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老天爷撕开昏沉的天空,银色的雨如豆子一滴一滴到最后的倾盆大雨,洗涤着整个世界,夺目刺眼的闪电似是游蛇,震耳欲聋的雷声听了让人心烦。
南温笙辗转反侧,在翻来覆去好几次后放弃挣扎,掀开被子起身,下楼去厨房倒水喝。
“轰隆隆!”
一倒银白色的光透过窗照在他脸上,富养出来的白瓷般的肌肤,精致的五官上是冷冽的桃花眼,凌乱的碎发软软蓬蓬的,看起来还有些人畜无害。
南温笙惰懒转身,冷不防看见楼梯上一个黑影垂头慢吞吞走来,吓的他手一抖,杯子啪的摔在了地上。
黑影幽幽抬起头来,那一双妖冶的凤眸此刻有些疑惑,“少爷?”
“……”
南温笙还有些心悸,摸了摸狂跳不止的心脏,忍不住骂道,“大白,你走路是把头杵地上代替脚走的吗?”
梵赫淳知晓是自己的错,没吱声,拿过扫帚将碎片处理干净,瞧见这位尊贵大少爷光着脚踩在地上,好声好气道,“阿对对对,但是大少爷你不穿鞋会着凉的。”
大白,少爷对她的爱称,问之,则曰:一千块,梵赫淳选择闭麦不言。
“抱我回去吧。”
“……”
少爷今年芳龄16,娇生惯养没受过一点苦,比那动物园里的大熊猫都金贵,路都不想自己走。
无法,拿着高薪的剽悍保镖,19岁大力少女梵赫淳走过去,潇洒把人公主抱起,这重量,轻飘飘的。
南温笙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那个杯子五千块,从你工资里扣。”
梵赫淳差点手一软,把人从楼梯上摔下去,“我只是口渴下楼喝个水,我有什么错?!”
南温笙眼一瞥,慢悠悠道:“七……”
梵赫淳欲哭无泪,连忙打断,“好的,少爷,那就扣五千块吧。”
万恶的资本主义!吃人的豪门少爷!有什么了不起。
将南温笙抱回房间,梵赫淳还贴心的替他掩了掩背角。
“睡吧。”
“嗯。”
梵赫淳这才转身离去,关好房门后吐出一口浊气,重生的第三天,没有丧尸,开心~
原身出自孤儿院,是南父自小培养出来的专业保镖,还是照顾南温笙的贴心保姆,不幸的是,南父南母在去年车祸双双离世,只留下一个儿子。
梵赫淳原以为南温笙会发愤图强,守护南家诺大产业,结果隔天这败家祖宗转手把南家所有产业,股票全部换成了巨额资金。
然后接下来的这一年,梵赫淳默默跟在南温笙背后,眼睁睁看他挥霍无度,挥金如土,比那皇帝还潇洒,简直痛心疾首!
梵赫淳羡慕,但她不说。
次日雷暴雨有了减小的趋势,细密如银毫的雨丝轻纱一般笼罩天地,一弯绿水似青罗玉带、绕林而行,雨露拂着挺秀细长的凤尾竹,汇聚成珠,顺着翠绿叶尾滑落而下,水晶断线一般。
多好个周末,多好个睡觉天气!
梵赫淳哀怨的撑着雨伞跟在那爷旁边,大少爷心情好,一身名牌衣服,人模狗样的,手腕上还带着一块昂贵的表。
“少爷,今天天气预报说了,下午会有大雨!”
南温笙嘴角微微上扬,简单道:“哦。”
哦!哦?你还哦!
梵赫淳没法,跟着这位爷去车库,坐在驾驶位把这位爷送在他想去的远方。
大白天的,酒吧没人,南温笙双手插兜去了三楼打牌室,室内装潢华丽,头顶水晶灯发出盈盈流光,两旁规规矩矩站着服务员,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美食酒瓶。
南温笙一进去,已经有几个二世祖等着了,相互打过招呼,南温笙熟稔的端起一旁盘子上放着的高脚杯,坐在了打牌桌前。
梵赫淳老样子站在南温笙身后,准备接过服务员手里的果盘,却听见有人笑道,“南少,今个可没买一品阁的糕点,你要吃得让那保镖买咯。”
梵赫淳不可查的皱眉,低声对南温笙道,“少爷,您要是想吃,我打电话让外卖送过来。”
那二世祖调笑道,“外卖?今天下雨天,等外卖到了少说也是一个小时后了。”
南温笙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高脚杯,头不抬眼不看,从兜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旁,不言说,以知其意。
梵赫淳脸上没什么表情,拿过卡离开了,没看到身后的二世祖那阴谋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