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春节刚刚过年,春雨中透露着些许的寒意,一个小女孩在妈妈的喜悦中,爸爸及其他长辈的小失落中(92年的鄂西农村还是重男轻女的)来到这个人世间,睁眼看世界了,爸爸给她取了一个很男生的名字,叫邓飞。过了两年,妹妹邓伟也出生了,后来的我时常在想,会不会就是因为妈妈生了两个女儿,爸爸又一心想着儿子,所以成为他们日常吵闹的根源呢?
记忆中,家里和叔叔伯伯家的关系并没有特别好,奶奶也不是特别的疼爱我们,爸爸兄弟姊妹众多,我猜想着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儿子,多少有些自卑,妈妈又不愿意在别人的闲言碎语中过活,所以关系就没有那么的和谐。
只记得那时候父母两个总是吵架,严重的时候爸爸打妈妈,然后妈妈偷走,又因为舍不得我们,过几天就自己回家了。两个人又凑合着搭伙过日子了,直到我8岁生日之前。
不知道为什么,记忆中的事情,总是发生在那个春雨中还透露着些许的寒意时节,那天天空灰蒙蒙的,很少送我们上学的爸爸竟然顺路送我和妹妹去上学,还帮我们提着书包,在分开的岔路口,反复叮嘱着我一些事情,具体什么真的记不清了,我想大抵就是好好学习、照顾好妹妹之类的话吧,走到快要看不彼此人影的时候,爸爸又折返回来,大声的呼叫我,朝我微笑的挥挥手,我也微笑的回应着。
那天上着课,老师正在讲《故乡的杨梅》,大婶突然过来接我和妹妹回家,只听到她和老师细细低语着,然后就火速带着我们往家里的方向走去,在离家笔直的道路尽头,只看到家里人头攒动,妈妈趴在在路边田地恸哭,走到家里,听大人告诉我们,爸爸已经在棺材里面了。家里的东西七零八落,或许是太小,听着这些,我们并没有意识到什么,妹妹跑到田野去采野花,而我则在伯伯家看电视。在大家的操持下,爸爸在后来的某天早上永远的长眠于山上了,不记得具体的日期,只知道爸爸上山的第二天,是我八岁的生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愿意过生日了。
家里留着爸爸在的时候还没有垒完的墙,本来准备妹妹过6岁生日的时候(妹妹是农历4月份出生的)搬进去住的,好多事情太小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妈妈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总是偷偷的留着眼泪,还连带着突然花百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