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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雨过天晴

算是心里对执谜有了阴影,怕她即使被冰冻住了,还能想办法逃走,于是我里里外外冰冻了她好几层,并且确保她不能张嘴发声,才放心的离开了冰海王宫的正殿,向外面游去。

碰巧,星辰和冽焱也正要往里面赶,我们在半路就相遇了。

“里面都搞定了?”冽焱问我。我注意到他的样子挺狼狈的,我猜一定是冰海人鱼跟他动手的时候,他不忍心还手。

“嗯,比想象的还要麻烦点。”不过是对付执谜一个人,也让我觉得身心俱疲,“你们外面怎么样了?”

“格劳克思和爱莉儿正在唤醒外面剩余的冰海人鱼,屁屁谷和魔迦去追碧梦了,她跑了。执谜中途也不见了人影,我觉得她没跑,是进来阻止你解救人质了,你遇到她了没有?我和冽焱就是不放心你自己碰到她,才赶紧回来的。”星辰担心的上下打量着我,检查身体的节奏,又是怕我受伤的神色。

“遇到了,她在里面,我和她比催眠加幻术,还是没赢。”说着我还叹了口气,冽焱立刻就上当了,丢下我和星辰,急冲冲的向内殿奔去。

而星辰倒是原地不动,嘴角含笑的看着我问:“那你把她冻上了?”

“呵呵,还是你了解我,走吧,我们出去看看。”我拉着星辰向王宫外游去。

到了外面,发现格劳克思用的是和我一样的方法。一样先把那些被催眠的冰海人鱼用幻术控制住,然后和爱莉儿正一个一个的唤醒呢,只不过他们俩比较傻,每唤醒一个都絮絮叨叨的给人家解释发生了什么,也不嫌累,速度还慢。我赶快过去帮忙,过了好一会,终于唤醒了所有的冰海人鱼。冽焱也从里面把执谜给弄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人,碧梦怎么可能会跑呢?”我难以置信的问。

“问他喽。”爱莉儿朝着格劳克思不满的挑了挑眉,对我示意道。

“对不起,是我放跑了碧梦。一开始所有外面的冰海人鱼都一起攻击我们,我们又不好还击,只能跟他们周旋。这个过程中我和爱莉儿唤醒了不少冰海人鱼,于是慢慢的局势就变了,后来执谜不知道去哪了。碧梦见她渐渐败到了下风,敌不过我们,就准备逃跑,她是朝我这个方向逃跑的,我没下得了决心对她下手,一晃神,就把她放跑了。真是对不起。”最后一句,格劳克思是对冽焱说的,因为毕竟冰海王是死在碧梦的手里,最不想放走碧梦的那个人就是冽焱了,他一定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吧。

没等冽焱做出回应,一个男声从后面缓缓响起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和魔迦去追碧梦,她游的很快,所以没多久魔迦就跟不上了,没办法给碧梦催眠后带回来。后来,我被她甩向后方的漩涡干扰,很快也要被她甩掉了,只好召来鱼群袭击她,也许是被她的海水攻击激怒了,反正最后我追上去的时候她已经被鱼群撕烂了,对不起,格劳克思,抱歉没能把她带回来见你最后一面。”说话的人是屁屁谷,后面跟了个累的不行的魔迦。

冽焱听到了屁屁谷的叙述,一脸解气的神情,但又想开口说什么,最终看了眼格劳克思忍住了。我猜他是更想亲手报杀父之仇吧。

“没事,她命该如此,这些都是她应得的报应。”格劳克思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却是失魂落魄的丢下我们离开了。

“执谜交给你们了,你们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吧,但谁要是敢给她放了,我就跟谁急。”说完,我就去追格劳克思了,心爱的人死无全尸,我想他此时一定特别难受,最懂他和碧梦之间爱情的人,应该就是我了,我想也许这会他愿意和我聊聊。

格劳克思在前面游,我在后面跟着,一开始没想打扰他,我想先给她一点时间。后来他游到了原来碧梦在冰海住的地方,才在外面停了下来,靠着附近的一块冰川,坐了下来,眼睛盯着碧梦家的方向。我也默默的游了过去,坐在了他旁边,我在等着他开口倾述。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直到天色变得阴沉,随时都可能下起雨来,格劳克思才终于开口说话:“知道吗桑洛,当年我带着碧梦刚和你们来到冰海的日子有多高兴。这里没人在乎我是混血,没人会在乎,甚至他们很尊重我,仰视我。这里也没什么人在乎碧梦的过去,没人在意她过去曾是一个族群的王,还是一个发动过大型战役的女魔头,没人会在意,他们只把她当成一个寻常的异族女人。”

“你一定想不到,最初的那些日子我有多开心,我之前的人生,从未那么轻松,那么惬意过,不用去争任何的东西,不用为了任何事情算计。唯一需要花一点点心思的事情,也就是碧梦了,我只是偶尔想着,让时间冲走过去所有的阴霾和不愉快,让我们忘掉所有不堪的过往,让生活和感情回到我们两个五十多岁时的状态。每天只专注于提高能力,每天只高兴的等着见到对方。”

“虽然,那时候,我和碧梦还不能立刻放下过去的一切,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重新在一起,但我的心里是充满希望的。我觉得就把一切交给时间吧,时间总会教会我们释然,教会我们到底什么才是最该去珍惜的,什么才是最该去守护的。我在冰海最初的每一天都是快乐无比的,都是充满了希望的。我不在乎需要多少时间,我也不在乎还要过多久我们才能懂得那些道理,我觉得就算是等到我们的头发都长及脚踝的哪一天,我也愿意去等,去期冀。”

“我也希望过,我们俩个早点冰释前嫌,重新在一起,她也不再追求一些虚幻的权利和欲望。然后,像一对最普通的男女那样,结婚生子,生一个像你这样聪明的混血宝宝,生个像碧梦那么漂亮的女孩,然后碧梦教她驾驭海水,我教她驱策鱼群和幻术,然后让你教她冰冻术,这样多好。等她长大了,我和碧梦可以带着她去游历世界,去各个海域看看老朋友,多么美好的人生。”格劳克思说着说着,就下起雨来,像是在告诉他一起风和日丽都是幻想,下着雨的世界才是现实。

“是呀,多么美好的人生,要是她也像你一样想就好了。”虽然下起了雨,可我还是没动,安静的陪着格劳克思坐着,陪他缅怀过去,也陪他想象他没有得到的未来。

“可是,你说,为什么有的人就要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欲望,即使他们真的能做到,他们就真的会开心,真的会幸福吗?”雨越下越大,雨点跌落进海水时的声音,像是在回应格劳克思内心的哭诉。

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格劳克思的这个问题,我想说但没说出来的话其实是:“你爱上那样的一个人,并且爱了那么多年,又一直都和她在一起,还好,幸运的是,你还是你。没变成和她一样的可憎模样,没迷失了自己。”

我们俩就这样无言的坐了好久,一直坐到雨都停了下来,天空放晴。

“师傅,你看,刚才天阴的像是要世界末日一样,雨下的也像永远都不会停下来一样,可是这才过了多久,就雨过天晴了,我觉得,雨过天晴后的天空更美丽。就像之前,我们以为金海遇到了灭族之灾,前些日子,我们也以为搞不好,我们整个海洋都会遭遇灭顶之灾。可是现在呢,一切都过去了,都像之前的阴天,像这场大雨,无论天色多阴霾,无论雨下的多凛冽,熬过去,总会等到雨过天晴的美好,不是吗?”

“师傅,我知道,失去了碧梦,你像是失去了一切一般难过,但别忘了,整个世界还在你身后等着你呢,也许错过了错的人,你才会遇到更美好的人生,你的生活,也许才刚刚开始呢。”

格劳克思抬头看了会海面上的天空,又看了看我,终于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微笑,然后起来对我说:“走吧,孩子,你说的对,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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