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了，还有人在用脚踢自己的门，桃想是不是李想回来了，他从弟媳家回业了，开门，是爹，是自己的亲爹，他一脸怒气地盯着桃子。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踢我门干嘛，我明天还要上班呢！”她强压怒火。
“你死了，我儿媳妇就要我了……”
桃怒了：“你儿媳妇不要你，你找你儿媳妇找李想啊，找我干-什-么！”
“你死了，他们就要我了……”
“你觉得，这是一个爹说的话吗？”
“你死了，他们会要脸的。”
……
李想下楼，正遇到院子里老头老太晨练时光。
一个老大妈望了朝李想这边望了一眼，把嘴贴到老头耳边：“见了吗，前久寡妇追出来的老人，就是他的岳父岳母。”
“噢，是他和弟媳搞，真不要脸。”
李想朝这边望了眼，他虽然听不到两人说什么，可看表情，知道是在议论自己。他加快脚步，走出了院子。
他到那个十字路口时，桃的妈已在路边等着他。
桃子的妈就跟着他向着信用社的位置走去，桃子妈的眼里，姑娘、姑爷、自己的男人和孙子孙女，都是煮在自己家锅的一锅菜，锅里有猪肉、洋瓜、青白菜，白白绿绿、油花花地一大锅。
到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前，她掏出一个毛线编织的灰色小包，身份证、银行卡都在内边，她把银行卡递给姑爷。
李想刚要把卡插进去，一看反了，倒过来，重新插了进去，输了密码，按了几个“下一步”，就回头问：“妈，取多少？”
“两千吧。”
李想输入了数字，按下“确定”。
“你的余额不足，请重新输入。”取款机提示。
他边按“返回键”，边问：“妈，余额不足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算原有的，政府每个月打给我八百二，四个月了，你算算，应该有三千多了呀……还有我打扫卫生的钱，应该五、六千了……”她说的每个月八百二十元，是儿子光明的抚恤金。
“卡里真没钱，一共只有十六块。”李想看清余额了。
“这卡还有谁拿去过？”
“光明媳妇拿去过。”
“最毒女人心，这钱她怎么也敢拿！”他恨恨地说道。他想起了那女人薄得像白纸的嘴皮，想起了要自己和桃子离婚的逼迫，想起了对侄儿子的责打……
“口口声声说的爱，原来是这么回事……”他的身上不自在起来，像被一条大蟒缠住了，把卡拿回老人后，脱下了外衣，找到一个垃圾筒，扔了进去。
“新新的，你怎么就扔了……”
“不想要了，妈，我们回家。”
回到家时，岳父正在打电话：“……我保证不吃你的一勺饭，要是吃着，你打我骂我……”
李想明白了几分，就说：“爹，别打了，他是不会要你的……我先上班去了……”
第二天一早，李想守在门外，桃子开门，一愣：“真是活见鬼了，大清早你不上班，在这干嘛？”
李想本想一定被媳妇破口大骂，因为她与她的弟媳的事，因为他已经一周都不回家住了，看媳妇没有骂自己的意思，讨好地说：“我送你上班吧！”
“不送扫把星了？”
“她有车。”他没有说他不想送，也不用送。
街上的车，载着匆忙上班人的步伐，在来来往往，川流不息，像天上的星星，升升落落、远远近近。
“是不是要和我谈离婚的事？”坐在车上，桃子淡淡地问，如车窗外的雾，轻飘飘地：“直接说得了。”
“前久，我们的结婚证不是找不到了吗，我想重新补办下。”
这个话题倒让桃子有些不明白，她又猛地大悟：“办离婚时用到吧，不过不用办，等你把档案查清楚，把结婚证被办好，离婚证也办好了，所以，不用多此一举……”
“不是，我是想好好装着……一直装着……”
桃子听了，忍住了要流下的泪，心说：“阿祖说的对着呢，李想不想离婚，她还想要这个家。”
（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