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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政府 – 其实也就是特里斯坦、纳布科、哈根他们君臣几个，因为99.82%的事物都由自动办公机处理，无需人工参与 – 开始工作。
没过多久，有人上街游行。
起初，也就二三十个女人，她们嘻嘻哈哈的，人手一幡，在长老会议事厅前转圈，我们那个时代米国人经常这么干。
幡上写的东西大同小异，总体是要求提供美颜、美肤类的合成器官。她们和阿依达一样，惧怕“一朝春尽红颜老，麻姑终成寿星貌！”
然而三天之后，情况突变，长老会议事厅前的广场上已是万头攒动，群情激昂，喊声、骂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后来的这些人，都是马克的旧部，绝大多数在前不久的大战中负伤。特里斯坦赦免了这些人，并承诺用合成器官为他们治疗。
问题是合成器官的产量太小，它们无法满足需求！所以众人抗议：迅速提高产量，或者恢复供应K人器官！
但前者在短期内无法做到，因为地球上的生产基地仅有唐豪瑟遗留的那个；当时，唐豪瑟用它做小量生产，只为自己家人和少许追随者提供器官。新政府的确在组建新基地，但主要部件必须从创神星运来，所以投产尚需时间。
而后者已经是不可能了：特里斯坦为了彻底灭绝K人制度，不仅粉碎了所有涉及K人器官的设备，并且命令纳布科销毁机器人的相关操作程序，换言之，即便有K人器官，也找不到能够操作手术的机器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态势，哈根 – 因为他是内政大臣，和谐社会是他的职责 – 束手无策，显得惶惶不可终日。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向我抱怨。“其实很简单！让创神星的基地开足马力生产，然后把器官运过来！就这么点儿事，可帝上迟迟不表态，我不明白他顾虑什么？有人说，”他看了下四周，压低声音，“帝上故意拖着，目的是让这批伤员得不到救治......”
“不会吧，这肯定是谣言！帝上要是有杀心，当时何必要赦免他们？”
“难说，”哈根摇摇头，“第一，我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这一点你可以相信；第二，此一时彼一时，谁能保证帝上没改主意？如今的帝上，已经不是几年前你我救过的那位了......”
我突然觉得脖颈一阵冷颤。我怕的并不是特里斯坦，而是哈根的说话方式：他和我说话，但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的侧后，以至于我觉得自己背后有人！这让我想起流行了那么多年的宫斗戏，官位越高的人，越得提防被从身后咔嚓了！哎，谁让我混进了恒国的前四呢？此外他那种神秘、阴森的语调更使我恐慌不安。
“你得跟他谈谈，”哈根继续，“你是大神，即便说错了，也没什么可怕的，我们不一样......”
“一定一定。”我立刻答应，一则是我也纳闷，二来是想赶快结束这个谈话。
51
我到特里斯坦大殿时，他和纳布科在一起。
“你来得刚好！”他坐在他那张巨大的皮椅上，远远地招呼我，“我正要派人找你！我们已做出决定，会立刻稳定局势！”
“帝上，首大，”我毕恭毕敬地向他们二位致敬，“我也是为此事而来。”
特里斯坦示意我坐下。
“那么，帝上计划何时开始？”我问。
“开始什么？”
“把合成器官从创神星运来，帝上知道时不我待，我以为越早越好......”
“谁说要运合成器官过来？”特里斯坦打断我。
“啊？难道不是吗？莫非您要把伤兵们送去创神星？其实那是更好的办法，我认为；那儿的条件更好，他们能够迅速得到救治；只可惜他们承受不了超速飞船的极限过载......”
“大神！”纳布科对我咧咧嘴，“你可让我大跌眼镜了！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不错，哈根提过这个建议，” 特里斯坦没有理会纳布科对我的揶揄。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就是实施起来可能不太容易......”我继续。
“但我不会这么做！”
“我就知道！以帝上的聪明睿智，他必定胸有成竹，早有预案！”如今，我们已经如此习惯这种说话方式，以至于谁也不觉得其中有任何谄媚。
“我决定下通牒令，限他们二十四小时内各回各家。明天九点半封城，十一点出动机器人部队，对不肯撤离的人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啊！？”我目瞪口呆。愣了半晌后，我胆怯地问：“恐怕这不利于稳定百姓情绪，还请帝上三思！”
“人就是这臭德性！”特里斯坦离开他的皮椅，开始在大厅中踱步，“古往今来，无一例外！得寸进尺，敬酒不吃吃罚酒！所以不下狠手就不足以震慑他们！”
“但他们的要求也并非不合理......”我小心翼翼地说。“或许，从K人器官到合成器官的过渡，走的太快，这也是现实......”
纳布科站起来，走到我身旁，拍着我的肩膀，“大神啊大神！你这次真不在状态！因为帝上从来就没想要留下马克的这些旧部！当时没杀他们，无非是权宜之计，新国初立，大局未稳......”
“岂止马克的旧部！我要将总人口减少90%，”特里斯坦继续同一话题，“换言之，在未来的三百年里，要把总人口降到一千万以下！当然，我希望无需采取非自然手段就能达到这个目标！”
“明白了吗，大神？”纳布科笑眯眯地看着我，“帝上要通过对置换器官的控制，来实现这一目标：有很多很多的人，将得不到置换器官，只好自然死亡！”
“我们要实行合成器官配给制，对人类进行第二次淘汰！”
第一次淘汰发生在当年移居月球时。
“为什么？”我一头雾水。
“帝上，”纳布科看着特里斯坦，“在下以为，是时候把计划告诉乓他们几个了，既然已经成熟，而且将来在执行中需要他们的参与......”
特里斯坦背着手，继续在大厅中央踱着步，周围一片安静，除了他的靴底走在水晶地板上所发出的声音，清脆，但有节奏。
就这样过了许久，他停下来，“好吧，传阿依达、哈根、科林！”
科林是纳布科的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