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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知己知彼

卢慧和卢李氏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卢老大却还没回来。

“爹是不是去二叔家吃饭了?”卢慧猜测道。

“可能吧。”卢李氏也这么想,“那咱就做自己吃的量。”

饭吃到一半,卢老大回了家。

“慧儿!”

“慧儿!”

卢老大见屋里亮了灯,猜着是老婆女儿回来了,顿时开心地在门外叫道。

“爹!”卢慧也大声回应。

卢老大进了门,卢慧抬头看向他:“爹,您是不是去二叔家吃饭啦?”

卢老大笑着拍了拍有点胀的肚子,“刚吃完,早知道你们今儿回来我就不去了,就在家做好晚饭,这样你们一回来就有的吃。”

“爹,您要不要再吃点?”

“不吃了不吃了,再吃这肚子就要爆炸了。”卢老大笑道。

卢慧赶紧搬了个凳子在他身后,“爹您快坐下,不然我怕您这腰背撑不起您这鼓胀的肚子。”

“你这孩子,从哪儿学的这些话?”卢老大笑道。

待卢老大坐下后卢慧开始给他垂肩捏背,同时对着卢李氏眨眼睛使眼色。

卢李氏立即意会,她故意白了卢慧一眼,拈酸喝醋道:“敢情你这女娃娃是从你爹肚子里出来的,为娘走路走得腰酸腿痛你不给我按按,反倒给你这吃饱喝足的爹捏肩捶背,真是孝顺。”

这话说得卢老大很是受用,他闭上眼睛享受在肩上的小手按摩,语气宠溺道:“闺女当然是护着爹的。”

“那爹可是也会护着女儿?”卢慧趁热打铁。

“那当然,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不护着你护谁?”

“那爹可愿意给女儿买座宅子?”

还没等卢老大开口,卢李氏飞快地接话道:“别说宅子,就算你要这天上的月亮你爹都会想着法儿的给你摘下来。”

“真的?爹真的愿意给我买宅子?”卢慧故作惊喜。

卢老大这才意识到她说的是认真的,猛地睁眼,一本正经地看了看卢李氏,又看了看卢慧。

“买宅子做什么?”

“自然是安家落户生活居住啊。”

“买在哪儿?”

“自然是买在大研县里头,方便娘亲从胥家归来探亲,方便聪哥能近距离地感受亲情的温暖。”

“胥家?”卢老大有点惊讶地转头看向女儿,“你说的是那个生意做到皇城里的胥家?”

这话一出,卢慧就知道买宅子这事儿成了。

她继续认真引导:“对啊,爹您不知道,娘亲做事得力,胥家想让她在里面做长工,若是日后做得不错,兴许能让爹您也进胥家做长工,替主人家管理庄子田地什么的。”

卢老大依然不明白,“那这跟买宅子扯上什么关系?去胥家做长工难道还不给地方住?”

卢李氏有点急了,“哎呀,买了宅子咱以后就能在县里头某营生,难道你想一辈子在这儿靠天吃饭?然后让慧儿也嫁个靠天吃饭的庄稼汉?”

不想给卢老大开口的间隙,卢李氏继续道:“那宅子是聪儿学堂的夫子的产业,看在聪儿的面子上,人家夫子愿意半卖半送地低价转给我们,我们还不得好好地把握这次机会?”

“更何况,聪儿也在县里头念书,夫子家的小姐也挺喜欢咱们慧儿的,他们还能时不时教慧儿识字和礼数,说不定日后哪家的少爷就看上咱知书达礼的慧儿了。”

果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那么多年的夫妻不是白做的。卢慧趁卢老大不注意偷偷地对卢李氏竖起了大拇指。

卢老大彻底投降,开始忧心价钱。

卢李氏拍拍胸脯,“放心,买得起,买完还能剩下点余钱。”

在大研县买宅子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卢慧庞大计划里的第一步算是顺利走完了,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要走得稳当才行。

卢李氏大后天一早就要去胥府以长工的身份做工了,刨除后天要赶一天的路,她们能在家里待的时间只有今天和明天了。

她得把很多事情给安排妥当,卢慧到时候要和她一起去大研县的,丈夫卢老大肯定也要去看看宅子长什么样,再住上几日,但之后他还是得回到这儿来种地。

所以,她首先要安排妥当的就是卢老大在家里的吃食起居。

今个儿中午,她让卢慧去卢老二家里知会着让夫妻俩晚上来家里吃饭。

走到卢老二家门口,卢慧记起上次用石子砸人家门的事情,顿觉幼稚。

“慧儿来啦。”卢老二的续弦夫人正巧走到门口想看看丈夫有没有回来,倒没想到卢慧来了,一时觉得惊喜。

“二……二婶娘好。”卢慧感觉自己的脸发烫。

“好孩子,快进来快进来。”续弦很喜欢大嫂家的这个女儿,觉得她乖巧懂事惹人疼。

她拉着卢慧的人往屋里走,又招呼着她坐下,还倒了杯水递给她,“慧儿,喝口水。”

卢慧双手接过茶杯,“谢谢二婶娘。”

续弦笑道:“中午就留这儿吃饭吧,我给你做道拿手好菜,你二伯说这道菜只有我做得最好吃。”

“不不不,不用了二婶娘。”卢慧连忙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再起身轻轻地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我娘让我来请您和二伯晚上去家里吃饭的,二婶娘您和二伯晚上一定要来啊。”

快速地说完后,她立刻跑出了屋子,生怕续弦跟出来似的,她一路跑回了家。

续弦忍不住笑,倒也不怪她不给面子,“这孩子,在这儿吃个饭有啥不好意思的。”

卢李氏看到到家已是气喘吁吁的卢慧,疑惑间也忍不住笑,“后面有狗在追你吗跑这么快?”

卢慧摆了摆手,给自己倒了杯水,边喝了口水边说:“二婶娘要留我吃饭,我就跑回来了。”

卢李氏笑道:“那你吃完再回来也行啊,怎么,觉得人家做饭不好吃啊。”

“不是,二伯还没回来,要是一回家看到我也在多扰人温情啊。”

“扰人温情?”卢李氏嗤笑,“你这孩子不过在学堂才住了两晚,怎么说起话来已经多了些……嗯……多了些……”她在脑子里想搜索出一个贴切的形容词,可搜索了半天也没搜出个字来,还是卢慧替她接了嘴儿。

“多了些文绉绉的感觉?是不是像个有文化的人儿了?”

“对对对,学堂果然和别的地儿不一样啊。”卢李氏不禁赞叹了一句,随即嘱咐着:“你以后可得往那儿多走动走动,和夫子家小姐多多来往,学不了几个字也多少能沾些文化人的气息。”

“是,知道啦。”卢慧也笑着应道。

卢李氏继续嘱咐:“不过咱也不能占人便宜,你去那儿得手脚机灵点儿,看到桌子椅子哪儿脏了就抹一下,地上要有脏东西就扫一下。”

“知道啦。”卢慧再次笑着应道。

她喜欢卢李氏的为人处事,虽说卢李氏是个没读过书也没什么太大远见的庄稼妇人,但是她从来都是以诚待人,更是没想过要去占别人的便宜。

下午太阳还没落山,卢李氏就开始张罗起晚饭了。

大概是算准了时间,卢慧刚从菜地里摘了筐青菜回来,卢老二的续弦夫人就提着一块腊肉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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