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凡拿着诊断报告带何晓月回来了。
本来是坐着的苏靖川看见凌凡走进来,一下子站起身来,略显着急地问:“凌医生,诊断结果如何?”
“中耳炎,听力功能下降,常伴有轻微耳鸣、耳痛等症状。”
凌凡说完又翻了翻诊断报告,“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头我让同事帮忙安排个小手术给何小姐。就这两天吧,到时候我通知你。”
为了方便联系,凌凡存了何晓月的手机号。
“谢谢凌医生。”何晓月有礼貌地说道。
凌凡摆摆手,“别这么客气,看病治人这是我的工作,没什么好谢的。”
从医院出来都快要吃午饭了,苏靖川直接带着何晓月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苏靖川突然问她:“要不要搬去我那住?回头你做了手术,去我那也有人能照顾你。”
“啊?”何晓月正喝着汤,差点被呛着,她咳了咳说:“还是不要了,我怕引起室友们的怀疑。”
“随便你,不强求。”
何晓月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她是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和苏靖川同居的。
如果在一年半载后,他对自己厌了倦了腻了,回头还得自己搬出来,让给新欢,这多麻烦。
苏靖川吃完饭和何晓月还想在待一会,老爷子苏宏昌突然来了电话让他马上回老宅一趟,他这才舍得放人回学校。
就在半个小时前,苏宏昌在家逗鸟的时候突然收到一封神秘的文件夹。
他本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想丢掉一边,但寄来的文件夹很大也很厚,他便好奇地打开来看。
先是几张照片掉落了下来,然后便是一整个病历书。
照片上的人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虽然是头发披散,样貌狰狞,但看得出来是他的未来儿媳妇——魏如茵!
而那本病历上的病人的名字赫然写着魏如茵的名字!
苏宏昌吓得一下没站住脚,整个人重重地坐到了紫檀木的椅子上。
整个手发着抖看着这些照片,他戴起眼镜一张张仔细地看,一开始他不相信是真的,但苏宏昌又翻开病历来看。
“患者魏如茵,患有严重的抑郁症,精神分裂症,有自残和伤害他人的病症,需要入院治疗。”
抑郁症。
精神分裂症。
所以说他苏宏昌那未过门的儿媳妇有精神病?
滑天下之大稽!
这应该是苏靖川那小子做出来的,他为了逃避结婚做出来的。
苏宏昌气得心脏突突地直跳,管家在一旁怕老爷发病,连忙拿了医药箱过来防备着,还想着打电话让家庭医生过来一趟。
“打电话让那个逆子给我回来!”
苏靖川风风火火地赶到家,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
他一看到客厅满地散落的照片和摆在桌子上被人翻阅过了的病历便知晓了一切。
“父亲叫我回来所为何事?”
苏宏昌随手拿起病历就往他脸上砸过去,中气十足地骂道:“明知故问!这是不是你让人制造的假病历?”
说着他又抄起那些照片砸过去,“照片是不是找人做过手脚了!?你给我解释清楚!”
苏靖川不紧不慢地从地上拾起一张照片来看,萧奇这小子真的靠谱,每张照片都拍得这么清楚。
“爸,你可以找人鉴定一下这照片还有那病历是不是假的,不必来问我,反正我说什么您都不会信的。”
苏宏昌此时早已怒发冲冠,他气得连脸上的肉都在颤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做这些不就是想要跟魏家解除婚约,我告诉你靖川,不可能!
如茵这个病可以治得好,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苏靖川轻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冷笑:“治得好?要治得好,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年还会时不时地复发!要是治得好,他们魏家也不会瞒着您了!
您到底对魏家了解多少,您到底对魏如茵了解多少!爸,您根本就没在乎过我的幸福,我也不知道苏家亏欠了魏家什么。
我告诉你本来就不想娶她,如今我知道她是这样的人,我更不会娶她!”
苏宏昌哪里会不知道,只是这两年魏广峰一直告诉他魏如茵已经好了,彻底地痊愈了,他才放心。
“靖川,你知不知道如茵的病全是因你而起的?她爱了你这多年,你从来没有回应过她,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你当年去法国,她说什么都要跟着你一起去,你回来禹城,她放弃那边那么好的工作也要跟着你回来。
我告诉你,我们苏家亏欠了魏家什么,我们家亏欠了一个原本健健康康的女儿,我的儿子硬生生地把人家的女儿给弄成了一个精神病!”
苏靖川以为老爷子什么都不知道,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可还有件事他不知道的,在法国发生的。
但他不想再提。
提了老爷子也是会将错怪到他的身上,到时候他只会多背负一个罪名。
“所以,她弄成现在这样全怪我,我就活该要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来抵上吗?”苏靖川说这话时,脸上已全然没了表情。
他这一生已经够不幸的了,哥哥和母亲相继去世,对他的打击有多大,苏靖川不愿再拿最后那一点的幸福来抵债。
苏宏昌闻言,气焰没有刚才那么高了,怕太生气再一下子晕过去。
为了这逆子,不值得。
“那你还跟答应订婚宴的事,你是不是想在订婚宴上做什么事?”苏宏昌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苏靖川呵了一声,他这个父亲就是这么看他的。
“我还没卑鄙无耻到这个地步,我同意订婚宴是因为不想让她再动我的人。
如果你继续坚持,我也会随从你的意思跟她结婚,但外面我要养我自己喜欢的女人。
如果你不介意看到魏如茵病情继续恶化下去的话,我完全可以顺着您的意思来。”
苏宏昌没话说,他还是闷闷地出着气,捂着有点绞痛的心脏,“不管怎样,先把订婚宴过了再说。”
苏靖川不觉得这是妥协,倒像是老爷子的缓兵之计。
他也没再回嘴,蹲下拾起来地上的那些照片,又整齐地放回到了文件袋了,然后便开着车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