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氏又能怎样呢?
她捂着脸,在旁不敢再多吱一声。
看见沈砚拿女子来背锅,还动了手,越国公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沈首辅,你真不是个男人,快走吧,我越国公府不欢迎你,你再堵在门口乱喊乱叫,丢的是自己的面子。”
沈砚仍不肯放弃:“云竹呢,你让她出来。”
“你别想着还能随便拿捏云竹,现在她也是我的女儿了,万大事有我给她做主!”越国公冷哼,然后招呼宾客进府,别再搭理沈砚夫妇。
沈砚回了马车,垫着垫子,仍觉得屁股很受罪。
李氏捂着脸,依旧不敢作声。
如今女儿在宫里已经不好过了,她若再惹到沈砚,只怕女儿以后会步步艰难。
“先前靖王府送来的聘礼,你清点一下,再多添几个笼箱,送回靖王府。”沈砚说道。
李氏怔了怔,提到钱财,她就忍不住了:“老爷,沈云竹现在仗势欺人,不肯认你,你何必还要热脸贴冷屁股?”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沈砚瞪了她一眼,“她先前保住了邓贵妃的龙胎,太后就很欣赏她了,现在她还搭上了越国公一家,我必须要修补我们之间的父女之情。”
他真是后悔。
以前当沈韵盈是个宝,在她身上花了不少心血和银子,谁知多番辗转,进宫只做了个四品婕妤。
原以为好日子还在后头,沈韵盈却得罪了清河长公主,进宫好些日子了,根本没有侍寝的机会。
反倒是沈云竹,不声不吭就笼络了越国公和长公主。
李氏虽痛恨沈云竹,但在这点上也不得不佩服起沈云竹,跟沈砚这种无情无义的人,讲究什么父女情分。
她换了一种说法:“老爷,可是中馈没银子了……”
再把聘礼送回去,府里可就周转不开了。
沈砚盯着她:“那就找你兄长帮忙,此事,你必须给我办妥!”
李氏也不做小伏低了:“老爷,大哥的生意也不好做了,再加上文财失踪,他手上的银钱也周转不开了。老爷若是想补嫁妆,就自个儿掏钱。”
沈砚气急,直接又甩了李氏一巴掌:“你还敢忤逆我?告诉你,李氏,你不办妥此事,我就让你做回侍妾!让你儿子变回庶子!”
这的确是李氏的软肋,她最在意这个儿子。
她努力往上爬,不过是想给儿女一个嫡出的名分,以后前程顺遂。
可沈砚就拿着此事,屡次要挟她!
“老爷,你就晏儿这么一个儿子,你忍心见他变成庶子吗?”李氏说道。
她知道,沈砚还是要脸的。
沈砚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冷地笑了笑:“谁说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
“什么……什么意思?”李氏怔住。
“李氏,那术士是你和李家特意找来的吧,说晏儿是文曲星转世,我一开始还信了个九成。”沈砚说道,“可你们瞧瞧,你养的好儿子整日胡混,不仅文章做得差劲,就连几个字都写得不好,你以为我还会将希望放在他身上吗?”
这些人,是真当他脑子不好使吗?
他若如此不堪,殷太后又怎会扶他做当朝首辅。
亏他还盼着儿子成才,故取名为青晏,是想让儿子青出于蓝,胜过自己。
没想到,他儿子现在连字都写不好!
李氏脑子一轰,她抓住沈砚的袖子,道:“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仔细看着府上的姨娘,谁敢偷偷有孕。
沈砚一把将她推开,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若不办好这事,你就做回妾室去吧!”
李氏再蠢,也明白沈砚肯定养了外室。
就算外室还没生下儿子,再不济也是怀孕了,不然沈砚是不会如此笃定的。
“沈砚,你这人渣!”李氏再也忍不住了,“你拿我的银子去养外室,你怎么有脸呢!”
沈砚花钱如流水,她还当官场上需要打点呢。
她扑了上去,抓了几下沈砚的脸。
沈砚吃疼,一把将李氏推开,又是招呼了几个嘴巴子。
他狠声说:“那又怎样,当初我肯纳你为妾,你就该明白自己是什么用处!你再闹,我就一纸休书休了你!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做人,你儿女又是什么下场!”
“那也是你的儿女!”李氏红了眼睛,没想到沈砚真如此狠心。
“一对不中用的儿女,有什么用!”沈砚怒道,“云竹才是我的女儿!”
李氏寒了心。
沈砚怕是忘了,沐家出事的时候,他自己一直说沈云竹不是他的女儿。
但她李家不过是有点钱财,在官场上是半点人脉都没有,她哪能是沈砚的对手。
没办法,只能委曲求全。
“老爷放心,我定会办妥此事。”李氏说道。
沈砚整理了一下衣衫,对李氏仍是面露厌恶:“三天之内办好!”
李氏低垂下眼眸,眼底闪过恨意。
——
沈砚在府门口闹了一会,并没有影响到越国公府的宴席。
沐骁看见越国公一家待表妹是真心的,心里高兴,不由得多喝了两杯。
宴席散了,他有几分醉意。
在顾北凛阴鸷的目光下,沈云竹自不可能亲自送沐骁回去,只好让白芍代劳。
白芍神采飞扬,眉眼亮亮的,立即应了下来。
然而回府路上,就有侍卫匆匆忙忙拦了马车,急声说道:“王爷,出事了。”
顾北凛问:“说。”
“沐公子遇袭,手臂擦伤,白芍为了护他,身受重伤。”侍卫没有过多废话。
“什么?!”沈云竹惊了惊。
顾北凛沉了沉脸色,吩咐道:“在前头开路,快赶过去。”
他手底下的侍卫都是经过训练的,有他们在前头开路,马车行走的速度不算慢。
沈云竹有点心慌,下意识就去找药箱。
顾北凛目光暗淡,帮她把药箱提过来,“别慌,你表兄只是伤了手臂。”
“我是担心白芍。”沈云竹皱着眉头。
他扬了扬眉毛:“没想到你还挺在意她的,但她和半夏是奴婢,为主而死,也是死得其所。”
沈云竹听不得这些,有些生气:“她若换了严守和严卫,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