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轩炎烨看着羽菲已经变回纯黑的发,见她往自己的右手上抹了药后,便不言不语地捧着它,动也不动。
对这透着温馨的氛围,苍轩炎烨是很享受的,不过如果能知道羽菲在想什么,就更理想了。
于是苍轩炎烨伸出微凉的左手,抬起了羽菲的下颚,在四目相交后,左食指边摩擦着她的唇瓣,边蛊惑地低语问道。
“菲儿,你在想什么?”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细长睫毛,羽菲湛蓝的眸子里流露着迷茫,而后在苍轩炎烨嘴角向上勾起时,说了一句令他的嘴角僵住的话。
“你答应过会把我妹妹羽忻带来这里的,你是不会食言的,对吧,烨?”
讲到最后,羽菲的眸子灵动地眨了眨,让苍轩炎烨知道自己被戏耍了。
只不过,对这样的戏耍,他却一点也不恼怒,反倒有点乐在其中地接过话。
“对,我不会食言,所以你也别忘了对我的承诺,菲儿。”最后两个字,消失在了相贴的唇瓣里。
羽菲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一条微冰又湿滑的舌头窜进了羽菲小巧的嘴里,在她的口腔里肆意的游走,羽菲才发现,她正被苍轩炎烨热吻着……
苍轩炎烨的吻就如他的人一样,是霸道的,是激烈的,就如火焰般灼人,以致于最后羽菲都被吻得迷迷糊糊,双手何时放开了苍轩炎烨的右手,攀上他的颈项都犹不自知。
喘着气,强逼着自己从羽菲馨香的唇瓣里退出的苍轩炎烨,抚上那被自己滋润得水润发亮的唇瓣,那双金亮得仿佛要冒出光来的眸子,此时布满着赤、裸的野性欲、望,紧迫盯人地直视着羽菲,两额相抵,喑哑地道。
“回去后,我们便继续大婚之日该完成的事。”
大婚之日该完成的事,不就是洞房花烛吗?
明白苍轩炎烨此话深意的羽菲,脸颊微微泛红,就如那名家点染在画布上的粉末般,慢慢地蕴开,最终成一副惑人心神的绝世佳品。
羽菲披散的黑发如瀑布般随意地散乱着,被情、欲侵染的眸子却仍透着一股清澈,笑意渐入眉梢后,眉眼也弯弯染上了喜意,额间的莲花静静绽放着。
这样胜于一块未经开采璞玉的羽菲,令强压下情、潮的苍轩炎烨,金眸一凝,心神又随之荡漾了起来,奇妙的涟漪就如湖面上的水波,一圈一圈地漾开,直至袭卷全身……
“苏姑娘,救命啊,威伦那家伙要吸我的血,啊——”
“砰!”
正沉浸在情、潮里的苍轩炎烨,被蒋如牧那比杀猪还刺耳的声音这么一叫唤,什么旖旎的气氛都没有了,更何况他嘴里所喊的内容,令羽菲很是在意。
因此,在羽菲满脸潮红的推拒之下,苍轩炎烨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拉好她身上的衣物,在屋外的打斗声更加剧烈之前,带着羽菲拉开了屋门,在月光下看清了风威伦疯狂的样子。
蒋如牧和云亦尘他们所休息的地方离羽菲的住所有一段距离,所以此时就连受了伤的云亦尘都已经加入了这个混乱的阵仗里。
“嘶——嘶——”
只是不知是风威伦的实力大增了,还是蒋如牧和云亦尘手下留情,抑或是他们都受了伤,才致使风威伦现在居上风,击得两人是连连后退。
“菲儿,你站边上,别过来。”
许是因之前的“好事”被打断了,苍轩炎烨现在的气场,就连羽菲都不敢轻易招惹,只得点点头,嘱咐他小心一些,别伤了风威伦,也别被他的利爪给抓着。
有了苍轩炎烨的加入,云亦尘便自动自发地退到了安全地带,而不死心仍要帮忙的蒋如牧,再第二次被苍轩炎烨无情地击中右眼后,也果断地放弃了,站到了云亦尘的身边。
所以顷刻间,在清冷微凉的月夜下,便只剩下了一个火红,快如鬼魅般的身影,和一个眼里只有疯狂之色,遇物便摧毁的光着上身的男子。
同样被这大动静给惊醒过来的白熊,手里抱着一脸兴奋,就想往羽菲怀里钻的小雪熊,站在羽菲身边,疑惑地问道。
“圣女,这位公子该是受了暗龙力量的影响,被侵占了意识,您不用火凤琴助另一位公子一臂之力吗?”
圣女的琴音,在千年前就已是万魔的克星,不只能攻克敌人,治疗伤势,更是能封印黑暗的力量,而此中清心曲便是其中之最。
普通人来弹奏此曲,只是好听,再厉害些的武乐修习者,也就是令人通体舒畅,可放在圣女的手里,再加上火凤琴,那便是无穷的力量源泉了。
而羽菲也是直到今日,在白熊的解说下,才明白自己绣袋里的火凤琴,和清心曲的厉害之处。
怪不得,在墓穴里苍轩炎烨的身上会有异光,风威伦身上的伤势会愈合,原来都是清心曲的作用!
“?——?——”
在知道了清心曲的神奇力量之后,羽菲自然是不会放过一试的机会,也正好可以帮苍轩炎烨。
于是在千年后,白熊在明朗月夜下,终于又再一次听到了那曲令自己熟悉,感动得要落泪的曲子。
微风吹拂,飘扬起的不只是羽菲的黑发,和细柳,还有白熊那颗温热的心。
即使换了容颜,换了最为喜爱的白袍,面前的这位,手持火凤琴的红衣女子,仍是千年前令万兽敬仰的圣女!
和风威伦第一次异变一样,在他有些清明的眼里,闪过阵阵的挣扎,紧随其后的便是夹杂着人语和兽语地对蒋如牧名字的声声呼喊。
“嘶——如——嘶——牧——嘶——”
“砰——”
虽然风威伦的反抗意识减弱了,可心情还未好转,怒意仍未发泄尽的苍轩炎烨,下手可没一点留情,直到他左手肘地一下施力,风威伦无力地趴在了地上,嘴角还不断溢出红中带黑的血渍后,他才有了收起冰寒剑的打算。
完美收起最后一个音符,羽菲在苍轩炎烨即将狠狠再给风威伦一击时,慢悠悠状似无意地飘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烨,你要是将他打残了,明天要谁来抬他呢?”
“哼。”
冷哼一声,苍轩炎烨在确定了风威伦不再具有威胁性,不可能再出什么幺儿子后,才收回了自己即将踢向风威伦的右脚。
眨眼间便来到了羽菲身边,在她惊呼的同时,施展了轻功,将她带回了屋子,只留下收拾残局的云亦尘,和心有余悸的小雪熊等物和人——
点了点小雪熊拍着自己胸口的额头,白熊苍老的脸上尽是笑意地说道:“看你明天还敢不敢缠着圣女。”
那个和圣女穿着同样材质的红袍的男子,虽然白熊有感受到他身上同类的气息,不过却仍是打消了和苍轩炎烨套近乎的念头。
只因苍轩炎烨身上的寒意,比白熊守护了千年的寒山还重,这就仿佛是一座移动的缩小版的寒山啊,而且他还里面可能还有着火浆,随时都有喷发的可能。
另一边,被云亦尘拉着向躺在地上,只剩下一口气的风威伦靠近的蒋如牧,正努力拔着云亦尘拉着自己的五指,嘴里苦不堪言地哀叫着。
“小云子,我不去啊!我不去啊——”
直到现在蒋如牧的颈项都还隐隐抽痛着,只因之前他没防备,让风威伦咬了自己一口,那刺痛微痒的怪异感觉,现在想起来,蒋如牧都还会浑身哆嗦。
因此蒋如牧才会如此抗拒去抬风威伦回房,他一定要和苏姑娘说,他再也不要和风威伦那会咬人的家伙同屋了!
太可怕了!
此时的蒋如牧却没搞清楚,他害怕的究竟是什么,是害怕风威伦吸他的血,还是害怕那种被啃咬时带来的奇异感受……
于是原本该宁静好好养精蓄锐的一夜,就被风威伦的突变,蒋如牧的鬼哭狼嚎给搅得没了安宁。
当白熊回到屋内时,才感慨,这还是百年来,谷里第一次这么“热闹”,这么的有“人气”啊。
隔日,羽菲一脸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餐桌上,和苍轩炎烨脸上的表情截然不同,云亦尘的眼里则是泛着不少血丝,可以想见昨晚压根没睡好。
至于罪魁祸首的风威伦,脸上则是青一块紫一块,不过相较于昨晚的鼻青脸肿,又已经好了很多,看来他的复原能力很强,和血族有得一拼了。
哀嚎了一晚上的蒋如牧,他的状况绝对是这里所有人最差的一个,顶着两只被苍轩炎烨打得青肿不堪的熊猫眼不说,嘴角更是有着可疑的咬痕。
一看就知道是被什么人给咬了,至于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生的,就更加地令人浮想联翩了,谁让风威伦曾经那么袒裎地交待过自己的“暗恋”情史。
“吼吼吼——”
{圣女,吃东西,吃东西——}
羽菲摸了摸小雪熊的头,为她说话的语气和竹青如此相似而笑开了怀。
这个小不点,怎么一晚上就变得这么乖巧了,一点也不缠人了?
犹在怀疑小雪熊今日的行为是受了白熊教育的羽菲,丝毫不知道,在餐桌前的几个人,全部是被苍轩炎烨昨晚的雷厉风行之姿给“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