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昙花,一阶中品灵草里的废物中的废物。遇见阳光便开花,天气稍冷便萎缩枯萎,娇贵脆弱。而且此花无香无药用,除了那盛极的艳丽花瓣,其他一无是处,是典型的中看不中用的观赏花。”
元仙一边随口解释着一边弯腰扯下一片花瓣,还故意举在嬷嬷面前捻在指尖使劲揉搓,挑衅意味十足。
“你!”嬷嬷气急。或许是平时欺负府中的小丫鬟习惯了,她条件反射地抬手就想给面前人一巴掌。结果又想到此人的来历她自己可能打不过,于是那抬起的手很识趣地立马放下转为俯身行礼。
“那姑娘你就在院子休息片刻等少爷回来吧,我先去给少爷煎药了。”嬷嬷手上不敢动,嘴里的语气嫌弃无比。
“煎药?可你家少爷面色红润看起来并未生病啊!”
“我家少爷的事好像不需要一一向你汇报吧?姑娘做好自己的护卫该做的事情就行了!”
看着嬷嬷远去的背影,元仙无奈耸肩摊手。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得这位嬷嬷生气,初次见面就莫名其妙对她这么大敌意。
如果真的要一个解释的话,可能是她惊为天人的美貌引起了一个女人的嫉妒吧。
要知道,女人间的敌意是天生的,特别是其中有个女人长得比你美的时候。况且一个女人的强大嫉妒心是不分年纪的。
唉,果然过度美丽也是一种罪!
嬷嬷走后,元仙出于礼貌没随意进出别人的房间,便在院子里等着白余安回来。
趁今天天气晴朗,她闲来无事便躺在大槐树下的贵妃椅上,闻着院子里的清香,闭眼感受着这冬日里难得的温暖。
和煦的暖阳晒得元仙的小脸粉红一片,贵妃椅的一摇一摆将她成功送进甜甜的梦乡。
“儿子,娘亲对不起你。”
在元仙陷入深度的睡眠时,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道温柔而绝望的女声。
那女声就是一道摆脱不了的梦魇,不断重复,迅速霸道地侵占她的意识海。她一时间手脚麻木全身僵硬,不能清醒。渐渐地她感到呼吸急促,额前不断渗出细汗。
意识海是修行之人在修炼过程的衍生物。意识海一旦被外物损坏,轻者修为尽废,重者成为活死人永远无法清醒。
“你到底是谁?”元仙强忍疼痛,企图通过意识海与那奇怪的女声对话。
“儿子,娘对不起你。封印之事,并非娘之初衷。”那女声哭腔中带着绝望,全然没管元仙,陷在自己无限的重复中,听得她一头雾水。
“谁是你儿子!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赶紧滚出我的脑海!”
因为全身无法动弹,她也不能施法,只好在心中默念定心诀,想要稳定心境,重新平定意识海。
随着法诀的深入,那女声越来越模糊,元仙身体的疼痛感也逐渐减少。就在奇怪的女声快要最后消失的那一刻,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吾儿余安,娘亲自知时日不多,取得此名,希望你余生平安。”
余安?白余安?难道这是白家小少爷母亲生前的执念?
元仙这才想起之前嬷嬷说院子里的花都是二夫人生前所种,初遇白余安时他自己也说母亲早逝。
看来白余安的母亲就是白府二夫人了。而且想必这贵妃椅也是二夫人生前之物,才会留下如此之深的执念。
可是那封印之事又是指什么?
“嘶啊!”刚受过侵害的意识海经不起高强度思考,元仙只感觉现在头脑肿胀,疼痛欲裂,刚清醒的意识又逐渐黑暗模糊。
就在这时元仙感觉自己滚烫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冰凉,像久旱逢甘露一般,她的心境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缓慢平和。
“娘亲?”
耳边的一声试探性男声,让元仙瞬间清醒过来。她唰地一下坐起身来,不可思议地望向身边的小人,脸上还带着未从梦魇中退尽的惊恐,语气里满是震惊:“你刚刚叫我什么?”
见元仙刚刚还像一具尸体一样僵硬地躺在摇椅上,这突然暴起的厉声质问让蹲在旁边的白余安有些措手不及。
他自认为有些尴尬,迅速蹿红一张小脸,嘴里支支吾吾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其实那句娘亲也是白余安的无心之词。他从老夫人那里回来后,一进院子便看见了躺在贵妃椅上睡着的元仙。他本想蹑手蹑脚地过去吓吓她,结果到了跟前看见那张熟睡的脸,一时间有些晃神,小手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暖阳照耀的缘故,他看此时仰面陷入梦魇的元仙与挂在卧房中母亲的画像有几分相似。
刹那间他心头动容,情忆旧时,深陷思念。等他再反应过来时,嘴里的那句娘亲已经喊了出去。
“好...好人姐姐!我叫的好人姐姐!嘿嘿!”白余安红着耳尖将元仙从贵妃椅上扶了起来,并企图转移话题消除尴尬。
“啊对了,好人姐姐你吃饭了吗?饿了么?嬷嬷应该已经把饭做好了,我们先吃饭吧。”白余安一把抱住着元仙的手臂,将她使劲地往屋里拽。
“我叫元仙。”白余安越是热情,她越是怀疑抗拒。刚刚那边母亲已经出过手了,难道这边儿子又要斩草除根?
“明白!好人姐姐!”
元仙无奈只好任他拉扯。随便他怎么叫吧,反正只是一个代号称谓。
两人端坐桌前,等嬷嬷将菜全部上齐,元仙将所有菜审视检查一遍后,才敢放心大口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