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小劝牛总他们继续收购,但遭到了牛总他们的拒绝,碰了一鼻子灰,发小心里很不舒服。但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牛总找到他的时候,本来人家只是打听有两下的情况,而发小却说了有两下一大堆的坏话。在反对有两下这一点上,两个人一见如故,找到了共同的话题。
其实也是各怀鬼胎,各有各的目的。牛总是对本地不熟悉,希望能找一个落脚点,有人替他在前头处理跟本地药农的关系,顺便找一个收购的场地。
而发小,除了联合牛总,给有两下找麻烦的目的之外,还有小私心。就是要把有两下明确拒绝收购的地黄卖给牛总。当然。
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牛总甚至都没有去具体查看那一炕的地黄到底是怎么样的。大包大揽一句话,“我是来收购药材的,只要你有,有多少,我收多少?”
为了叫发小吃颗定心丸,牛总打发人去跟发小一起看了一下地黄没有明显的质量问题,然后就过磅付款。而发小把展刮溜新的地黄款,装入贴身的衣兜,那一刻心里感到无比的踏实。
其实,这才是他所看重的实实在在的经济收益。也因此他十分殷勤地给牛总他们提供了自己的院子,作为收购地点。他也就以为,牛总他们财大气粗好说话。
可是没有想到,他的劝解,人家只当耳旁风。但是发小也知道,人家收购药材,乡亲们来售卖药材,这就是很常见的生意上的往来。
而生意上的往来,只能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强买强卖,那肯定是不行的。既然人家不愿意收购了,那发小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反过头来去跟乡亲的解释。
但是麻烦的地方在于,院里院外都是拥挤着前来售卖中药材的乡亲们。虽然有的药材数量多,有的药材数量少,但不管多少,都是他们的一笔收入啊。
所以牛总他们停止了收购,而且没有重新开秤的迹象,乡亲们当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他们已经自发地把那些现场收购的人,给分割包围。
不仅仅是分割包围,而且是争吵争执。发小纵然有心调解劝解,但他毕竟人微言轻。他也就是刚刚冒出来的一个中间人。而且这个中间人还做砸了,弄坏了,惹出事情来了,他哪里有这样的经验呀?
对于牛总他们,尽管发小说话,人家当耳旁风,毕竟发小还知道应该找谁。可是面对着院里院外黑压压的乡亲们,发小却不知道应该找谁解释。
他根本不可能跟每一位乡亲解释,更不可能登高一呼,应者云集。这时候他才感到自己的渺小,自己的无能为力。就在这个时候,发小发现,牛总也被人们围了起来。
因为乡亲们也在察言观色,看出来了牛总才是收购方的老大。所以牛总身边的乡亲们就越围越多,牛总也发现形势不好,但是已经晚了。他很难冲出乡亲们的保卫圈。
好在乡亲们对他是围而不攻,即便在言语上激烈,甚至有脏话。但这些脏话,基本上都是用方言骂出来的。而这些方言,牛总却一句也听不懂。
但是他心中也明白,乡亲们对他口出恶言,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但是他听不懂,就一切都OK了。为了尽快脱身,牛总只是好言好语的解释。
但乡亲们的要求是要马上收购,而牛总不管是什么态度,始终没有吐出同意这两个字来。所以,就那么僵持着。山区太阳落山本来就早,这么多人聚集在院里院外,太阳一落山。马上就光线暗淡下来。
而被围困在人群中的牛总,先不说体力上的付出。只说在收购的时候,他并没有具体的事可做,只是悠闲自在地坐在房间里喝茶。
围起来以后,一开始他也紧张,害怕乡亲们动手动脚。法不制众啊,如果真的乡亲们动起手来,不要说真的拳打脚踢,就是指指点点,拉拉扯扯,就够他受的了。
不过,乡亲们虽然情绪激动,但手上却有分寸,没人动手。可是牛总喝的那些茶,现在有很大一部分,已经变成了需要排泄出来的液体了。
他虽然知道发小的土厕所,在西南角,可是可是他却去不了,真的是咫尺天涯。牛总相位者的人群正式提出来申请,说要去厕所方便一下。而围困他的人群,却没有人正式回应。没人下令也就没人行动,所以围困他的人依然是一道又一道,一圈又一圈,他根本走不出去围困的人群,自然也无法去排泄。
时间既久,牛总也是身不由己,活人总不能叫尿憋死,也就顾步得体面不体面,不由自主,裤子就湿了一大片。围困他的人,并看不到这一幕。而只有发小一眼就看到了湿漉漉的裤子。
发小总觉得自己是主家,牛总是客人,于是他挤人群中央,想带着牛总冲出人群。乡亲们已经把发小跟牛总联系到一起,认为是他把牛总引来的。而现在牛总欺骗了大家,就等于是发小跟牛总合谋欺骗了大家。
而发小置身于人群的围困中,他才确确实实地亲身感受到了危险的迫近。按说这个时分,乡亲们应该打道回府,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可是人群不但没有解散,反而还有增多的趋势。这时候发小才彻底慌了,这样下去如何收场呢?牛总就告诉发小,“你赶紧拨打110报警吧。时间长了可是要出大事的,出了人命,那就谁也负不了责了。”
牛总虽然身处危险之中,但他的头脑是清醒的。报警的念头早就有,但是他始终不敢掏出手机来打电话。因为虽然他被围困,但是只限于口头上的冲突,并没有人真的动手,所以他暂时还是安全的。
问题在于,如果他掏出手机报警的话,那就不一定是现在的局面了。如果打电话,围困他的人并不能确定他是真报警还是假报警?抑或是打电话呼叫增援部队呢?很有可能他电话没打完,手机就被人夺走了,随之而来的后果他不敢想象,所以他不能冒这个险,也不敢冒这个险。
而发小也被围起来的时候,牛总稍微有点心安。毕竟身边多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所以他才把自己一直想做,而又不能做不敢做的事,叫发小去做。
发小自然没有什么选择,他唯一想的,就是这事发生在自己院里院外,不管怎么说,他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也不是没有想到要报警,但是他总觉得这个事因自己而起自己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
一直事情发展到失控的地步的时候,他已经六神无主,大脑处于短路状态,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而牛总的吩咐,使他一下子从短路状态回到正常。于是,他就掏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