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理寺是执掌北国外交,刑审,暗杀,侦查,监视的特殊部门,直属于北帝,而这提司在寺中官位不小,地位很高,俸禄也很可观,但这用处却对大理寺不大,是出了名的闲官,设身险境的时候几乎没有,甚至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出入大理寺就像走自家院子。因此,各家王侯公子都对这个位子很是垂涎,之前担任此官的都是皇上亲信,此次换人表面上是因为上任提司受贿巨大,难以平民心。实际上是为了让叶云在京都有更好的条件,结交更多心腹。
皇上明明再扶植叶云!
而叶云从自己的卧室醒来时已经日照三竿,他下意识摸了摸额头,头上竟有鹌鹑蛋一般大的包。
叶云脱口道:“他娘的,怎么这么大一个包?”叶云模模糊糊地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
这时叶云突然自言自语道:“对!爹同意我习武了!”说时还拍了一下额头,一阵酸痛袭来,叶云也顾不上那么多,连忙穿好衣服夺门而出,还顺手拿了一串龙眼。
门口扫地的丫鬟见了叶云手里的龙眼,急的大喊:“少爷,!少爷!那龙眼都放那快一个月了!少爷!”可沉浸在自己脑海里的叶云完全没听见。反而跑的更快了。那丫鬟扔下扫帚连忙追去。
叶云跑到前院,见院里两边有很多人,全是府里的侍女,叶年正在中间来回踱步。
叶云走过去,问:“爹,我师父呢?”
“唉,今天一早我就将要招师父的告示贴到了城门上,可是......可是这等了一上午,眼看就到了饭点,没一个人来。唉......”
“那就再等等,说不定下午就来了。”
“那也是说不准的事,万一......”
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伴随着一声马嘶打断了叶年的话,二人随之望去,映入二人眼中的,是一个头戴蒙纱斗笠的女人和一匹健硕的马,一股江湖气息扑面而来。
那女人缓缓下马,牵着马走进了相府,叶年和叶云忙做了个揖,一个仆从接过马绳,往马厩走去。
那女人还不忘嘱咐一句:“那马性子烈,小心些。”随后才转向叶年父子二人,也做了个揖,说:“今日入城,见城门告示,恰巧会些功夫和刀法,不才想当这公子的师父。”
叶云也蒙了,向前走了一步,对那女人说:“夫人来个龙眼?”
那女人笑了一下,伸手捏了一颗龙眼,抠出条缝,挤入嘴中,又将那核吐了出来。
其实,她也将那果肉一起吐出来了。
叶云伸手又给了她一颗。
那女人摆手谢绝了......
叶年忙将那女人请入客堂。
叶云刚想跟过去,那丫鬟才喊着少爷少爷的赶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少爷......那......龙眼是......是......坏的。”
叶云听了,想到刚才请了自己师父吃了这龙眼,一股脑的朝客堂跑了过去。
叶年和那女人并没有去客堂,而是来到了一间陈弃已久的房间,打开房门,房间里依旧一尘不染,整洁干净。
“坐吧,当我儿子的师父要什么条件?”
“管吃管住,没事不要烦我就行。”她说完就摘下了斗笠,朝叶年笑了笑。
“你一开口,我就猜到是你了,这间房......一直给你备着呢。”
“别跟云儿说,以后叫我琳就行了。”
叶年叹了口气,说:“好吧。”
......
叶云去客堂当然没找到叶年和琳,此时正摸不着头脑,二人又从后院走出,映入了叶云的视野。叶云发现,那女人的眼圈红了。
“你不是说要去客堂吗?怎么跑到后院里了?”
“没什么,暂时改主意了。还有,这以后就是你的师父了,叫琳师父。”
叶云拜跪在地上,说:“琳师父在上,受徒儿叶云一拜。”
琳上前两步,扶起叶云说:“起来吧,云儿,以后跟着我好好练。”
说完回头看看叶年,说:“叶丞相,我和云儿借一步说话。”叶年点头允许了,琳拉着叶云走入了一旁的客堂后,说:“想不到你们相府的欢迎方式这么特别呀,请人吃坏掉的龙眼。”
叶云尬笑道:“意外,意外。”说完摸了摸后脑勺。
琳又问:“来你们府上,怎么没看见你母亲呢?”
“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只是听我哥说,我娘在生我时难产.....死了。额......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随便问问。”
随后,琳就跟着叶云出来了。
晚上,叶云就要吹灯拔蜡时,有人敲门。
叶云推开门,是琳师父。
琳师父只说了一句,就匆匆走了。她说:“明天开始。”
次日,叶云没睡到自然醒,被一阵锣声敲醒了,敲锣的正是琳师父。
“起床跑步,围着京城跑一圈。”
待叶云跑完一圈,谁曾想地狱才刚刚开始。
“挑水,二十趟。”
“用刀时要握紧,用点力,你没吃饭啊!”
“梅花桩,来回十次,掉一次加两次。”
“打柱是要快,要稳,要有力。”
“扛着沙袋,深蹲。”
每天晚上叶云拉着疲惫的身躯睡觉天蒙蒙亮就被琳师父叫醒,开始魔鬼般的训练。,内心一直不敢相信这时刚到相府时那个和蔼的师父?怎么变的像魔鬼一样?但他不得不承认,严师出高徒,当然,自己也要努力。所以他毫无怨言。
这种训练持续了一个月。
叶云也想过放弃,但是想到自己的目标,想到自己要代替叶流成为天下第一刀客,那股热血又来了,他想,以后如果遇到同样的情况,他要保护哪像保护的人。他也想慷慨的为了想保护的人去死。
如果人的一生有一个愿意保护的人,活着才有价值。
一个月后,叶云的功力已经达到六品上,琳师父也惊讶他的进步。
他确实是个奇才,不是因为天赋,而是因为他有目标。
琳师父本想给叶云一把刀,被叶云拒绝了,琳师父也没追问。两天又过去了,这天训练完,月色如水,积水空明。叶云对琳师父说:“我想用我哥那把断刀。”
“为什么?我这有更好的刀。”
“我练武,一个原因是想替我哥成为天下第一刀客,用的刀,要是我哥的刀。”
琳师父没有说话,点头同意了。
两个人静静地坐了一会,琳师父说:“那把刀.....叫什么?”
“浮月。”
琳师父突然说:“嗯......明天你不用练了,陪我逛逛。”
叶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听说你有婚约了?”
“嗯,和欧阳家的欧阳若梦。”
“欧阳家的欧阳冬,不是你的仇人吗?”
“婚约是皇上赐的。”
“你愿意吗?”
“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连她是个什么人都不知道。我想和一个喜欢的女孩过一辈子。”
“不愿意,就不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就反抗,听师父的,活成一个真实的人,装模作样,勾心斗角,太累了。”
叶云笑笑,说:“我已是大理寺提司,勾心斗角恐怕不可避免。”
琳师父沉思片刻,说:“有没有想过走出京城?”
“我困了。”
“啊,哦,睡吧。”
“还有,我要挑战欧阳冬。”
“哦,可以,小心些。”
此时,缺月已渐渐变成满月,万籁俱寂。
东方,太阳缓缓升起,兢兢业业的从东到西,从白昼到傍晚,日复一日,从不抱怨,只是从不忘记自己的初心,不忘记最初的一腔热血,默默散发着光。
明天,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