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村子,来到他们来过好多次的大街上,看着空旷的街道,亮子还真的不知道这里不过集的时候会是这个样子,这个村叫葫芦集,也还真的是名副其实,每月逢到三六九都会过集,只不过是上午半天的大集,集会上农副产品,锅碗瓢盆,包括买衣服的买家具的,卖小吃的,人山人海还真的很热闹,今天既不是三六九也不是上午,所以,亮子一脸懵的问身后的美女:
“咱来做啥啊?”
徐美女听亮子问的有趣,拍了亮子一下,道:
“往右拐,向前走,然后找户人家把你卖了,”
亮子失笑道:“把我卖了估计你得赔不少钱吧,倒是我把你卖了兴许还能换个雪糕,你说是吧?美女大小姐”
徐美女掐了一下亮子腰间的软肉,假装生气地说道:“又来了,又来了。我叫你乱喊,你属猪的啊”
来到一处很普通的房子前,门边上挂着一块不算大的木板,不细看的话都看不出来上边写着【供销社】三个字,应该就是一直以来都是的供销社吧,从阳光下走进屋子,一时之间都看不清楚里边都有些什么东西,如果同时进来八九个人的话应该就是人挤人了。
“需要些什么啊,丫头?”长条的柜台里边一个听声音像是女人的售货员问道,亮子直接被无视了,不过亮子也无所谓,他本来就是来玩的,再说了,他也没带几个钱。
“笔记本和钢笔都有吧?”美女问。
“有有有”不容易分清性别的售货员麻利地把好几种笔记本和钢笔拿到柜台上。
“你来看看这个钢笔怎样?”美女问亮子。
“你喜欢就好啊,你们女孩子买东西不是看着顺眼就可以了么”亮子说。
白了一眼亮子,美女说道:“让你看看好不好用,你咋这么多话呢”
随便拿起一只在胳膊上划了划,亮子道:“这支就可以。”
“那你再试试这支”美女递给亮子一支粉红色的。
“这支也行”试过后,亮子道。
“再拿一条玉兰烟,这两支钢笔和这两本笔记本,一共多少钱?”美女问售货员。
“八块钱吧”
美女从挎着的小包包里随意地抽出一张十元递过去,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付了钱,看着美女付钱时的随意,亮子本来想着买的纸和笔也没好意思买。
八块钱,差不多是入窑班一个人一天的工资,人家说花就花了,亮子不禁有些自卑,暗暗想着,怎样才能挣到更多的钱。
付钱出门,亮子问美女:“现在干嘛啊,东西买到了,回去?”
美女把装着东西的包装袋挂在车把上,看着亮子说道:“咱走另一条路回去,那边有个大水塘,”
水塘边,亮子弯腰洗着头和脸,美女鼓动亮子道:
“你可以在边上游游泳,也能凉快点,热的我都想在水里边坐坐了”
故意看了眼美女裸露得小腿,亮子坏笑,说道:
“洗洗凉水太舒服了,你可以洗个澡。我把眼睛捂上,保证不偷看。”
说着还做了个剪刀手在眼前比划着,只不过他捂上的唯独不包括眼睛。
一路嬉笑,回到砖厂。
远远的就看到烧砖窑的大烟筒冒着滚滚的浓烟,制砖机轰隆隆的声音枯燥而乏味。
运水坯的平板车接龙般来去往复。
拉砖的车子排着队的等待装车,往往这种时候也是出窑师傅们最神气的时候,隔三岔五的就会有人给递上一支烟。
仓库门前,亮子踩下自行车支架,正欲和女孩打个招呼回宿舍,却听女孩先说到:
“希望你不要见外,笔记本和钢笔我想送你一份,还有……”
不等女孩说完,亮子急急说道:
“你买的笔记本和钢笔太贵了,我不能要,我一直用的都是圆珠笔,笔记本也不需要那么贵的。你的好意我……”
亮子还没说完,女孩抢着说道:
“第一次找你聊天以后我就想送你点礼物,看你有做笔记的习惯,而且你的笔记本空白的已经……”
忽然想到看亮子的笔记都是偷看的,女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继续说道:
“还有那烟也是买给你的,我看见过别人送给我爸爸的就是玉兰烟,而且我爸爸经常抽的也是这个烟,应该挺好的”
听到女孩说那烟也是给他买的,亮子连连摆着手,着急地道:
“不行不行,那么好的烟更不能要,平时我们都是卷的烟叶子,也就是偶尔拉砖的会给一包,抽上几根好烟再抽烟叶子都会觉得苦,可不敢抽这种好烟。”
亮子的拒绝似乎是女孩没想到的,看着亮子的眼睛幽幽说道:
“这段日子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送一点礼物和钱的多少没关系,你这样拒绝我会很难过。收下吧,那烟你给你的工友们散上一圈你不是也有面子么,我希望别人不如你。”
接着又道:
“你用钢笔写出来的字肯定更好,墨水我有,你可以随时来,也不用再买了”
亮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觉得不该接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折中说道:
“笔记本我收下,钢笔和烟我不能要,钢笔你留着自己用,把烟拿回家给你爸爸抽……”
话音未落,女孩霸道的声音响起:
“你都拿着吧,不然我现在就把它扔了”
不容亮子再说什么,女孩把包装袋推给了亮子。
接过东西的亮子犹如拿着烫手的山芋,一向玩世不恭,大大咧咧的他这一刻竟手足无措了,从未收到过任何礼物的他都不敢相信,在这个特别的环境里能够收到来自眼高于顶的徐大美女的礼物,而且,很贵重。
看着亮子的窘态,女孩开心地笑着道:
“不进来坐坐的话你就回去吧,这回你真的可以显摆显摆了,”
语毕,还微微弯腰去看亮子的眼睛,故意逗他。
“谢谢你”亮子道。
吃过晚饭,众人正准备回宿舍,班长那哑嗓子声音道:
“门房老徐说有咱们大窑班的信,去看看都有谁的。自己去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