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定格在风雪交加的冬季,一间不知如何形容的破败房屋内传来一声略显沙哑的声音:“拿热水来。”屋外本一来回踱步的男子停下身形,俯身靠近门扉,待听清屋内声音后,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约莫一刻后,男子端着热气蒸腾的木盆,快步赶至屋前,动作轻柔的将木盆放在地上后,扣响房门说:“热水来了,热水来了。”不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里面出来一个卷着双袖的妇人,略显埋怨的说到:“怎么搞的,动作这么慢。”原本意气风发的男子破天荒的露出尴尬的笑容,双手局促不安的放在身前说到:“不知道......”话音还未落,妇人已自顾自端起地上水盆,转身进入屋内,右脚将门一带,摇摇欲坠的房门相撞发出哀鸣并带起一阵灰尘,男子赶紧伸手将房门扶住带正后,擦了擦肩头没来得及融化的雪花,然后就像个木头一般守在门口。
画面一转。“道长,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个孩子就托付给您了,希望您能不计前嫌,帮我抚养他长大成人!”画面中,那个黑衣男子低着头,双膝跪地,双手捧着襁褓中的婴儿,正在苦苦哀求着一位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
“师傅,师傅~~~”稚嫩的喊叫打断了张凌的回忆,张凌慵懒的抬起眼帘,冷冰冰说到:“王娇娇,不好好做功课,又闹什么幺蛾子呢?”
“师傅,我父亲是个大英雄是吗?我父亲是个很棒很棒的人是吗?”王娇娇一只手拽着张凌的衣角,怯生生的问道。
张凌扶着地面从蒲团上站起身,看着眼神里充满希冀的王娇娇,微微弯腰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到:“你父亲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大英雄,比道观都大,比山下的村庄都大。”
王娇娇拂掉放在他脑袋上的大手,转身用他身上的小道袍衣袖轻轻擦拭着眼角,然后转过身笑容灿烂的又问到:“真的有那么大吗?”
张凌微微点头承认,拉着王娇娇来到卧室,双手擎起王娇娇将他放在床上,随后转身从柜子里掏出一个药盒,侧身坐在王娇娇身旁,语气平和的说道:“说说吧,脸上和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王娇娇低着头,两只小手相互抠着大拇指,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道:“和张小虎打架了!”
“不是让你在道观好好做功课么,怎么会和张小虎打架了”张凌手上熟稔的调和着药草,边问到。
王娇娇用手一撑床沿,跳到地上,双手伸进随身携带的挎布包内,拿出一件做工简陋的衲衣说道:“师傅,快穿穿看,看合不合身。今年冬天又快到啦,您身子骨弱,每年冬天您都不停咳嗽,我就想着是不是穿的少了,像我冬天咳嗽就是因为太冷了,所以我就时常趁您静坐的时候偷溜到村庄找王妈妈教我怎么缝制衣服。”
王妈妈,王娇娇的乳娘,也是村里的裁缝。王娇娇出生那年,她正好也生下个大胖小子。因为王娇娇那时候还太小,需要喂奶,道观又只有张凌这一位男子,所以张凌就抱着王娇娇下山找到了王妈妈,请求王妈妈喂养王娇娇。或是因为为人母的本性,又或是因为张凌在村庄人缘好的缘故,王妈妈一家答应了下来,所以也就才有了现在活蹦乱跳的王娇娇。
王娇娇继续说道:“王妈妈说您是个好道长,村里但凡有个大小红白喜事,您都亲自到场主持事务,也不收取礼金,只吃一餐便饭便走了,村里有汉子上山采药摔伤了,也是用您亲手调制的药草抹好的。王妈妈又说了,您自从来到这座道观时,就是这个样子,王妈妈说可能是您天生身子骨弱,又或者是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每次问您怎么回事,您都摆摆手说没说。这段时间我时常跑到王妈妈的裁缝铺子里帮忙,这件衣服是徒儿亲手给您缝的呢!”
听到这儿,张凌忙活的双手顿了一顿,放下手上刚调制好的药草,接过那件针脚功夫不是那么熟稔的衲衣放在床中央,温和的说道:“好,师傅一会就穿,你先过来擦药。”
王娇娇嘿嘿一笑,跳上床沿,将脑袋向张凌靠了靠。张凌拿起药草,动作娴熟的敷在他脸上。“那你和张小虎打架是怎么回事?”
“他说我父亲是狗熊,我气不过,就和他打了一架。”王娇娇攥紧着拳头,娓娓道来。
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