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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比真相更好的故事

田肆心死时,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在对话的声音:“你看,这是我昨天得的奖状,这个是上学期,还有这个也是,那个是前年的。”“它们的颜色不一样诶!”“这很正常,这叫褪色,世间万物都会褪色。”“哎!你别骗我了,人类拿什么作为颜色的标准?当然是大自然啦!什么玫瑰红橘黄天蓝草绿,它们是不变的!”“但是由于人类的生产生活污染了大自然,大自然也开始了褪色,天变灰海变黑,就算不变,相信人类的大脑也开始进化的不需要颜色了吧!”“那——几百年后的地球,是什么样的呢?”……

灰蒙蒙的天空哭泣着,抱怨人类为什么要伤害它。地球没有哭,不是因为它坚强,而是已经没有多余的水可以用来哭了。看不出来等红绿灯的女孩有没有哭,不是因为她带着眼罩,而是因为天空的泪水清洗着她脸颊上的伤口。在这样一个充满愤怒的世界里,最不安全的不是穷人,而是没有还手之力的人,比如说——盲人。

这不是她第一次被欺负,但似乎也不是最后一次。欺负她的人走光了,只剩乌云的怨气化作雨滴打在她身上。她轻轻笑了一下,想掩饰心中的恐惧与绝望。站在原地等永远不会为自己亮起的绿灯,警惕的听着周围的声音。突然,她感到身体轻飘飘的,也感觉不到雨落在身体上了,“难道——我死了?太好了!终于解脱了”!

“唦——唦唦——”雨的进行曲格外清晰,她掐了自己一下,看来她还没死,但为什么她不觉的冷了呢?她想了想,下意识的说:“你好”!“唦唦唦”,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她还是相信……“谢谢!”盲人小女孩不抱希望的说。……“不——不用谢。”一个年幼却又略带苍老的声音羞涩的说。盲人小女孩十分吃惊,因为她明明没有听到脚步声,她友好的问到:“你好,请问你是谁?还有,为什么你走路没有声音”?安静了一会,对方说:“你好,我叫田肆心。雨下这么大,我带你回家吧”!

小女孩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被关爱的感觉,立马就同意了。

“你为什么要哭啊?是不是对生活没有了信心。”田肆心问道。

“到死了,也相信世界上有彩虹,原来,我还曾经凝望过这个深渊,你说对吧?我是个盲人,也是个心脏病人,这个心脏会挣扎到什么时候也说不定。家人抛弃了我,只给了我一些不够过一个星期的钱。”女孩平静且充满绝望的说。虽然听不到田肆心的脚步声,女孩却可以感受到他并没有消失不见。

田肆心把女孩送回了家,就走了。

“喂,444,你好!我是中心医院的,有人为你捐了眼球,如果可以,请到医院接受治疗,对方已经付过钱了”。女孩走出门,天空奇迹般的不下雨了。女孩忐忑的走着,却没有听到小混混们的叫骂。

“绿灯请通行!绿灯请通行!”红绿灯重复着这句话。街道安静的出奇,原本吵闹的十字路口,安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来到医院,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麻醉剂,等她再次醒来时,模模糊糊的看到她那苍白且布满伤痕的手。

女孩高兴的跳起来,但当她环顾四周时,表情却凝固了。

她的四周全是黑色的血液,和灰色的尸体。女孩来到大街上,整个小镇一夜之间变成了一片废墟。女孩恐慌的跑回家,发现门口放着一封信,信上写着:“眼睛好用吗?你是无罪的,不应该承受着这种苦,有罪的是它们,而现在,它们得到了应有的审判!”

天色渐暗,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小雨。女孩打伞来到了那个红绿灯下面,一阵狂风吹来,刮走了她的伞。雨越下越大,废墟里的尸体发出难闻的恶臭。女孩蜷缩在红绿灯下,视线也越来越暗……

“我要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

女孩慢慢睁开眼睛,却看到一片黑暗。感知告诉她,她被戴上了眼罩,四肢被钉在一个平台上。接着是心脏处的剧痛,女孩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抱歉,忘记打止痛药了。”田肆心的声音传进女孩的耳中,痛苦也随之消失。

女孩慢慢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扯出来,接着是头晕,浑身麻木无法动弹。接着,她感觉到心脏处又有新的心脏被放入。

“好好活下去,杞娴。”女孩听到了田肆心的声音,却不知道这是田肆心最后的痛苦挣扎。

捆住女孩的机械自动弹开,女孩摘下眼罩,却没有看到田肆心,凌乱的废墟上,一封信引起女孩的注意,女孩打开信封,里面装满了21世纪的证件,女孩打开身份证,姓名处写着:“杞娴。”女孩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没有名字,她这个阶级只配拥有代号。

“他是想……我的名字叫杞娴?我的名字叫杞娴。我的名字叫杞娴——!”女孩大喊着,没有人会听到她的自言自语,除了……

“哇!彩虹好漂亮啊!真不知道下次的彩虹什么时候出现呢,田肆心。”女孩奇怪的说着,灰蒙蒙的天空上,若有若无的一道白色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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