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凯的目的,一是叙旧,二是为销售三轮车,现在听吴父说吴凯在商业部门工作,见他的心思更浓。
但杨新华毕竟是为学习造船技术而来的,身上担着责任,不敢说走就走。一个月的学习期,过去三分之一时,仍抽不出空。负责他们学习的姚主任每天晚上都要交流,明面上是对学习负责,杨新华总感觉是造船厂的人,不愿让外人见当地人,每晚的交流内容可有可无,却绝不让杨新华他们出厂。
杨新华没有权力不让姚主任过来,对姚主任没半点好感,虽然在与他谈话,那双色眼,围着胡秀果转个不停,眼光要是有形物,肯定是两支花蝴蝶,上上下下围着胡秀果飞。杨新华没打算娶胡秀果,但也不能任由别人轻簿。
胡秀果昨天上班,与一个工人聊几句,立即被造船厂的人训开,训她的人很凶。
胡秀果说给杨新华听,杨新华也察觉到了,他只要与人讨探问题,立即有人来干涉。
但胡秀果聊天的那人,居然操着山东口音,胡秀果回忆来后的日子,的确没见过操山东口音的人,肯定是后来的。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猫腻?
杨新华不思其解,让胡秀果通知那两个工人小心。胡秀果没有表示,只静静地看着杨新华,让杨新华莫名其妙,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了,那样看我,大学时同学们都说我是美男子,难道是真的?”
“那所大学与这所大学不一样,杨组长,你到现在没看出,那两个工人跟咱不一心?”胡秀果摇摇头,她以为杨新华早有同感,可是杨新华表现出的散漫样子,让她非常失望,杨新华在厂里嗅觉比较
敏感的,难道水土不服,到了兴化,感觉也迟钝?
“无论怎么样,他俩也是跟我们一起来的不是?”杨新华不管胡秀果怎样想,他都希望来时四人,走时两双,大前题不能改变。
胡秀果去施工现场后,杨新华坐在办公桌前给吴凯写信,刚写好,讨厌的姚主任又来,他推推眼镜说:“现场的方总指挥说你没过来,专程让我来请你!今天开始给船骨架上水泥,很关键”
杨新华迅速地折叠好信纸,跟着姚主任向外走。昨天晚上扎好的铁丝网,按常理推测,今天也该上混凝土,看完这道工序,即使回家,杨新华也可以造出自己的水泥船了。
工地上果然忙乱,两台搅拌机咣当咣当的转,一车车混凝土,滴滴拉拉的推向水泥船骨架,杨新华留了心,能听出山东口音,安徽口音,连河北口音的人也有。杨新华勿然心灵贯通,莫不是河北和山东那边,都有平县造船厂的想法,把眼光投向水泥船制造,各地派出学习小组?
这也不至于让造船厂的人如临大敌呀?你学你的,我学我的,互相无牵扯和制掣,有必要互相防备?
调了那么多的工人,一条足有一百三十吨的船骨架,晚上稍推迟点下班,就浇涛齐备。
订船的主人也来了,给每个在现场的人,一人奖励一包烟,女人半斤水果糖。
下班后,胡秀果吃好饭,带两把水果糖到三个男人屋,两个工人躺在各自的床上胡乱聊着,杨新华从他们谈话中获悉,两人都是史同会的亲戚,一个是表兄弟,尖头尖脸,个子不算太高,却是躬身探肩的,在厂里,工人给他起个绰号叫虾米,人有点阴。另一个姨侄婿,个矮,稍微显胖,又是圆脸,工人都喊他矮冬瓜。不是三人现在住一屋,杨新华一直不知道是史同会拐了几道弯的亲戚!
杨新华一直记着史同会把他喊到碾盘跟前看图纸,史同会拿的木头压图纸,后来杨新华解说图纸时,木头碍事,杨新华抓一把没抓动,换了两只手拿,小酒鬼曾说“用不着他了,可以扔远些”
小酒鬼就是一个为酒不要命的人,岁数虽小,脑子已经被酒烧坏了。杨新华坚持认为,有一个人在利用他。小酒鬼死了,那个秘密可能落在史同会身上,杨新华对史同会琢磨起来。
两个工人对水果糖感兴趣,很快你七块他八块地分掉了!其中的矮小者说“咱们有了几块糖果,下午去衔上再买些兴化特产麻藕片给表叔!”
虾米立即赞同说“这次亏得同会表哥出力,方得学成造船术,原该买些礼物表表心意!”
杨新华心想,这两个人还不错,知道感恩。但是,有点小气,麻藕片还行,几块水果糖也能算在礼物内?现在离学习结束有些早,麻藕片讲究脆香,时间长了回软,没什么吃头!两个人并不是对他说的,他只好装作没听见。
而且,杨新华知道,造船厂的人防备甚紧,他们也出不去。
第二天,杨新华又开始跟着扎另一艘新船的骨架,杨新华淮备等把这条船浇铸好,无论时间到否,他可以带人撤了,因为参加第一艘船的制造后,基本上学个差不多,作为专门出来带人学习的,谨慎小心的再复习一遍稳妥些。
姚主任先看见四人出来,立即大咧咧地喊另外两个工人去浇支舱板,杨新华去搅拌机那学混凝土比例,胡秀果跟他去办公室看新船图纸!平时也都是这样分配,四人朝三个方向去。但是,胡秀果却转过头来喊一声“新华哥一一”
“…”杨新华问“什么事?”
被胡秀果莫名其妙的一声叫,杨新华心里不安,胡秀果又什么都没说,跟在姚主任后面走了。
女人是敏感性动物,一点都不假,跟姚主任身后朝办公区域走,昨天办公室的人都去参加浇铸船体了,很辛苦。今天办公室人员不上班,走廊里空荡荡的,朝栏杆外望去,造船场地离这里估计有两百米,叫喊无人能听到。搅拌机咣当咣当转动声还能遮住噪音,几只麻雀歇息在几根电线上,无精打采。
胡秀果感觉不妙,她勉强地冲转身开门的姚主任一笑说“我上个厕所”转身就跑,她快,提防她的姚主任更快,伸手抓住她,一下把她推进屋,顺手插上门。
等他带着一脸淫笑转过身 时,看见一张椅子兜头砸来!胡秀果用尽全身力气,椅子没坏,姚主任却身子后仰,身子顺着门滑下去。
胡秀果拽开姚主任,拉开门拴向外跑,看到杨新华已经从场地向这边急走。她扑到杨新华怀里就哭,那两个同来的工人正好看见,相互看一眼心想,看来杨新华艳福不浅,睡了刘梅,又吊上胡秀果。
混凝土是杨新华专业,昨天已学习过了,到跟前看一遍,配方仍和昨天一样,就什么都懂了,赶紧朝办公室走来。他 对胡秀果喊的那声放心不下。
“什么事?”看着胡秀果惊慌失措的样子,杨新华推开她问,时间太短,他想不到能有什么事发生。
“我跟姚主任进屋后,姚主任把门插上,我感觉不妙,用椅子把他砸晕了”胡秀果哭泣着说。
“那么严重,这个畜牲!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找任厂长报警”杨新华扯着胡秀果向厂办公区域跑。场地与办公区域隔着道墙,中间留有大门,那里有保卫人员值守,不让学习人员进出,但出了那么大的事,杨新华不顾忌姚主任的禁令了!
保卫人员听杨新华急吼吼地说完,嘿嘿地笑了,他望着杨新华说:“北方来的吧,会讲究俗礼,每批来学习的人中,哪有女孩不被姚主任睡的,你大惊小怪什么?那不,姚主任来了!”
杨新华两人转头望去,姚主任正晃悠悠的向这边走来,胡秀果用尽全身力气,姚主任没有完全清醒,左一头右一脑的像个晕头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