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家邻居二明,刘柱子,大丫是我最好的伙伴,我们天天一起玩,我们简直就是大顶山的山匪一样,我们不是去这家抠点鸡蛋,就是上房拿草堵烟囱,要么就骑二明家的猪在村里逛荡,狗都厌的年龄估计在农村长大的孩子都这样,所以村里人给我起了个外号叫马猴儿,村里的人总去舅爷家告我状,但都会被我们报复,因为我们有绝招,去他家矛楼扔麻雷子,几乎村里去家里告状的都让我们崩过,那叫一个解气,那是一个壮观。导致后来小来小去的事,都没有敢告状的了。
大顶山山脚下原来八九十年代时候,是死刑犯的刑场,刑场就在山脚下旁的沙坑,有足球场那么大,那个时候警笛一想,这块就有好多人围观,因为那时候落后也没有什么可讲究的,执行的时候就是露天也没有什么遮挡,这也算是我们小孩玩的一个小聚点。
远处传来警笛声,这是又有枪毙人的了,我们不约而同的就在刑场凑齐了,其实不为别的就为了听枪声,押解烦人的车停在了沙坑下面,不一会就看到武警押着一行6个人2个女的4个男的,都是被两个武警架着胳膊走的,因为是沙地深一脚浅一脚的,但都是拖着过去,其实早就吓得腿软走不了路了,有的裤裆都湿了,他们脖子上挂着牌子,就是旧社会批斗那种,白底红字,离得远也看不清写的啥。现在执行死刑应该都带个套帽什么的,但当时可没有,直接就能看到他们的样子,他们也能看到我们,他们一字排开跪在沙地上,胳膊反绑着,从车下来的时候沙坑边上家属就开始哭,那哭的惊天动地的,还有要往里冲的,有武警把守总归没有能冲下去的。
其中一个武警拿着喇叭讲话了,谁谁谁因什么什么罪执行死刑,念了半天我都烦了,突然我发现有个女犯看着我们这边,瞪大眼睛朝我们笑,那个笑容简直阴森至极嘴里还一直捣鼓着什么,喇叭不说话了,啪啪啪啪几声枪响,一个个栽倒地上,那个女人特意侧身子往我们这边倒下,面朝我们,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吓一跳,头发都竖起来了,二明子更是后退了一步,刘柱子没咋地,估计是压根没敢睁眼睛看,但大丫可一下子就愣住了,也没惊讶也没做声,我心里佩服这丫头片子胆子真大,这时候维持秩序的警察就撤了,家属一个个像下饺子似的扑了过去,尸体不一会就被车拉走了。
我们四个看完往家走,我一直感觉头皮发麻,决定以后不来看这玩意了,没啥意思,还挺吓人,回家的路上总感觉大丫哪里不对劲,她眼睛发直,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走着,时不时的傻笑一下,看得我头皮发麻,我们几个小子哪管那么多啊我们还是一边跳着一边哼哼着:“张老三蹬三轮一直登到孟家屯,孟家屯,有条狗照你屁股咬一口”,嘻嘻哈哈的回家了。
晚上7点来钟的时候听到推门声,我就舅爷回来了,进院就喊我,嘴里骂着:“小王八羔子你奶奶个腿的”,这时我和舅奶在炕上待着,她缝着褥子,我无聊的用手拉着泡泡糖玩,舅爷进屋了,这气势我可头一回看到,我舅奶看架势不好,直接把我舅爷拦住了,“你吃枪药了,干啥啊,呼哈的,再给孩子吓着”,“我他妈的还能吓着他,他胆比我都大”,你过来非得狠狠收拾你让你长长记性,我当时吓屁了,看着舅爷我都感觉屁股疼,我也没敢动,舅奶好歹拦下了舅爷:“问咋回事啊”,舅爷说:“老张家那大丫头今天跟那三个小崽子玩完回家就一直对着墙角发呆一个劲的走,脑门子都磕破了,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好容易给绑起来,扔炕上了,好悬咬我一口,现在躺着还在那左一脚又一脚的倒腾着呢,嘴里捣鼓捣鼓的,给老张大婶急坏了在家坐地上哭呢。舅爷接着说“孩子爸也不知道又去哪瞎混去了,也不知道个死活,这孩子出个啥事可咋整啊,他爷爷也没了,这大丫再有个好歹可让这老太太咋活。隔壁王老二跟我说今天下午这丫头跟着马猴儿还有几个小崽子去看枪毙人去了,当时咋滴咋滴的,我这一听怕马猴儿也有个好歹这不回来看看,这小子倒他妈生龙活虎的还玩泡泡糖呢,赶紧给我扔了”我这一听赶紧就把泡泡糖抹墙上了,我凑上去问:大丫咋的了?啪的一声,一个大耳雷子,脑瓜子嗡嗡的,心想我这会凑过去干啥,脸顿时发烧,舅奶也说:“活该,该揍,跑那玩啥去啊,以后不许去了,”
舅奶一把我拉过来抱在怀里,估计是怕舅爷再打我,舅奶紧着问“那孩子是不是招到啥了”舅爷说:“嗨!!这就是造孽”叹了口气跟舅奶说:“今天枪毙这人你也认识,是大丫的妈小梅子”我这一听来了精神,想听但是没敢凑过去,舅爷接着说道:“你还记得3年前张老大家的事不,这两口子总干仗,打疯眼了小梅子拿菜刀吓划拉,把劝架的老公公不偏不倚的正好划了颈动脉,到医院老头就没了,然后小梅子也抓起来了,这不上个月给判了死刑,今天枪毙,就在咱们这大顶山沙沟,这姑娘还正好去了,他们分析说是孩子他妈恨他爹怨气重,上了孩子身,舅爷喝了口水,在那叹气,这会我想想有些后怕,回想今天在场的时候我跟大丫头挨得近像是瞅我似的还给我吓一跳,我就在舅奶怀里听着,我有点哆嗦害怕,舅奶这会说:“马猴儿儿你回东屋去,我跟你舅爷说点事”我就哆哆嗦嗦的走到了下屋,因为农村房子隔音不好,再加上我好奇,顺着门缝听着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