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义江长老在我眼前站定,他肚子上的肉最后还颤了一颤,我实在忍不住嗤笑一声,但一看义江长老黑如锅底的脸,我当即止了笑,正襟危坐。
“你这是什么态度?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还有什么脸笑?”他手指着我的鼻子怒不可遏。
我深埋下头,一言不发,他继续发作,大声训斥着我。
“噬魂界历届这么多死神,没有一个像你这么蠢的,喝得烂醉如泥不说,还让低级的狩魔兽人打成重伤,若不是我们派出人马,你觉得你还能坐在这里傻笑吗?”
“义江长老,你消消气,好在没出什么大事,新人嘛,难免会出错,咱们好好教导便是。”马蹄莲站出来替我说情,义江长老的气才消了一些。
我恍然记起蓝矢曾说过稀帅正在跟义江长老研制新药,那是一种可以瞬间提升魂力的药丸,如此说来,义江长老应该是负责炼药的长老了?
“义江长老,您的新药研制出来了吗?”我怯怯地问了一句。
他略微怔了一下,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研制新药?”
我淡笑一下,想起身,却意识到自己的双腿还不足以支撑自己能够站起来,便又无奈坐好,用极其仰慕的眼神看着他说:“虽然之前一直没有见过长老您,但我已经多次听说过您,听说您在炼制药材方面是个天才,所以一直很希望见您一面,今天终于如愿以偿……”我实在被自己拍马屁的功夫吓到了,没想到我还有这能耐。
一旁的雷斯见我一通马屁乱拍,笑出了声,义江长老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收声。
义江长老眉毛轻挑,被我的献媚吹捧得有些洋洋得意,他双手背在背后,在我面前来回渡步,一改刚才的恶劣态度,语气变得平和了许多,他说:“天才称不上,但我在提炼新药上那是煞费苦心……”他的长篇大论我是不想听的,原因在于,我根本听不懂,但既然说了仰慕他,自然是要硬着头皮听他把话讲完。
就在义江长老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时候,马蹄莲说话打断了他,看得出来,她听他说这些话不止听了一次了,肯定是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
“义江长老,这孩子还很虚弱,不如让她先好好休息。”
“哦?这样啊,那好,查洛,你好好休息,有时间我再跟你详细讲一讲我的新药。”义江长老乐呵呵地走了,他似乎已经忘了他气冲冲地来到这里是为了训斥我这个新人。
义江长老一离开,雷斯就深长地叹了口气,他朝我竖起了大拇指,撇着嘴说:“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领,噬魂界没有几个人能把他哄得这么乐呵呵的。”
我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我这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不过我对义江长老的确有些仰慕,他是负责炼药的长老,那么稀帅用在我身上的神奇药膏也肯定是他炼制的了,我真的觉得那个药膏很神奇,所以我吹捧义江长老的话也并非不是出自我的真心。
“查洛,其实义江长老的训斥你也无需太放在心上,他只是脾气暴燥,当日你重伤昏迷,是义江长老救了你,还把你安排在恢复室,那里只有重症伤员才能进入,对你,他已经算是破例了。”马蹄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
“我知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我冲她宽心一笑,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本黑色封皮的书,书的封面上是四个醒目的白色大字《猎黑手记》,字迹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清秀却又不失干炼,她将书递给了我,神色严谨地说:“这个是我耗费了近二十年的时间记录的,是暗夜组织的暗黑者名单,这里面有所有暗黑者的详细资料,我想这对你应该有很大的帮助。”
我将书接下,正想翻看,她却对我说:“身体养好再看吧!”
“好。”
“雷斯,你带她去休息。”
“知道了。”
我勉强自己站了起来,尽管两条腿还是抖得很厉害,但有了一旁雷斯的搀扶,走起路来倒也并不觉得那么吃力。
噬魂界真的是个纯洁之地,就连天和地都是纯白的,这里的每一个房间几乎一模一样,有桌椅,有烛台,有装饰物,有床,只是床上没有枕头和铺盖,只是一张床而已,床的材质也和桌椅一样,非常硬,躺在上面和躺在地面没有什么区别。
噬魂界没有黑夜,有的只是这清一色的白,这里的亡灵,无论是长老还是正在经受锤炼的恶灵都是靠房间内烛台上的烛火颜色来分辨人类世界的白昼与黑夜,烛火是蓝色,就代表夜晚,烛火是红色,就代表白昼,烛火由红色转变为蓝色又转变为红色,说明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心细的会准备一个本子,每过一天就记录下来,也有些浑浑噩噩,根本不在乎时间流逝了多少的。
我躺在硬如地板的床上整整三天,仍感浑身乏力,虚弱无比。
“你是魂力太低,再加上重伤在身,难免会这样。”雷斯是这样向我解释的。
“那我怎么才能快点好起来啊?”
“稀帅不是在跟义江长老一起研发新药嘛,等新药研制好,你就负责试吃吧,还能提升你的魂力。”
“不要吧!让我试吃,万一有副作用怎么办?”
“你不是仰慕义江长老么,现在怎么又担心他研制的药会有副作用了?”雷斯坏坏地一笑,我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了,明显是在奚落我当初拍义江长老的马屁。
“雷斯哥哥。”一声稚嫩的女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雷斯却在听到这声‘雷斯哥哥’的时候,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也忽然变得非常不安,他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跳上了我的床,他动作迅速地在我身旁躺了下来,且双臂紧紧环抱住我。
“你干什么?还不滚下去!”我吓了一跳,冲他怒斥一声,若不是当下我身体虚弱拿他毫无办法,换作平时我早就一脚将他踹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