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便准备开车出去,保姆为家里准备的早餐也没打算吃,出门的时候恰巧碰上俞美,“俞姨好。”我淡淡向俞美打了一个招呼。
“这么早就出去啊,不吃早餐了吗?”俞美关切的问道。我礼貌的摇了摇头,“谢谢俞姨,我约了同学,有事先走了,俞姨再见。”说罢便开着车走了。
俞美没说什么,只是将冷凌和冷炎叫下来一起吃饭。“俞姨,小冷呢?”冷炎下楼不见冷小黛,问道:“俞姨,小冷呢?”俞美温柔的一笑:“哦,小冷早上约同学有事出去了。”
“这丫头,不乖乖在家待着,又跑出去玩。”冷炎无奈的自言自语道。说着刚要坐下来吃早餐,就听“小冷出去玩也按时回家从不让人操心的。”冷炎的脸色立刻不好了,起身就往自己卧室走,“不吃就别吃了。”冷凌冷哼,说是要吃饭,自己被气的拿叉子的手都在抖。
冷炎头也不回甩出门去。“小冷回来之后的两个小时,不回来你今天就别回来了!”冷凌气的吼道,一旁的俞美十分无奈,又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这脾气一个比一个臭的父子二人不欢而散。
我的白色宝马在以120迈在高速疾驰,古筝乐在这疾驰高速的宝马车上显得格格不入,“滴。滴。。。”左耳的蓝牙耳机又不安分的响了,“唉。。。休息一刻都不行么?”我有些幽怨地自言自语,最终还是接了电话。
“小冷啊,小枫正好旅游回来了,你早点回来吧,想吃什么?爸爸叫保姆给你准备。”冷凌温柔如水,在我这里,冷凌真的是一个很慈祥的父亲。
我微微勾了勾嘴角,“好的知道了,爸爸,菜品丰富一些就好了,我和朋友去shopping,五点之前到家。”
“嗯,那个。。。小冷,你回来时候给冷炎打个电话,问他回不回来,不回来正好让保姆少做一个人的饭。”冷凌语气还是很尖锐,只是,谁都可以轻易听出来,他想让冷炎回来吃团圆饭。
我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个臭脾气的爸爸用意,“知道了,爸爸,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了。嘟。。。嘟。”电话那头已经挂掉了。
我接完电话,心里有些酸酸的,下了高速,开车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片安静的陵园,偌大的陵园,只有一座墓,周围种着许许多多的紫藤花,那个墓却并没有与偌大的陵园相匹配的豪奢,虽然是质朴的石碑,却也是最珍贵的石头所立,上面雕刻着:爱妻慕容青之墓。那一张彩色的照片十分显眼,照片里的女人一头动人的茶色长卷发,杏花眼勾人魂魄,浅浅的微笑妖娆却不失大方。
我走在墓碑前面轻轻扫去碑上的尘土,然后从车上将马蹄莲放在墓碑的前面,“我又来看你了。”这样说着,我声音有些哽咽了。
五年前,我还没有伪装成这般成熟温柔的女孩子,冷炎也不像现在叛逆与玩世不恭。到如今,整个冷家,只有冷珏没有变。冷珏是冷家长子,也是整个企业的接班人,他不是冷家最有天赋的孩子但一定是最努力和刻苦的那个,一直十分上进的学习知识复习功课,又一边学着帮冷凌处理商业上的事情,次子冷炎虽然也很想帮父亲的忙,只是自己对于经商方面,完全没有一点天赋,勉强了自己几次之后,就最后干脆选择了放弃,听慕容青的话培养自己的兴趣,开始学习各类西洋乐器。
虽然冷凌有些不满,无奈慕容青为冷炎说了不少好话,没办法的一件事就是,只要是慕容青说的,冷凌一定不会反对。他曾经以为,自己一生的牵挂就是他怀里这个令他惊心动魄的女人——慕容青,可谁知道,慕容青的一生好短暂。五年前,一场车祸,结果了冷凌一生的牵挂,也终结了三个少年少女的快乐,那年冷珏18,冷炎16,我只有13岁。
我清楚的记得,一直以来眼睛都不曾红过的二哥冷炎,在妈妈遗体旁哭晕了两次,冷凌呆呆地注视着妻子下葬后就不吃不喝将自己独自锁在房子里整整三天。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硬生生的多了几缕白发,那乌青的眼睛,苍黄的脸,让小冷永远都忘记不了。
自己和二哥冷炎一起在母亲灵堂陪母亲,一直哭,哭了很久很久,哭到自己已经掉不下来了眼泪。整个家都充斥着悲凉的气氛,唯独冷珏,从头至尾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那几天冷炎不止一次质问冷珏:“哥,你的心是冷的对吗?”得到的答案却只是沉默,许久许久的沉默,自从那以后,冷炎就再也没有叫过冷珏‘哥’。开始酗酒,学会抽烟,一次次夜不归宿,连自己最爱的西洋乐器也被锁在了屋子里落了厚厚的一层灰。而他们的父亲冷凌则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什么事情都不管了。
我从那时就知道,家变成这样,妈妈一定不会安心的在天堂看我们。于是自己开始学着变得坚强,做事稳重,收敛了以前爱玩爱笑的活泼性子,而被冷炎质问心冷的大哥冷珏,却在那段时间一个人默默撑起了冷氏集团所有的工作,日日夜夜从学习到工作,一刻都没有耽误。
冷家伤感而低沉了将近四个月后,冷凌终于首个打破了悲伤的气氛,回到冷氏集团,正在给集团高层开会的冷珏,见父亲回集团,竟然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后来这一笑被矫情的高层文青起名:万年冰山上开了花。
收起悲哀的冷凌慢慢将注意力回归事业和家庭才发现,冷珏已经被称业界‘钻单王’,意思是‘钻石单身王子’,就算他不回集团,冷珏一个人处理集团的事情也绰绰有余了。可能是为了不辜负慕容青生前的期望,冷炎几乎学会了所有的西洋乐器,只有在演奏乐器的时候专注认真,其他时间都在醉生梦死中度过。我变化也是很大,从之前伪装的爱说爱笑性格活泼的小女生,变得沉稳,懂事,甚至冷漠,学习成绩变得出奇优异。性格越发的像大哥冷珏。
等冷凌意识到这些时,好像已经什么都晚了。冷珏做事干净利索,已经可以不被任何事情影响工作效率,冷炎也不像从前那般顺从懂事,我多了稳重和成熟,却连笑容都少见了。冷凌连自责的时间都顾不上了,成天都在想怎么让这三个孩子快乐起来,不愿让慕青在天上看着自己这个失意的丈夫,还有对三个孩子的失责。
冷氏家族却在这段时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个叫做俞美的女人拉着8岁大的男孩去集团认亲,说这男孩是冷凌的亲儿子,还要求冷凌带小男孩去做DNA。
冷凌烦闷火大,却未带这小男孩去做DNA,也没有像三个孩子解释这件事情,只不过接下来冷凌做的事情震惊了所有人,他带俞美领了结婚证,将俞美和小男孩带回家里,告诉三个孩子:“这是你们的俞姨,这个孩子叫冷小枫,是你们的亲弟弟。”
之后的之后,冷珏和冷炎这两个万年不和的兄弟却出奇的一致,都很久没有回家。我则是正常学习,看看有没有机会接触仿佛家里只是多了两个客人。
回忆就像一个破碎的镜子,一点一点的被我拼凑起来,却再也回不到当初,“也许,回忆之所以被称为回忆,就是因为它有快乐有伤悲却再也回不去了吧。”我自言自语的说,顾郎你可安好。
“妈妈,今天家里有事,我就先不陪您了。”
我揉了揉红眼圈,收拾好心情之后,开车上高速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