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菲,你知道他究竟为你付出了多少吗?’
看着被蒋如牧敲昏过去,晕厥在桌子上的文素素,羽菲头脑里一直回响着她的问话。
叶阳墨奇为她付出了多少——
这些,她确实不知。
羽菲只知叶阳墨奇骗了她,只为博取她的信任,以助他找到“天龙之子”,解了他们叶阳一族的盅毒,这样全心全意为了家族,处处受制,失去自我的叶阳墨奇,还能为她付出什么?又想为她付出什么?
而最为关键的是,羽菲并不想知道叶阳墨奇究竟和文素素与贾府达成了什么约定,那些无法改变她和他之间的事情,羽菲不好奇,也不想知道。
当她得知真相的那刻,她和叶阳墨奇的牵扯便斩断了,以往种种都不具有任何意义,而往后,他们也将不再有交集。
所以,文素素口中的墨奇对她付出了多少,羽菲已是全然不在意,她不想再去追究,令他们之间牵扯更多——
当蒋如牧在屋外等了好一会后,发现屋内的烛火亮了起来,之后羽菲便没有任何动静时,他便再也等不下去地直接闯进了文素素的厢房,二话不说地就打晕了文素素和伶雅,直接打破这一室的压抑氛围。
神经粗得和麻绳有得拼的蒋如牧站在羽菲对面,指了指晕倒在地上的伶雅,询问着羽菲的意见。
“苏姑娘,这另外一个怎么办?”
虽然他们原定的计划是带走文素素,但在蒋如牧看来,这个伶雅也不是什么好人,和文素素联手陷害苏姑娘就算了,等会要是醒来坏了他们的事,这就糟糕了。
所以在蒋如牧看来,直接了解了伶雅,才是上上之策,不过心底虽是这么想的,他表面上还是要意思意思地咨询下羽菲的意见,毕竟亦尘是让他听苏姑娘的。
蒋如牧语中对伶雅的狠厉,羽菲是听出来了,眼一眨,想着一年前所见的伶雅,和此时的她,再想到已经和云音一同前去东楚的欧梅。
伶雅,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蒋大哥,我们走吧。”
哦?她竟然选择放了这个女子?
“好。”
蒋如牧虽然心里很是不赞同羽菲的做法,但最后却是果断地同意了,只因此时时间对他们而言实在是太宝贵了,与其浪费时间在这么一个无足轻重之人身上,还不如早些离开文府来得好。
“什么人?”
当羽菲他们一离开文素素的厢房后,便见大批举着火把的侍卫从远处而来,看这样子,是文素素早就布下的守卫。
“蒋大哥,你不用顾忌我,如果在这里我都跟不上你的步伐的话,那么我也没那个能耐跟你们去东楚了。”
相比把文素素抬在肩膀上的蒋如牧迟疑的动作,已知自己中了文素素局的羽菲就显得从容许多。
在发现这些侍卫后,她在对着蒋如牧说出让他不要迟疑行进速度的话后,便二话不说地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了那把在临福寺悬崖下意外得到的,与现代凤剑的功用如出一辙的火凤琴。
这把琴,羽菲还未让它见过血,但此时的她并不后悔用它来斩杀这些阻拦她的人,右护军的冤屈,右护军的性命,不能就这么白白葬送!
“锵——”
就在蒋如牧想着要如何顺利带着羽菲,和掳走文素素离开文府时,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了令他难忘的场景。
羽菲会武乐,并能用它自保伤人,这点蒋如牧在浮云县那次便已知晓。
当时要不是羽菲的出现,失去了记忆,变身为白虎的炎烨,又怎么可能会对亦尘的笛音产生排斥,对他们进行攻击,而坏了他们将白虎带回东楚的计划。
那次,是将白虎带回东楚的最佳时机,因为羽菲的出现扰乱了计划后,蒋如牧对羽菲的怒气是可想而知的。
要不是后来炎烨阴错阳差地自己恢复记忆,回到东楚的边境,见到了亦尘。
那么如果被南雀知道了白虎的真实身份,他们东楚就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
那晚羽菲就是用着武乐,不仅一一化解了他们的攻击,更是令白虎不受亦尘玉笛的影响。蒋如牧一直以为,羽菲所用的武乐,与青国应该是相差不远的。
可没想到,威慑力却是如此惊人,而且那个伴随着琴音而出的泛着赤褐色光芒的利刃,究竟是什么?蒋如牧在五国行走了这么多年,可从没听过武乐会化成形的——
“苏羽菲,你这奸细,装晕不成,现在竟然还敢入我文府,掳我爱女,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站在暗处的文尚书,他没想到自己亲自部署的侍卫,在羽菲面前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只见她武乐利刃所到之处,便再无一人能站着!
“文尚书,你与其关心如何将我抓住,不如想想贾府里那些和贾将军往来的关于陷害朝廷忠良的信件吧!”
文尚书,你以为只有你和你的女儿才会用计吗?
你和贾将军勾结,打压朝中不服势力,陷害彭江,更甚者二皇子的死,都间接与你们有关,这些事情,你们可不是都做得滴水不漏的!
你和贾将军之间的结盟,本就掺杂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如此你们之间的不信任便更加扩大化了,再加上贾晨露毁容一事,你那些落在贾将军手上的书信,便成了最大的利器!
只要云亦尘他们顺利拿到那些书信,右护军的叛国之罪,便不可能定下,而文尚书,你们的好日子只怕也是要到头了吧!
“杀无赦!”
被羽菲说中心中痛楚的文尚书,此时脸上已是青筋爆起,那稀疏的胡须都一颤一颤地起伏着,可以想见此时的文尚书情绪变化是有多么巨大。
苏羽菲,我真是小看你了,怪不得素素一直跟我说,不能小瞧你,没想到最后你却会将老夫一军!
其实不怪文尚书这只老奸巨滑的狐狸会失策,对羽菲估量不足,实在是他怎么猜测、揣摩,都不可能想到,羽菲身边的那只白虎,竟然会是东楚国竭力保护,五国君王只见过数面的二皇子苍轩炎烨。
更没想到炎烨被12年前的阎王阁阁主带走,变成了现在的炎王,并在恢复记忆后以身犯险来到南雀国,全力协助羽菲,将南雀国里数十年布下的暗桩几乎全部用尽,只为了顺利带走羽菲。
文尚书这位一国的区区一位户部尚书,又怎么可能敌得了东楚国这布下的数十年的心血,和苍轩炎文这位一国之君的全力支持呢。
所以文尚书会落败,已是必然。
“苏姑娘,你的武乐,真是令蒋某大开眼界了,佩服佩服!”
当羽菲凭着一己之力,只用武乐便击退文尚书的重重兵力之后,蒋如牧看着羽菲的眼神已由之前的冷淡变为了热切。
只因在这个将军之子的眼底,他只崇尚武力,凡是能用武力解决的事情,他决计不会费脑子去想其它的办法。
而羽菲此时所展现出来的非同一般的武力值,已经远远超过了蒋如牧所见识过的青国皇室们的武乐,这次回去后,他一定要找个机会和她好好切磋一下!
本全心全意应对着面前不断涌出的侍卫们的羽菲,在听到蒋如牧崇拜的语气后,不知为何心底竟是泛起了一阵毛意,好像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给盯上了一样——
“呃——”
就在蒋如牧内心激动想着要与羽菲切磋之时,本一直顺利击退侍卫的羽菲,拿着小巧火凤琴的右手,却微晃动了下。
而后,离羽菲几乎没有距离的蒋如牧,似乎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啊?!
他怎么会忘了亦尘和他交待的,面前这个以一人之力力敌众多侍卫的看起来文弱的女子,她之前在文府才受了伤、中了毒,虽然亦尘已经用炎烨的血将她身上的毒性压制住,可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啊!
“如牧,你还是将人交给我,赶紧去帮苏姑娘吧。”
就在蒋如牧懊恼自己脑子为何如此不记事之时,已退到文府一隅的他们,身后突然又传来了一道年轻的嗓音。
“威伦,你怎么来了?”
蒋如牧嘴上虽这么问着,但手上动作却是快速地将肩膀上的文素素向沙袋一样,毫不怜香惜玉地给抛向了在此时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风威伦那里。
“亦尘让我来扛东西。”
接过蒋如牧丢来的文素素,风威伦同样隐在黑布之下的瞳孔闪过无奈。
这个家伙做事还是如此随性,幸好他们也不怎么待见这个文素素,要不她如果受了伤,碰着了哪里,还真不知道要怪罪到谁的头上。
而且,真如亦尘所猜测的那样,一旦如牧肯定了羽菲,既而发现她所展现的武乐是如此与众不同,且厉害非凡之后,他一定会想着法子找羽菲切磋,进而忘记云亦所说过的关于她受伤之事。
将文素素抛给风威伦之后,蒋如牧就如脱了缰的野马般,阻拦了绝大部分追击而来的侍卫,同时也将羽菲给挤到了风威伦的势力范围之内。
只是在这么做的同时,蒋如牧却还是分心地想起了一件另他颇为挂心的事。
“喂,我说威伦啊,你怎么又叫我名字,这么没大没小的啊?”
明明在他们六人之中,他的年纪是最长的,就连亦尘那家伙都要叫他一声“蒋大哥”,这年纪排名第二的风威伦,却老是直呼他名字。
“你速度再不快些,就赶不上亦尘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