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病房前,我的心竟然开始忐忑起来,或许是在来到这个时空年代开始就压制了自己的情感,或许是被13年的疯狂思念所深深牵引着,顾予琛...一时之间五味杂陈,脚步变得越来越沉,向前的步伐也变得缓慢。
“怎么?不敢去见他,他就在里面,我就不当这电灯泡了,不过记住,你只有一天的时间。”雷神将我带到一件屋子前面交代几句就去走了,似乎对我与顾予琛的接触十分放心,也是...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我苦笑......
随着门吱的一声被打开,那个让我甘愿蛰伏在异时空年代13年的人,那个总在我最需要时出现救我水火之中保我性命的人,那个与我一同拜堂成亲许下碧落黄泉不放手的人,那个使我日日夜夜魂牵梦绕的人,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眼前...
心口一骤,泪如泉涌,没有人好好照顾他...当时在屏幕中的一件黯红血衣现在还紧紧的贴在身上,深深淡淡的伤疤横在他开襟的胸膛间,原本精壮的身体徒添了几分消瘦,袒露的几寸肌肤不知有多少伤几乎看不见好的地方。他的手脚竟然被手铐锁在病床上!我拉扯着手铐,该死!我怨恨的望向门口,这样锁着他,是忌惮他的轻功怕逃走么!我调动内力想将这该死的锁拆去,却发现无论我怎么调动内功去破除这锁,它都如同附骨之疽一般死死锁在那里,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我留意他的左手带着那天从我头发上取下的五彩缨绳,熟悉的檀香味已被顾予琛衣服上血液的味道替代又掺杂了些碘伏的药味这样令人神伤的味道充斥在鼻间,容不得我忽视。
这样的感觉,一时间我的世界说不清是百花齐放还是万物枯萎,脸上一时喜一时悲,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我的丈夫,现在就在我眼前,平静地躺在那里,等着我去依偎。
此刻时间仿佛定格,所有的事都与我无关痛痒,还有什么是比眼前的男人还要重要的?
我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他喜怒不辨的俊脸上,冰冷的面庞双目轻合,无喜无悲,却有一种安然闲适的解脱之感。
我轻轻将头伏在他的胸口间,感受着他心脏平稳的跳动着,仿佛等了一个世纪来换取这片刻的温存,无可替代的幸福感瞬间填满心扉,那是足以抚平我所有不安和纠结的温暖。
曾几何时,这个男人在我的生命中已经变成了我所有的依偎?尽管我与顾予琛在一起后真正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但惺惺相惜的爱,已经不言而喻。
“顾郎……”沉淀在心底许久的呼吸,突然跃然于表面,我掩饰不住自己的欣喜,泪水再次哗啦的流出眼眶,终于忍受不住,为了当下便能见到顾予琛,即使叫我再多挺过一支方才的那hyocine-pentothal我也没什么不愿意的。
就像是寒冷冬夜突然拥抱太阳,长途跋涉时找到方向,或者是撕裂黑暗一束光芒一般,我闭目聆听着他心脏的完美律动,贪婪的感受着他胸膛的温存。呼吸着属于他独特的味道。
“顾郎,我一直以为自己现在就可以见到你是那样虚无缥缈的梦想,你知道吗?多少次辗转反侧,依恋梦中徘徊与你相见不想醒来,但是我终于拥有了为我们的以后去奋斗的权利,而不是只靠你一个人去承受。怎样辛苦在现在都不苦了,我都坚持过来了,为了见你,我什么都愿意做!”过往的悲伤袭来,我用衣袖擦干了一次眼眶接着又被晶莹湿透。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未来的日子还长,能这伸手盖在他冰凉的手背上,心中却觉得被这冰凉赋予了安全感。
这天我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已是沧海桑田,就算以后承受再多我都愿意。
“笃笃笃。“没等我言语,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护士,她端着一盆温热的水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用这个给患者擦擦身子会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我冲她点了点头,挤出一个微笑,“谢谢。”
“嗯。”她走出房门前给了我一个安慰鼓励的眼神。
我用手指试了试温度,有些烫,依稀记得顾予琛他不怎么喜欢过热的东西,大概是与他自身所修炼的内功性质有关吧。我接又接了少许凉水兑了进去,再试温度......又好像凉了些,“吁...”我叹了口气,将暖瓶的热水倒了些进去,再次试温,终于达到了舒适的标准,我想要将这件衣服为他褪下,却发现,有几处连着伤口已经被干涸的血粘黏在身上没有办法直接取下来,我只好向刚刚那位护士借来一把剪刀,将黏在身上的几处布料一点一点的剪了下来,缓慢褪下这件令人触目惊心的衣服时,发现自己的玉蝉完好无损的躺在他的衣服里,顾郎…
我将毛巾拧至半干,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着身上的血渍,我哽咽地看着这些密麻的伤口,手中的毛巾颤抖着。替他身体擦拭清洁过后,盆中原本透明的水已经被刺目的红色所替代。我深深抽了口冷气,将盆中的水倒掉。用棉签沾着碘伏一点一点的涂抹在他的伤口上。“还好不是酒精。”我自言自语的说着。
将药涂好以后,等药水渗入皮肤,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坐在病床将头枕在他的胳膊上,就这样依偎在他臂膀里,即使什么也不做,依旧享受着这样静谧安好的时光。
“zopiclone tablets的药效只有三个小时,你若不想让他再注射一只还是尽早回去吧。”抽屉中的对讲机传来催促的声响。我对这声音深恶痛绝。
“明白。”我抬起头来,吻向他的唇,我是这般贪恋着他唇瓣熟悉的温度。I'LL BE BACK、我暗自承诺着。挪出房门,极其小心的将门掩住。
站在门口不远处的zero见我出来,“以为你会不舍得出来再耽误一会,没想到这么守时,不错。”
心中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只是被打扰的心情还未缓过来,不想说话。“我送你回去。”Zero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为什么锁住他?”我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忍不住质问。
他不做回答,将请的手势再次摆了摆,示意我与他回去,“为什么锁住他。”我站在原地不动,继续发问。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请注意你的语气和态度。”zero欲要发作。
“......”罢了,现在不需要这些感性的质问,我应该做的是将他从这桎梏中解脱出来。我顺着他指的方向走下去,来到一个地下车库,我将口袋中的眼罩取出戴上,“冷大小姐要去哪里?“驾驶人询问着。
“送我回家。”
到家后他示意可以摘下眼罩,又将手机交还给我便一声不吭的走了,给我一种只是搭了一趟出租车的感觉,这样拖下去始终不是办法,是时候将一些计划提上日程了。
回到家中,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一个人,父亲带着小枫和俞姨去旅游还未回来,哥哥定是在公司忙着,二哥现在应该在处理冯影的事...也好,偷得浮生半日闲,洗个澡休息一下再好好计划之后的事情,自从顾予琛来到这个时空年代我的心踏实了不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直也把它给掰直了!
风泽羽回到公司处理好待办事项后,烦闷的翻了翻桌上的日历,拿起手机对着日历上记下的那串号码call了过去,“你上次说的那桩生意我接了,三七改成五五。”
“成交!风总胃口还真大!不过我早就知道,有的谈!”电话那边的人欣喜若狂。
挂下电话之后,风泽羽走向办公室的落地窗边,由24层的CBD俯视着这座城市,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川流不息,人潮由拥挤变为稀疏,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雷克斯,你以为单凭拿下冷氏集团的情报就等于占领了先机么?呵...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