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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不如地久天长

未以一直盯着柜台里的那枚钻戒看:“ You are mine  ”系列,多么好听的名字,心形钻石,完美切工,高纯度铂金,柜台小姐是一个中文讲得不太好的法国人,她看了看未以英俊的脸庞,问道:

“先生,您是要给女朋友,买戒指吗?”

“嗯。”

未以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满满的都是幸福。

“那先生,请问您女朋友,无名指的尺寸是多少?”

未以有些发呆,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袁雉的手指修长,很漂亮,却不知道她无名指的尺寸,他愣了愣,说道:

“对不起啊,我回去问问她,先给我预订下来吧。”

“好的,先生。”

未以走出婚戒店,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第一次感觉那样美好,那枚戒指在灯光作用下发着璀璨的光芒。

他想,她一定会喜欢的吧。

喜欢就好。

只要她喜欢,就够了,哪怕是全世界,也要送给她。

天气预报里说,今天会下雨。

九月多是阴雨天,天气善变,袁雉正好休假,和依兰在咖啡店里窝着,时尚杂志都快被她翻烂了,袁雉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捧着摩卡,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依兰,月底就发工资了吧?”

“是啊,怎么,袁小姐缺钱了,找钟未以要去啊!”

袁雉给了她一个鄙视的眼神,依兰没有在意,依旧一脸八卦地问道:

“哎,袁雉,作为你的好姐妹,你的第一消息我竟不知道,说,你是不是和钟未以和好了?”

“哪有。”

袁雉咬了咬吸管,不想再搭理她。

“还说,大一时你过生日,在前一天晚上,在宿舍门前发现一串水晶手串,是谁高兴得和中了五百万大奖似的来着?”

那次啊,好像很远,又很近。

袁雉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觉,辗转反侧,以前未以都会送她礼物,从不间断,可今年,会不会呢?

他明明已经这样残忍地消失在眼前。

却还是卑微地希望能收到他的任何来信。

袁雉曾想过,如果有一天,未以重新回到她面前,跪着求着她和好,或许她会把手一甩,头也不回的走掉,或者祝他英年早逝,人未老心先衰,再或者,祝他娶一贤慧妻子,然后狠狠抛弃他。

可终究没有狠下心,在流星降落时说出这些话。

在被抛弃之后,每个女孩子都会抱有幻想,都这样想过,可她们战胜不了心软的毛病,所以这叫自讨苦吃。

来世,一定做一个潇洒的公子,摆摆手,此生的情结全部了断,不留念想。

只是梦长。

忽然有人敲了敲门,声音紧促,兴奋的袁雉赶紧穿好外套坐起来,为了不惊动室友,她只好十分吃力地挪动到轮椅上,专责手摇到门口,,打开门,门口什么都没有,她又仔细找了找,发现一串亮晶晶的水晶手串挂在门把手上,闪烁着璀璨的光,如梦如幻。

她蹑手蹑脚地回来躺好,把手串放在枕边,安然入眠。

我恨你,并不代表此生都要与你为敌,更多的是恨自己,没有可以留下你的力气。

未以,我恨你。

“老板,那好像是袁小姐。”

车上的阿路眼尖地发现了袁雉,正在看手机的未以示意阿路停下车,他认真地看着袁雉的侧脸,软软的头发,朴素却十分大方的暗蓝色麻布长裙,偶尔一笑,也是那样美丽。

“停下车吧。”

未以吩咐道。

就站在这里,看看你,我也会很知足。

.

.

.

.

.

.

依兰接了一个电话,告诉袁雉自己还有点事先走了,不过还好依兰已经结账了,她想了想,去柜台买了杯摩卡,亲切的服务员一直把袁雉送到门口,还不忘摆摆手说再见,人心真温暖!

街边仿佛能听到,对面那个精品店里播放的歌曲,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擦肩而过,都是命中注定。

袁雉走到一家钻戒店,在玻璃窗前停了下来,她伸出手摸摸玻璃,好漂亮的一枚戒指!

店里的一位法国小姐,走出来微笑着打量了一下袁雉,问道:

“小姐,这款戒指漂亮吗?”

袁雉点了点头,回敬了她一个美丽的微笑。

“请问多少钱?”

法国小姐露出歉意的表情,一脸遗憾地说道:

“这款戒指比较昂贵,而且,本店也没有货了,被刚刚一位先生预订了。”

“哦。”

袁雉有些失望地移开目光,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看,那枚戒指在橱窗里闪闪发光,好像星子,好像某人的眸子。

真的很漂亮,很璀璨。

不知不觉想到从前的点点滴滴。

他们背靠背,在树下乘凉,夏风融合草木香,轻轻吹动袁雉的发丝,她伸手压紧了帽沿,手刚放下来,就感觉有一个清清凉凉的东西被戴在了无名指上,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用草和野花编成的戒指,说是戒指,其实也是草环。

“咦,这是什么呀?”

“我要给你一个承诺,不让你从我身边逃走。”

“那我也要给你一个,也不让你先离开我。”

她找了些草叶,也像模像样地开始编织起来,只是袁雉太笨,不会这种小玩意儿。

未以抓住她的手,轻轻地碰上她的唇。

他的唇软软的,凉凉的,而脸还是十分火热,有些紧张,甚至出了汗。

来自年少的悸动,染红了天空,夕阳坠落,美丽如梦。

有你呢,真好,袁雉想。

终究只是回忆。

而这一切被未以尽收眼底。

“老板,您下午还有一个跨国会议,晚上还有一个饭局,还有很多文件等待审批 .....”

阿路看着未以犹豫不决的表情,说道。

“全部推掉。”

袁雉啊,如果,我是说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了你,我也会站在你身后,背叛全世界。

欠你太多,不知从何处补偿。

“可是 ....”

“没有可是。”

把空杯子扔进垃圾桶,袁雉抬头看看天,乌云越聚越多,一颗晶莹的水珠落在袁雉的脸上,更多的,再多的。

她记得以前听过一句很美的话:雨水落下来是因为天空无法承受它的重量,眼泪掉下来是因为心再也无法承受那样的伤痛。

我一直在这里,你却已经走远。

也许你只能是我命运中的匆匆过客,可是从前呢,从前呢?

以前每次下雨,未以都会贴心地拂去袁雉脸上的雨水,跟在后面为她打伞,哪怕淋湿了自己大半个身子,也依旧把微笑挂在嘴边。

“袁雉,以后别忘了带伞啊。”

未以惩罚性地敲敲她的脑袋,一脸宠溺地说道。

“再不带伞我就不来接你了。”

可每次,不都是默默地跟在身后。

从不间断。

袁雉望了望天,雨水打湿了她的发丝,贴在脸上,她也不知为什么,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低着头,任泪水弄花了脸。

下雨真好,连自己都分不清哪些是泪水,哪些是雨水。

“未以,我又忘了带伞,可不可以来接我?”

袁雉揉揉眼睛,好酸涩。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爱一个人,就是眼睛在为他下雨,心却在为他打伞。”

天空忽然停止了下雨,袁雉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看,并不是雨停了,而是头顶有了一把伞。

有雨伞,就算多大的雨,我也不怕。

袁雉啊,我能给你的,不只是在你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我可以亲手为你披上婚纱,还可以与你地久天长。

早在三分钟前,未以就从车上跑下来,他不敢靠近,只能默默地走在她身后。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哭了。

像从前一样。

一把伞,为你挡掉所有不快,我就站在这里,不言不语,不离不弃。

袁雉咬紧唇,不让自己哭得更厉害。

在她心里,早就有了一座城堡,只为未以精心搭筑的城堡,恨,亦是爱,我会让自己变得更坚强,不让你为我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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