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一听, 连忙摇头:“不行,奴婢不想离开王妃,不想离开王府!”
苏太妃沉下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真当自己是主子吗?”
半夏抿抿嘴,知道自己身怀六甲,肯定没法尽心尽力伺候王妃的。
自己硬是留在王府,还会丢了沈云竹的脸面,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母妃,半夏是我院里的人,我想留她身边,照看她和胎儿。”沈云竹说道。
苏太妃蹙眉:“不行,等她肚子大了,那让人怎么看?!”
沈云竹不好与苏太妃顶撞,便想了一个借口:“母妃请息怒,我是想着,半夏怀着孕,我也能沾点她的好运气……”
苏太妃闻言,立即眉开眼笑:“不错不错!你身边有个孕妇,的确是能带来好运气。”
脸面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她能赶紧抱上孙子。
她不再反对此事,还命赵嬷嬷准备好些坐胎的汤药,好让沈云竹的肚子有好消息。
苏太妃离开后,半夏坐立难安,总觉得自己拖累了沈云竹。
沈云竹让她坐下,叮嘱道:“你近日跟着我奔波,脉象不大好,还是得多加休息。”
半夏皱着眉头:“奴婢是侍候王妃的,如今白芍在养伤,奴婢怎能在您身侧。”
“这没什么,我让成凯再安排一个侍女过来,让她跟随我出入,你就留下府里好好养胎,顺道帮我看着院里。”沈云竹说道。
接着,她就唤了彩月进来,让她多多照看半夏,还要给半夏安排一个好点的房间,换上舒坦的被褥。
半夏心里头酸酸的,眼睛泛红:“王妃,您这样……奴婢都不知道怎么谢您了。”
身为奴婢,未婚先孕,还让主子帮她操劳和安排一切,她上辈子肯定是积了不少德。
“你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就是谢我了。”沈云竹眉眼清亮,难掩兴奋,“其实我还蛮喜欢孩子的。”
半夏则说:“王妃喜欢,那与王爷赶紧生一个呀,如此太妃也会很高兴。”
沈云竹沉思片刻,道:“我生孩子有点麻烦,还是缓缓再说吧。”
半夏还当沈云竹是年纪小,所以才有点抗拒此事,便没再多言。
“可你若留在王府养胎,等严卫回来,他肯定会知道的。”沈云竹说道,“若他还是不认账,我就找王爷好好训他?”
“不必!”半夏连忙阻止,“王妃,奴婢请求您,让王爷将他调离盛京,如此他就不知道了。”
“做单亲……”沈云竹顿了顿,“自己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你真想好了?”
“王妃,奴婢是不与严卫成亲,不是说不与别的男子成亲啊,过个一年半载,到时候孩子自然有爹了。”半夏说道。
沈云竹微瞪眼睛,给她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厉害。”
半夏笑了笑。
不过她没想着真成亲,而是去租个丈夫,以此来堵住那些人的嘴。
如此一来,不仅护住了靖王府的名声,还能让严卫不会有所怀疑,免得到时候来跟她抢孩子。
——
沈府。
李氏沐浴更衣后,没多久,沈砚就气冲冲的回来了。
自从上一次动过手,沈砚稍有不顺,见着李氏抬手就打。
李氏在外被百姓欺辱,在家还被丈夫殴打。
她在想,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嫁给沈砚这个狗东西。
“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沈砚怒发冲冠,“你知不知道,你在靖王府闹腾的事情很快就传到宫里,你害得我受了太后的训斥!”
李氏捂着脸,道:“我只是按老爷的吩咐……”
“还敢顶嘴!”沈砚又狠狠地踢了她两下,仍是怒气难消。
刘妈妈奉上一盏茶,道:“老爷喝口茶消消气,嫁妆没送成,大小姐又当众说您的不是,可见她是真的不将您放在眼里了。”
沈砚眉头紧蹙,骂道:“沈云竹这个小孽畜,只不过是仗着靖王的势,呵呵,今晚过后,看她以后还能怎么嚣张。”
他有意讨好,沈云竹却如此下他的面子,害他经营多年的名声毁之一旦,他是怎么都没法忍下这口气的。
饮下一口茶,他坐下来,又吩咐李氏:“将嫁妆兑换成现银,凑个二十万两给我。”
李氏倒抽一口冷气:“老爷,我哪有这么多钱。”
二十万两啊!
李家鼎盛的时候,一年也不过入账二十万两,现在更不必说了,店铺亏损,已经没法支撑了。
而且大哥刚给了太后一笔钱,李家的现银已经被掏空,哪还能借钱给她周转。
“没有?那你回娘家拿!”沈砚又骂,“你可知道,就因为你,我得进二十万两给太后,她才肯保住我的首辅之位!若你还想首辅夫人,就别那么多叽歪了!”
李氏见他喝了茶,便没什么顾忌了。
她一改常态,冷哼道:“沈砚,你可真是个废物,这么多年了,靠着向太后进献银子,才进了内阁当首辅。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别再浪费银子了,还是留点养老吧。”
沈砚吃惊的瞪圆了眼睛:“你、你疯了?!敢这样跟我说话?!”
“我怎么不敢?你吃喝拉撒都是我花的钱,你连诰命都不帮我请封一个,整日就对我颐指气使, 你还要不要脸呢!?”
“你这……这商贾贱妇!”沈砚气得不轻,起身过去又想殴打了李氏。
然而,他越是发怒,胸口越疼,脑袋也是随之晕头转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脚。
沈砚直接瘫倒在地,脸部在微微抽动。
但他还有意识,一直眨眼,想让李氏给自己请大夫。
然而,李氏却高兴的笑了起来:“老爷,你赶紧消消气,你一生气,只会加重病情。”
沈砚瞪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小几上的茶盏。
李氏吃吃笑道:“没错,那茶水有毒。沈砚啊沈砚,我与你十多年夫妻,本不想如此,可你这么多年来,只会摊手向我要钱,还养了外室,你不仁我不义,你别怪我。”
“贱……”沈砚使足了劲儿,才说出了一个字。
然而舌头更加僵硬了,他无法控制,只能任由口水直流。
他沈砚,堂堂首辅,何曾如此丢脸!
“老爷,你都中风了,还想继续骂吗?”李氏蹲了下来,慢声说,“你放心,我会帮你管好沈府,更不会让外室子认祖归宗,坏了你的名声。
沈砚死死地瞪直了眼睛,愤怒不已,嘴角溢出血迹,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