避开他们,“他们现在可能遇到了一些问题。”

“这么刺激的吗?”

杨总每一句回答都出乎我意料:“可能更刺激一点,陈子想要以他自己的力量,挽回局面。”

“倒也别瞎猜。”杨总所说的这些太戏剧了,不像是我身边能发生的事。

“你就问班上的同学,还有,特别是陈子的好朋友,他们都知道。”

“那他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是个什么原因?”不知为何,我从一开始就不想跟陈子的朋友交往,那就只能在他这里多问一些,“他们现在出了什么问题?”

“啊?你知道我们班对吴邹星的评价吗?”杨总和我继续赶往食堂,他这个答非所问来的太有水平了。

“什么啊?”

“渣女。”

“啊?”我之前从未听说过,“但是陈子肯定也是知道这个的吧。”

“你别太相信他的判断力了。”杨总突然换了种口气,“哪对早恋的人,表白之初没有抱着美好的理想?但是你们两个都太不懂了,你,理科直男,他,莽撞直男。”

“敢于行动?”我不知所措的回应一声,“相信自己?”

杨总默许了。

他分析这些,大概率只是为了炫耀他在人际关系上那超乎寻常的理解能力,尽管我不知道这是否名不副实。顺便,他一定还想证明一下他在恋爱这方面的专业程度。但是很显然,既然杨总如此刻意地对我提他自己的恋爱,他也巴不得让更多人注意到他与朱桓因的互动。

今天他讲这些时,相对而言神情较为严肃,似乎认为我会很关注。

万一真的如此呢?

清真食堂的细面那家店换老板了,原先颇受欢迎的“细面叔叔”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消失,新来的老板显得完全不能和他相比。鸡丝变成了鸡肉碎末,高汤变成了味精汤,还涨了五毛钱。我们不再想光顾那里。

校园里能引起我注意的东西,变少了。

足球场已经快要修好,有几辆大卡车运来了一卷一卷的假草,跑道上已经铺上了蓝色的底胶。

我们似乎已经走过校园的每个角落,除了设计师,应该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这里。只不过经过这么久的探索,我们发现三中也不过仅仅是三中,学校里面神奇的地方再多,还远远达不到神秘的地步。

这片小天地似乎变得更为袖珍,我们的探索脚步当然也慢了下来,我们只得仍然相信所做过的都有意义。

我其实很担心我与陈子星期六的聊天内容被透露出去,如果那样的话,就是班上的又一个大瓜了。

很高兴,他比我清楚分寸的多,或许是因为他自己也说了一些不该跟我透露的事情,还可能是因为我们明白那天我们的神经都不太正常。总之,这些条件叠加起来,形成一个有力的约束。那天说的话,只能属于我们两个人。

我后来发现我和陈子聊的话越来越没有拘束,越来越没有界限。至于我们刚刚所说的内容,他现在也没有别的消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不要去我推荐的地方。

一个燥热的午后,我问过陈子,就为了这天中午时分的聊天内容,他对我叹气后笑了笑,说顺其自然。

关键,他这也太自然了。

星期三,两节连堂的语文课被安排成了一节作文课,是每个星期里给我们压力最大的课。当然,如果完成了任务,就可以放松好久了。

刚刚下过雨,天上披着一层灰白色的薄云。它不影响阳光透过,但是让整个天空凝重如水泥。天上灰蒙蒙的一片,地上却因为空气清澈,处处都是清晰无比,毫无层次感。

“我刚被尹爹叫过去了!”杨总突然拿着一张A4纸向我冲了过来,显得非常兴奋,纸上看样子是他刚刚写的作文,“就是因为这个,你看你看!”

“你这作文怎么会落在尹爹手上了?”我接过它,看着作文纸上那个画着红色波浪线的句子波浪线后有一个哭笑的表情,一看就是尹爹本人所为。

“陈老师批着作文批到这句,觉得很好笑,就把它递给尹爹了!”杨总的脸都已经扭曲了。

“‘杨东虬,你胆敢给我不及格!’”他所指就是这句话,我照着将其念了出来,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笑点,“尹爹怎么说?尹爹是不是之前真对你这样说的?”

“那次我课堂听写没及格,她把我叫过去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杨东虬,你胆敢给我不及格!”他模仿着尹爹的语调和语气,已经学到精髓了,“这话是不是觉得特别霸道啊哈哈哈哈哈……”

“丰云认识了更真实的尹爹。”想想所有老师看到这句话都是挺无语的,“什么叫真情实感……”

“就是就是!先是你被骂,然后是我被骂!”

我也是服了,要不是他的提醒,我早已忘记上个星期三我被请出班门的事:“我怎么感觉你在推锅?上次骂我的时候尹爹都还保持了她温柔姐姐的形象的。”

“尹爹把我叫过去,说她没有说过这句话!嚯哈哈哈哈哈!”他已经笑弯了腰,用手疯狂拍着墙,“她说……她说,她应该是很温柔的劝告我好好对待课堂听写!”

“哈哈哈哈,那你这周干的事可真的不少。”我已经可以脑补出尹爹被杨总毁掉形象的那种无奈,“我们不是因为讲话被贬了吗!还不到一个星期你就又干这种事!”

“对呀,今天星期三了!上个星期三你上化学课被骂出门了!一个星期了!”

看得出来,他对此事的态度已经变了,所有对我的道歉中一定或多或少掺杂着一点讽刺意味。

“我的现象没受那件事影响吧?”

“没没没,怎么可能。”杨总将作文放回去,“大家都忘了。”

“该轮着滚了,明天我们就得跟着换座位了。”我有些不情愿,只是因为发现一直坐在最后几排挺好的。

其实我早就有一件事想跟杨总说了,就是有一天我看着窗外,突然发现窗边坐着的同学很适合我的谋划。

我们的座位是每天向前滚动一排,这也意味着我和杨总坐在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排,而班上其他人都是跳过我们按着顺序往前滚动的。

窗边的人是朱桓因和周檀君,周檀君在前,今天也滚动到最后一排来了。

而我和杨总靠墙坐,我在前。

“再多在这里坐一天吧,等着你最爱的朱桓因。”我暗示着杨总,指着她们那里。

“什么鬼啊?”

“就是……看看窗边嘛,如果我们在这里多赖一天,那么我们的座位和她恰好对的上。”

我几乎没有过多解释,相信杨总能理解我的。朱桓因今天坐第一排,我们如果再在这里等她一天,她就会因为座位轮调也到杨总所在的最后一排来,然后我们再参加全班的座位轮调,“你看看,就这种,下个星期,我们都会换组,朱桓因就过来了,就变成你同桌了。”

杨总听完什么也没说,只是内心毫无波澜看着我:“这个事我其实也发现了,但是就怕你不同意。”

“我怎么可能不同意,毕竟这是你们关系的桥梁。”我感觉我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还我们关系的桥梁,我猜你是想等周檀君吧!”

“我天,你怎么想的这么歪!”感到窘迫的同时,我也只好不情愿的对他心怀赞叹。

但是难道他已经猜出了做梦日记存在的意义?

猜出来就猜出来吧。

第二天早上我们一定会最早赶过来霸占这个座位,我觉得班上其他同学也记不清我们在这坐了多少天了。只可惜尹爹没给我们留机会,第二天她来的更早。

跑到教室,空气仍然凉爽,我喘着粗气,发现杨总正与尹爹交流着什么。

我刚一将书包放在原先想好的地方,她就给我们指了一下,示意我们往前放一排。

“怎么样?下次还敢不敢再这样明目张胆的讲话了?”尹爹拉着我的书包带子。

“不……不……不……肯定不敢了啊。”

“那就行,以后不要再有这样的事了。”

“尹老师……”杨总很小声的对着她发问了,“就是……今天才是第五天啊,按理说我们明天才换座位的……”

“没有,没有,就是今天。”尹老师翻看了一下她的备忘录,“该往前换了。”

“但是尹老师,不是一星期上六天课吗?”杨总还在努力争取。加油杨总。

“我说是五天就是五天。”尹爹毫不让步,“挪一排怎么了吗?”

“没没没……是这样的,尹老师,我们之前跟邓梓铭说过,我们是和他换过桌子的。”我真的很佩服杨总的计谋,就一脸赞同的听着他说,“您知道他平时来的很晚,那个时候换桌子会影响早读……要不我们在这多座一天?不然这个不好弄,因为我们之前商量的是星期五再换座位……”

“等会我跟他说,你们别管,今天要轮着换了。今天有两科的知识点是很难的。”

“好的,现在就换。”杨总很爽快的点了点头。我也抓紧时间收好书包。

因为知识点难度提升而提醒我们换座位,这样的善意我们怎么好意思拒绝?

我感觉被道德绑架了。

尹老师走出了班门,我与杨总面面相觑。

昨天下雨形成的那层薄云已经被撕裂,成为一条一条的,杂乱的铺在天空上。纯白的阳光被散射,让每一道云间的缝隙都明亮无比。那条时常产生壮美丁达尔效应的公路,似乎正以一箭穿心之势指向我们所在的教室。

“将计就计吧。”过了好久以后,杨总对我叹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将计就计?”就因为刚才尹老师提醒我们换座位的细节,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起码咱们也离她们近了,是吧?”

“是啊。”我没想到杨总还在想这件事,“对了,你之前想跟我说的关于邓子铭的事是什么呀?”

“关键这话我该怎么说!说出来真的要命的!”杨总和上回一样摆了摆手。

“你不说我要你的命好不好?”我拍了下他的桌子,“邓子铭怎么?”

“那你答应我啊。”杨总非常紧张的伸出手,“你自己听听就行了。”

“行。”

“邓梓铭已经表白了,现在发展很慢,但是还可以。”他话刚出口就赶紧闭上了嘴,随后向我摊开手掌。

“你到底说不说?”老师们平常说的“牙膏”这个绰号似乎很适合杨总,“他表白怎么了?”

“呃,那,说简单点,就是邓梓铭和周檀君好上了。”

“真的?”我太想警告杨总不要停顿了。

“这……这个只是我凭观察得出来的哈,他们有没有谈我真的不知道,你去问他们肯定也不会告诉你呀。”他已经开始给自己留后路了,“但是……你要知道……这个……呃很大几率都是……我刚才说的那样。”

“哦。”这样的情况,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脑子有点麻。

“呃……但是,我想,邓子铭就坐在你的前排,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我是真的没有看出来。

很奇怪,我好像已经对此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预料中的过激反应。

当然在这反思的过程中,我一直沉默不语

“叫你不抓紧点,陈子,喏,他都像你说的,努力争取了。”

“我感觉我也没什么必要非去和邓梓铭竞争吧。”我现在并没有表达我内心的真实态度。

“好,看你也没反应,那应该是没事了。”杨总自言自语道,“那说明应该是我之前一直猜错了。好吧,你还是坚守你的566吧。”

“我就不知道你之前猜成什么了。”我像往常一样回答,没有流露任何情绪,“真的,杨总,我保证你是班里语言风格和语言重心最奇怪的人。”

“那没事了那没事了。”他挥了挥手,“好吧,准备早读了。”

“拜拜。”

“你也别多虑啊,”他又扭头看看我,“我只是以为你会很感兴趣。”

我朝他苦笑,但或许笑成了鬼脸。他那边不再唠叨后我将所有文具都准备好。为了掩饰心中的波澜,我一如既往的平静。

到班的同学逐渐增多,他还是时不时转回头看我一眼,我则会不以为然似的,对他扬几下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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