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来时已是正午时分,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儿,果然是怎么睡都睡不醒呢,我翻了个身,赖在床上不想动。
不知谁推门进来,门发出吱呀一声,我惊了一跳,以为雷斯门都不敲就随意进入我的房间,正想发火,却见来人是陆小糖,便一跟头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小糖脸上堆着笑,完全不像昨日那般闷闷不乐。
“查洛,你醒了啊?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起来吃吧!”陆小糖非常客气地对我说。
她的巨大转变着实另我迷惑不解,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发烧啊!那她这是怎么了?突然对我这么毕恭毕敬的。
“你怎么了?”我盯着她几乎快要笑烂的脸诧异地问。
她的柔荑纤指轻轻地将耳边的一缕头发顺到耳后,缓缓开口说:“没什么啦,你赶紧起床吃饭吧!”说着,就拉着我下了床,我被她从房间直接推到了餐厅,桌上已经摆好了一荤一素一汤,香味扑鼻。
我被她按坐在座位上,她从厨房盛了碗米饭给我便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我紧张兮兮地看着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她今天的举止怪怪的。
“吃吧!”她笑着对我说。
“噢。”我拿起筷子,突然感觉家里有些冷清,少了雷斯他们的身影,于是问她:“雷斯他们呢?”
“去店里了,听说蓝矢把店门弄坏了,所以我让他们几个去重新安装门了。”
“啊?”我震惊。
“啊什么啊?赶紧吃,吃完还要去店里视察工作呢。”她猛地抬高语调,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攥紧了拳头恨恨地说:“那个蓝矢,简直就是个破坏大王啊,好好的门竟然毁成那样,不过我已经惩罚他们了。”
“惩罚?”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让他们去店里帮忙啊!”陆小糖扬了扬嘴角,一脸春风得意。
我狂晕,果然是陆小糖的作风,我收回之前说她举止奇怪的话,她一点没变,她还是她。
饭毕,我和陆小糖散步到洛洛小屋,店门已经重新安装好了,今天的生意格外红火,店内几乎爆满,全是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雷斯和稀帅忙得团团转,蓝矢一个人在吧台做着咖啡饮品,见状,我准备进去帮忙,可刚走了两步就被陆小糖拽住。
“查洛,金茂来了。”她看着我右后方对我说,我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见金茂身穿一席黑衣站在那儿。
我愣愣地看着面容憔悴的金茂,想起了他对我说过的那些绝情的话,心情莫名变得沉重起来。金茂发现我在看他,大步朝我走了过来,我仅仅只是站在原地等待他走到我面前,我们面对面站了许久,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气氛异常地尴尬凝重。
“你们要不要进来喝杯凉凉的果汁?”陆小糖最先开口打破了这僵局。
“好。”金茂闷闷地应声,兀自进了洛洛小屋。
由于大厅爆满,我和金茂被陆小糖安排在了一间雅间里,凉凉的果汁是在我们进入雅间半个小时后陆小糖端进来的,把果汁放在桌上,她就识趣地退出雅间,而这段时间我和金茂就只是安静地坐着。
我有些按捺不住了。
“你来找我,一定有话要说吧?”
“是。”金茂冷眼看着我,顿了顿,说:“陈曦的葬礼不久前结束了,我原本以为她的葬礼你一定会去的,可是你一直没有现身。”
“我不知道她的葬礼今天举行。”我不希望他对我有一丁点的误会,所以立即向他解释。
他冷哼一声,像是料到我会这么回答。
“我明明发短信通知你了。”
短信?我大惊,我发誓从陈曦灵魂突变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碰手机一下,我甚至不知道的手机被自己遗忘在了哪个角落,更别提查看手机上的短信了。
“你是想告诉我,你的手机不知道丢在哪了吗?”他扬了扬嘴角,一脸嘲讽地看着我。
“我确实不知道我的手机被我扔在哪了。”
金茂又是一声冷哼,他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拔出了一个号码,很快,我的手机铃声就在我的包里响了起来。
我迟疑着从包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不是金茂还会是谁?
金茂挂了电话,脸黑得如锅底一般。
我查看了手机上的未读短信,果然有金茂发来的短信,发送时间是昨天晚上七点半,那个时间正巧是我与陈曦在学校操场上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想跟他解释,可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他无情地打断。
“你知道陈曦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吗?她五岁那年父母因为一场交通事故去世了,她被她的爷爷一手拉扯大,在她高一的时候,她的爷爷也撒手人寰,留下她一个人,她是边工边读才完成了学业,她的努力和坚持我都看在眼里……”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我说完这些话,我为陈曦过去的经历感到遗憾,我默不作声,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继续说下去:“陈曦对我来说是像妹妹一样的存在,尽管她的生活是那么辛苦,可她还是那么活泼开朗,我怎么也想不到她会……”
“你说过,她的死是我造成的,你真的这样想吗?”我适时插了句嘴。
金茂怔了怔,神色有些慌张起来,可许久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如果你认为她的死是我造成的,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陈曦的灵魂突变了,我没能救她,她现在已经是暗夜组织的一员。”我的话显然震惊了金茂,他瞪大了眼睛,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你为什么不救她?”他突然向我厉声喝斥。
“我也想救她,可是错过了时机……”
“你不是死神吗?你能救得了于乐为什么救不了陈曦?还是你根本就不想救她?就像她坠楼的时候你只是在一旁看着那样。”
“不是,我真的很想救她,可是……”
“够了。”金茂大吼一声,‘霍’地起身,愤然离去,完全不给我再解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