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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坐月子的日子最难熬!小昕深深有体会。宝宝每隔三个小时要喝一次奶,还要抱着才肯睡,一放下就哭!小昕几乎没得睡什么觉。本来自己也没什么经验!白天妈妈要回村干点活,还要杀鸡,煮好饭菜,踩着单车把饭菜送到县城给小昕。刚开始的几个晚上,妈妈还陪着夜,因为她知道小昕没经验照顾刚出生的婴儿。到了后面,妈妈惦记着家里的鸡鸭和田里的活,就不陪夜了。她觉得小昕也要学会面对一切。她叮嘱小昕不能碰冷水,所有清洗衣物的活都不能做,她会抽空清洗的。黄夏有空的时候,她会尽量陪着小昕,可是家里活也不能落下。一般她早早起床,弄好早餐,煲好鸡汤和其它一些菜,大约七八点把早餐和午饭的材料送到小昕的租房,小昕的午饭只需用煤气炉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黄夏忙好了一切才赶回村里干活。到了傍晚,黄夏吃过了饭又急冲冲地赶到县城,给小昕送晚饭。

小昕月子里胃口不好,吃不下饭。妈妈说,不想吃也要多吃点,坐月子最需要营养,宝贝也要有奶水喝。小昕基本都是喝点汤水,饭吃不下几口。再加上照顾宝贝辛苦,睡眠不足,人越来越瘦。

宝宝睡的时候,小昕也跟着睡。宝宝一哭,小昕立马醒。有时候她一边抱着宝宝,一边打瞌睡。小昕的奶水足,宝宝也吃得好。可是这宝宝就是会折腾人,老想着要人抱。妈妈说,宝宝是抱惯了,放在床上,让他哭够,就不闹了。小昕不忍,只要听见宝宝哭,她就要抱起来。这么小的一个宝宝,她怕会哭坏了。

令小昕最难忍的是不能洗头。按老人的说法,坐月子的女人都不能洗头,要出了月子才能洗。不到一个星期,小昕的头发开始油腻的可以扭出油了,好像头皮沾满了头发,又痒地不行了。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小昕问妈妈:“妈,我的头痒死了,我可以洗头吗?”妈妈说:“满12天再洗吧,到时用姜水洗,才不会着风。”小昕听了,撅撅嘴,心想:“女人坐月子太难了!”

有时,小昕一个人在夜里也会偷偷地哭。一是宝宝实在太磨人了,她不能好好睡一觉;二是想到宝宝刚出生就没爸爸。她不知道她接下来的日子,会是怎么样。她想要是当初,她心硬一点,学会拒绝胡二凡,她就不会这么早谈恋爱,都怪自己不够坚定。但无论如何,她都会把孩子养大成人的,就算她自己一辈子不嫁人。

到了第十二天,妈妈给小昕准备了满满一大桶姜水洗头。小昕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洗个头了。但妈妈说要快速地洗,不能太久,会着凉感冒的。小昕说:“妈,坐月子的女人太难了。这也不做,那也不能做。吃的也是,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天天喝鸡汤,我都腻了。妈,以前你生下我的时候,真的要等出月子才洗头吗?”黄夏笑着说:“我生下你的时候,三四天就出去干活了。那年头,也没什么吃的。那像你们这么娇气啊。不过不敢洗头,怕着风,落下病就不好了。你现在有鸡吃就不错了,还嫌三嫌四?你要多吃点,你都瘦了好多。……”妈妈嘴巴一打开,就说个没完。

终于熬到30天了,可以出月子了。做什么,也不用束手束脚的。宝宝也没那么磨人了,大多喝饱了就睡。孩子长得不错。对于小昕来说,她可以偶尔抱着孩子到公园、广场透透气了。但是还不能回娘家,要满40天才能回。

这天,小昕的姑姑来看她。姑姑嫁到邻镇的一个小山村里。姑姑拿了鸡蛋和两只老母鸡,说:“自家养的鸡,比外面的好多了。”姑姑还给了宝宝一个大红包,说是见面礼。

姑姑看着小昕,感叹地说:“以后碰见合适的就嫁了,挑男人一定要擦亮眼睛,也不要远嫁。嫁得太远,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次娘家。”

小昕沉默不语,未来的事,她也不懂该如何抉择。目前她没敢往找一个男人嫁这方面想。她觉得她要做的是养好身子,出了月子就出去干活赚钱养家。她想,就算一辈子不嫁人,她也会把儿子养大好好的。

等40天一过,小昕立即退房,和妈妈一起收拾好行李,抱着儿子,叫了一辆出租车搭回家。按惯例,小昕妈妈要给司机一个红包,以表大吉大利。

当回到家时,已是12点半,这个点村里人一般都在家吃饭或午休。要是村头村尾碰到人,小昕说不定会觉得难堪,毕竟她是未婚生子。

回到家后,小昕的心情好多了,不像在租房那焦虑了,在家的感觉就是好。

出了月子,宝宝也没那么折腾人了。吃饱了睡,醒了也不会哭闹,除非是饿了或尿尿了。

小昕不怎么出门,她怕见人。

一天早上,宝宝不停哭闹,小昕不知道怎么办?妈妈一摸宝宝的额头,说:“有点发热了,得去医院一趟。”

从医院回来后,宝宝有所好转,到了晚上,宝宝又开始折磨人,小昕一夜没得睡觉。妈妈白天要干活,小昕也不好麻烦妈妈帮她照看宝宝。

妈妈看着小昕的黑眼圈,说:“为养小孩不是已经容易的事,后面你还得慢慢享受这种苦呢。想当初,我生你那时,你也是很会折腾人,我和你爸轮流抱着你过夜呢。”

别人坐月子吃好睡好,胖了十几斤 。小昕坐月子,吃不下睡不好,瘦了十几斤。

除过姑姑来探望过小昕外,大姨也拿着鸡和鸡蛋来看小昕。在农村人眼里,女人坐月子,吃鸡和鸡蛋是必须的。大姨抱着宝宝说:“这孩子长得好看了,只可惜一出生没爸爸。”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大姨又赔笑说:“妹妹啊,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要为小昕多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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