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雪寒
晴空万里，林海如烟。
“唰～”
天上，似有一件“双头”灵物疾驰划过。它来去匆匆，转眼便又消失在了天边，只滞留下一道淡淡的残缺云痕，横跨半边天际。
那双头灵器，隐约中应该是件“酒葫芦”的形状。人御物而行！
“到底是怎么回事？怪人，那梦，既真实又虚幻感觉。”灵器上，少年墨羽身骑驾驭，双手抚摸着大葫芦，散发淡淡荧光。
不过这一刻，他却陷入了有关“一世之梦”的无尽回想中，而忽略了正在驾驭的灵器。
没过多久，脸色逐渐失神，仿佛神魂深陷被吞噬的泥泞中去。额头上开始有大量汗珠出现流淌，同时面色苍白起来。
很明显这是人的精气神，体内力量正在大量的流失，且到达了一个严重缺损的地步！
飞行葫芦发生不稳的剧烈摇晃，并愈演愈烈。这可不妙，再如此下去，决对会高空坠落身亡的！
关键之际，失神的墨羽，瞬间惊醒过来。那是他潜在意识所为，打了冷颤，浸湿了后背。
之后这才缓缓降落，不至于出事。惊心动魄了一场，只是他再也不敢大意。本身介于境界的原因，他就只能进行短暂飞行而已。
一段时间后，必须休息。可谁想刚才竟然会不自主的沉浸那梦境里！
不过也好，接下来墨羽心无旁骛的向家里进发。一晃数十日而逝，日夜兼程，星夜赶路。在翻越广袤的山川林海后，终于一日清晨，抵达目的。
周边山林景物倒流，一道巍峨山岭而过之后，天那边依稀可见有大规模建筑群出现。驾御灵器来到边缘地带，墨羽瞭望着远方，有袅袅炊烟直上。
驻足下来，少年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心里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感想。在记忆里他离开这里已然一年多了！
“咻～”
欲言又止，不如痛快点什么也不说。驾驭着葫芦，便向建筑群落内的一角疾驰而去！
建筑群建立在山川林海里的。所以，不乏有些典雅庭院和恢宏阁楼是耸立于青山峰顶上的。
墨羽就是如此，收起葫芦后，近身来到一座庭园前。这座庭院古色古香，房前屋后都有参天的绿荫植被。
到了家门口，此刻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在来回踌躇，期望家里现在没有人，都出去有事了。
硬着头皮推开门户进去，期望落空。院子里，奇树下有一位老人，闭目凝神悠闲的在躺椅上。
“回来了？”
老人没有任何举动，用了一种平淡往常的语气说到，仿佛提前洞悉了一切。
“嗯，回来了。”
平淡的语气，对应着平淡语气。只不过，墨羽的内心却心语不一，忐忑不安，一副孩童犯了弥天大错，前来认罚的心绪。
“坐吧。”
指了指，树下另一旁的椅子，老人这才倚身将起，慵懒道。
这样“温和”的态度，让某人的小心脏七上八下的悬着。受不了，明明知道要发生什么，却不知何时发生，这是最难熬。
进前而来，慌慌张张的墨羽不小心磕到了椅角。随后，才如坐针毡的坐下来。
“臭小子，可以啊！不吭不响的，一走就是一年多！挺能耐，翅膀硬了！啊？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啊！”
在坐下来的那一刻，老人面色顿变，略显褶皱的手指在空中飞舞，一通连怼训斥道。但暗地里脸色上却没有一丝真实的怒意，尽显和蔼亲切。
“错了。爷爷，我错了。哎呦，下次不敢了！不敢了……！”墨羽顺势，白皙的手连忙亲昵抓住老人的手指，以一种认错到极致，而近乎撒娇的语气。
两人一老一小，现场可谓是十分滑稽。总之墨羽这小子是要受些罪。待老人发泄完久压心中的脾气后，已是过去了小半日。
片刻后。
“好了。你个臭小子就先到这吧。不过这事还没完，等你妹妹回来后，我看她怎么饶你。”
老人俯身坐下躺椅。心中压抑了许久的为孩子担心的心情，在此刻后烟消云散。面容舒展而红润，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几岁。
随后，老人收拢神情，一本正经说道:“说说吧，这一年半在外面过怎么样？那件事，我想你应该悟的差不多了。面对它，躲不掉！”
“爷爷。人是红尘人，世是红尘世。世上事，世人皆被七情六欲所扰。而爱情，友情，亲情这三者之间的情愫，便是最根凶所在。
既然，他们当初无动于衷的抛弃，自生自灭。我又能干什么呢？形同陌路罢了！这样正好，亲情情愫我便就此消失。
开得一个好头，摒弃一切，以后只顾一心长足修行便可！”
说话间，明明是一个稚气未脱孩子般的墨羽，此刻却无论从神色言语上，都显得无比老道，就如那经历了一世红尘的老家伙，返老还童般。
一抹错觉竟然连墨承老爷子一时也失神了。随后，眼神才从现光敏。
“哎呦”
脑袋上老爷子，狠狠地敲了墨羽一个爆栗。
“羽儿，你这些都是从哪儿学的。太过极端，早晚会出事的！须知凡事，物，人皆有阴阳两性，你怎可如此武断！”
“可是，爷爷。”墨羽欲要反驳，却被老爷子，抢先了话茬。
还说隔绝亲情！那么这么多年了，我和你妹妹，也要如此吗？！”
老爷子语气平和，但其内容，绝非平凡，特别是对墨羽来说后半句，搅乱了他心中“坚定”另其语塞。
“不会，当然不会！您可是我爷爷啊，可这？我……”墨羽不知说什么了。
“孩子，知道吗。有时候，爱到极致，会发生质变成为恨。而深陷其中的人，往往并不会察觉。”看着墨羽纠结神情，进一步说到。不过突然间老爷子脑海里闪现出一副襁褓婴儿的画面。紧接着话锋一转：“给你讲个故事吧，关于你的。其实，早该说了，但碍于某些缘由，才滞于今日。”
象征性点了点头，此刻墨羽心绪万千，五味杂陈。而老爷子却已然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苍莽而蛮荒的雪原上，寒冷异常。一行人，像蚂蚁般出现在了白茫茫雪地，宛如一张宣白的纸溅上的几点墨汁。
寒风狂啸似史前巨凶的**，肆无忌惮的袭掠在广袤无垠的雪原，那一群人置身于风雪之中，缓慢的前行而瑟瑟发抖。
恐怖的风雪吹在众人的脸上，宛如是正在执行绞刑的刀具一般，尽管他们穿的非常的厚实，采用了大量的保暖方法，但效果还是微乎其微。
只得不断释放着自身的灵蕴修为，来勉强抵御严寒。不然的话，恐怕只是早已就化作了冰块。但即便这样，这群人中都有好几个成为了很好的例子。
苍源寒境！
一片历经了无数载历史长河，而永恒不变的雪原，是象征着极尽天地间至尊寒气的源头。
当年我，幽儿的父母和宗中的同仁，是为了完成宗门布置下来的远行任务。才经过这片鬼地方的，那时真可谓是受尽了苦头。且那任务，我们谁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靠着宗门给予的指引和一张地图，一步一步的去完成。
回来后，由于那片雪原，给我留下足以铭记一生的记忆。所以回来后，我就曾特意去查阅资料。
不查不知道，一查却十分的稀奇。
有关那片莽蛮雪原的资料，给可谓是少之又少，供述十分简短模糊和不详，导致这么多年来，我也只查到了一点！
雪原绝非普通自然古地。那里世代危机四伏，拥有着冰封一切的可怕寒力。且占地无法形容的广阔，恐怕比整个碧云之地都不知大多少！
除此之外，还有众多的危险禁区！十分可怕。而且，书上还特别标注提醒到那些禁区，可能是自上古便遗传下来的古老封土！
据传，那些的禁区里，其恐怖可怕成度，能将这天地灵气都给冻结，形成固体！
倘若，修行的人，即使是高深的修灵者。恐怕，也还未触足禁区，就成了冰雕了吧。甚至是碎肉！
导致自古流传下来的荒蛮。
几经兜转。终于，经历了地狱般雪原的天灾后我们来到目的地，并完成任务。
可是当我们离开后，却渐渐地意识到自己每个人，有关目的地的那一段记忆莫名其妙的的失去了。
最后推断到，我们可能是被人为的清楚了记忆。不过还好，之后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副作用，也就放心了。
在原路返回时，我们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不在寒冷了。雪原里，如正常人一般活动。这样，可把我们高兴坏了。
“但是，之后的……”
老爷子说到了一半，便稍稍停顿了下来，神色里泛起了情感涟漪。被这样的故事吸引墨羽忘了方才之事，心弦随着情节有所起伏。他知道接下来的事，一定发生了大的变故，正事来了！
或许是我们太高兴了，以至于乐极生悲。没过多久竟遇到上了恐怖的冰雪风暴！
那冰雪风暴，令我至今害怕到难忘。任何寻常修士，都无法接触，想象那种场景画面。
乾坤仿佛在恸哭，天边肆虐的飓风，似撑天大顶与天地相接，深处空间都在崩溃的边缘应声嗡鸣。
这样的过程就像是有无数旷古巨兽在狂驰。我们在远处望着它，顿时一股冰冷的瘫软感从后脊梁充斥全身。
危机情况下，我们自知是十死无生，都在等待着死亡。风暴席卷，遮天蔽日的毁灭灾难不知绵延了多少千万里。
天穹宛如被装进了一个瓶子里一般，昏暗到了极致，暗无天日。这是我认为要死亡时，所看到的最后一眼。
可是，谁曾想天意弄人。到最后只有我苟活了下来，只有我呀！而我那儿子和儿媳，幽儿的父母却丢下我这个糟老头子走了。
这时，原本墨老爷子平稳的心态瞬间如大坝决堤一般，自己的情感再也控制不住。
眼眶里一股滚烫的热泪倾注而下。一旁的墨羽见此更是为难，那是自己的爷爷，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在这一刻疼哭的如三岁孩提，而自己却不知从何开口慰给。属实不知尴尬。
当然，丧子之痛，岂能用一言两语盖之？！
片刻经历了大半辈子人情世故的爷爷，很快便停止了，并开始了接着讲述。
到自己再次醒来之后，早已不知过了多久，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自己来到了天堂。“可天堂”却并没有自己儿子的亡灵。
说实话，那时的我如坠地狱。白茫茫的雪原上，只剩下了一个孤魂，和手里至今为止都不知到时什么任务匣子！我想到一起陪他们，可是却又想到了幽儿，当时离家出走时，她才这般大小。
泪如泉涌的墨承比划着。一旁的墨羽默不作声，眼眸里只是一个劲的止不住泪水横流。
雪原里，大雪纷飞，天地苍茫，根本无从辨别方向，孤身一人漫无目的且消沉到了极点的走着。这种状态下，宛如横尸走肉一般。直至看到小时候的你出现。
漫天雪地，远远的便看到一个黑点。起初并没有在意，只是失神的向着黑点的方向前去。
直到看见了地上是一个婴儿。将你抱起，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呢！
也不知怎么，看着你的时候，竟然发现你跟我儿子小时一模一样。当时，便把我高兴坏了，而你那时了举动，爷爷至今还记忆犹新。
襁褓之中，小脸肉嘟嘟的，大大的眼睛，还看着我时不时对我笑呢！一点也不像生人勿近的样子。就仿佛我们上辈子有缘，今生又见。
可能是我高兴过了。当我清醒后，我才发现，在这被视为苍源寒境的可怕禁区，可冰封一切的地域，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一个婴儿。
在我没有发现你以前，天寒地冻的雪地寒冷到了极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一切，诡异的问题在我脑海里回想，低头再看看，你乐哈哈的样子。便愈发的不对劲。
于是，当时立马我检查了一下你身上，襁褓里有什么东西。然而，结果却很遗憾，并没有发现什么。只看到在你背后，肩胛骨处生有一对栩栩如生漆黑色的羽翼纹理。
“啊？难道是我现如今，背后的羽翼纹吗？”身旁的墨羽呆住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从小到大，自己就发现自己的后背，有一对像是与血肉生成的羽翼纹理存在。
“是的！当时那羽翼纹里神秘黑色物质流动，并闪烁着淡淡乌光，像是羽纹施展神威结束的反应。
我想那就是你的亲生父母为了保护你，在你的身上留下的手段吧！
不过除此之外我怀疑，它更有可能是某种特定的血脉印记，跟你的身世有关，期待将来相认。而你墨羽这个名字也是有此来的。”
墨承老爷子说着，这一段话特别加重了语气，目的就是让墨羽明白，他所认为的一个极端中，其实无形中也揉杂着另一面！
之后凭借着，我年轻时还不错的记忆，我抱着你在苍源寒境，兜转了不知多久，最终才再次回到宗门。
也幸亏，在那段时间里里，没有再碰到冰雪风暴。回到宗门后我如劫后余生，逃出生天，完成了这个不可能完成的远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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