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
“晨季,你个烂货!不是叫你看好三妹吗?”幼小的三妹一哭,晨季就迎来了妈妈无情的责骂,那骂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后妈呢。
晨季抱着三妹在破旧的老式电视机前面,没有做声。五岁的她也不过是个孩子,如何能看好不过三个月的妹妹。在厨房烧午饭的妈妈没有听到晨季的回应,越发生气,便嘶吼了一声:“晨季!”紧跟着一根柴飞到了晨季的身边。在旁看电视的二妹被这一幕吓哭了。晨季反倒早已适应这一切。姐妹俩的哭声在这个黑乎乎的客厅里此起彼伏。这一幕都被趴在窗户的川奇看见了。不知是惊恐还是同情,他眼角的泪隐隐可见。于他而言,晨季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每天都会来找晨季玩,自然而然,晨季这些遭遇他到看在眼里。
晨季妈妈的脾气很暴躁,所以没有多少小朋友敢来找她玩,唯独川奇一天不落的来等她空下来去玩。川奇能够每天来找她玩的另一个原因是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他的妈妈在他两岁的时候出去打工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生死不明。川奇爸因此只好在家干点活,独自抚养川奇。独自一人在家的川奇便每天都跑出去玩,大街小巷窜来窜去,吃百家饭长大。
看着沉闷的晨季家,川奇默默的抹干眼角泪后,席地而坐,用手在地上写写画画,消磨着短暂的等待时间。他知道,晨季过不了多久就能完成任务,可以出来和他玩了。屋里,大的哭着哭着便停下来喝稀粥了,鼻涕虫就着粥一起喝,这一幕可把晨季逗得嘻嘻一笑。怀里那个小的,哭着哭着睡着了,晨季慢慢的把小的放到床上,蹑手蹑脚的喝了一碗稀粥后就赶快跑出门外,因为她知道,川奇肯定在等着她。
“川奇,我来了!”晨季一边跑一边说。可是她眼前这个男孩,居然躺在地上睡着了。晨季在他身旁蹲下来,仔细观察着。正午的阳光刚刚好斜照着川奇的后背,小滴的汗水挂在他的发梢上,一闪一闪的,耀眼得很。他的后背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肉眼可见的,脖子上的汗水不断变大,下坠。奇怪的是,他的皮肤永远白皙,无论怎么晒都不会变黑。他的睫毛更是可爱,长长的,还翘翘的。
看着看着,晨季不由自主的乐起来,嘿嘿笑着,也许从那时候起,她就被眼前躺着的男孩吸引住了。
她站起来,跑回屋里拿出毛巾,轻轻的帮他搽干了额头和头发的汗水。除此之外,还搽了搽他邋遢的小脸。她呵护着他的午睡。可是生怕把川奇弄醒的她不知道该怎么搽他后背的汗水。
想想,她只能轻轻撩上他的衣角,散散热,然后坐在他的前面,替他挡住烈日。
她坐在那,看着河里吵闹的伙伴。她们挽起了裤子,在浅浅的小河里,有人拿着畚箕,有人帮忙赶鱼,有人在“浑水摸鱼”……她何其不想加入她们,可是,身后的男孩,正沉稳的睡着。她就这样看着,看得很入迷。
突然,川奇一个翻身,刺眼的阳光穿透他的眼皮,顿时间,他醒了,他坐了起来,困难的睁开眼,搓搓眼后,茫然的他越发感觉燥热,真想跑到河里清凉个痛快!很奇怪,为什么不是感觉不是湿热?可他哪里知道,他的汗水早已被爱意风干。他赶紧拍了拍晨季的肩膀,沉溺在观看的晨季被吓得站了起来,川奇紧跟着站起来牵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说:“我们也去河里玩吧!可凉快了!”说完,牵着晨季就跑。
那个盛夏里,他们手牵着手长大了。他们都不知道,那个邋里邋遢的男孩将是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