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媚按照纸上的信息找到花城河边柳树下,见一绿衣女子背对自己,问道,“请问姑娘,是你找我么?”
尘多海闻言浑身一耸,转过身来。
千百媚甫见到尘多海,心中莫名震颤,道,“你,你是…”
尘多海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路上只听剑灵烟说得煞有介事,以为再相似也不过尔尔。尘多海忽地扑进千百媚怀里,即泣道,“姐姐,真的是你么?我是多海,我是多海啊!”
“多海?”千百媚也不知为何竟道,“多海,你终于来了。”
尘多海已完全把千百媚当作尘无幻,伤怀千里,“嗯,嗯。”
千百媚将尘多海抱着,笑慰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两人便坐在柳树下互诉衷肠。
花城人各有营生,难得近距离欣赏千百媚,会逢千百媚自己走出来,便一路随行,但也不敢走近。此时众人围拢,静静地观看坐在柳树下的两个人。
被人看着,也不好说话,千百媚回头笑道,“快散了吧,今晚观景楼聚会,大家再来聚聚。”
得销魂一笑,众人欢喜散去。
在人群快要散尽,只余下十数人时,尘多海回头一看,不由一喜,齐齐立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剑灵烟等众。尘多海跳将起来,眼前忽却一黑,摇晃欲倒。
众人一惊,抢将过来,千百媚见状也猛地站起来,却也是一阵眩晕。月灵风和尘琴子分别扶住尘多海和千百媚。缓过劲,千百媚只道,“无碍,是坐得太久了。”
月灵风却喊道,“多海!多海!”
千百媚是因坐得久了,尘多海却已昏死在月灵风怀里。月灵风叫唤无用,当机立断,为尘多海输功,却无效用。月灵风不免一慌。
阿虚谷过来探过脉搏,道,“多海姑娘之疾状,非功体常法可医。”
千百媚与慕容花城同时道,“那便找云松医者一观!”
众人即将尘多海送到悬壶庐云松医者处。云松医者全力施为而已。
尘多海又渐渐苏醒过来,看见众人异状,千百媚和皇甫飞卿更似哭过,笑道,“看来我是又昏死了一次,很不争气,嚯?”
月灵风上前道,“是啊,再不争点气,就得领罚了。”
尘多海笑道,“哎呀,大家不要这样,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很好,我知道的。”
皇甫飞卿酝酿许久,终于开口,却还是先流泪了,“多海,云松医者说了,你要好好休养,再找时间去神龙医者那里仔细医治。”
尘多海见不得皇甫飞卿哭泣,故作轻松要笑,却控制不住哭道,“姐姐,我这不是还好好的么?我答应你好好休养,再去寻神龙医者仔细医治,好不好?”
“好。”
剑灵烟和妙邪子此时不由得对视一眼。
月灵风接道,“都不要哭了才好,风大哥亲自去把熬好的药端来,好不好?”
尘多海忽然一笑,道,“去就去,没人拦你呢!还‘亲自’,你怕我不认账啊?”
众人都被逗笑,月灵风也赔笑道,“不敢不敢,是小生说错了话。”说着出去端药,穆停云在后面道,“风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出去后,尘多海叹道,“他们是手无缚鸡之力么?小小的一碗药要抬着来不成?”
众人又是一笑,皇甫飞卿也破涕为笑,嗔道,“多海,你说话总是这么尖酸,姐姐快要…”
“快要什么?”
“被你逗哭了。”皇甫飞卿起身要走,尘多海向前探去,疼得几乎要掉下床来,皇甫飞卿赶忙又坐下来,关切道,“你莫要乱动。”
“那姐姐也不许走。”尘多海笑道。
皇甫飞卿的眼泪又冒出来,擦了擦,笑道,“好,我不走。”
皇甫飞卿便坐在床头,尘多海靠着皇甫飞卿笑道,“忘了告诉你们,我姐姐…咦?姐姐,姐姐呢?”
但见尘多海面露慌色,洛无心心疼道,“那碗药是真重,看来百媚也出去抬它了。”原来在尘多海和皇甫飞卿对话时,千百媚难忍心酸,悄悄走开了。洛无心又道,“我出去看看,叫…”
尘多海却拦道,“姐姐不许走。”
洛无心便走不了。
慕容花城上前笑道,“我就是凤皇,多海想必久闻了。”
尘多海看着慕容花城,冷道,“耳闻而已。”
慕容花城满不信道,“怎会?”
尘多海闭上眼睛道,“本幽魅倒是久闻你一直欺负我姐姐,不知是真是假?”
慕容花城发誓道,“当然是假。”
尘多海犹是闭着眼,“那就是断断续续地欺负咯?你真讨厌!”
“诶?”慕容花城不解道,“你问我是不是一直…哦你…我不仅没有一直欺负百媚,连一次都没有,反而是她欺负我…”
尘多海猛地将眼睛睁开,“哗哈,你还恶人先告状啦?”
慕容花城却道,“我有证人。”
只见众人都撇开脸,慕容花城一急,道,“喂,你们!”
洛无心笑道,“病者为重。”
尘多海忙道,“哎,我声明我没病啊!我只是试探凤皇是不是有容人之量,无理取闹之举,喂,你不会介意吧?”
慕容花城挤出一丝笑容道,“我…不介意。”
众人齐笑。
尘多海歉道,“抱歉了。”
慕容花城见尘多海认真,忙道,“不用客气,我都被百媚奚落惯了。”
“看来姐姐还真是欺负你了,看你耿耿于怀的样子,啧啧。”
“我可不是耿耿于怀,我说的是真的。”
洛无心和凌尺素都掩嘴而笑,慕容花城看了看,尘多海将眼睛闭上,“好了,我相信你了。姐姐本来就有这本事。”
慕容花城闻言高声道,“我是不跟她计较而已。”
尘多海睁开眼笑道,“我允许你去计较,去啊。”
慕容花城站着不动,“现在她有帮手,我不去。”
“哎呀我帮你,快去!”
“真的?”
“嘻嘻…”
众人又是一笑。
尘多海服了药,恢复得很快,因为尘多海本就不是体质虚弱劳累病倒,众人见尘多海又蹦蹦跳跳,虽对云松医者的说话挂心,但都不再愁眉。尘多海只是自己蹦蹦跳跳,没去多招惹其他人,穆停云建议先去观景楼一观,众人觉得在理,便都往观景楼而去。
观景楼建在东来峰顶,去峰顶的山径颇为险峻难爬,千百媚跟围观的人说晚上再聚,原不过说说而已。聚会既在傍晚,又怎有人敢来冒险?天黑下峰绝难,性命为重。
这行人却没有这些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