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厂长一进厂,把好多酒厂老职工都吓一跳,老焉巴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哆嗦着问身边的女工:“现在的鬼都那么厉害了,大白天的也敢出来?”
女工听到地上嘀嗒的声音,低头一瞧,老焉巴尿裤子了,她笑出眼洎说“焉巴哥,你弄错了,赵厂长住旅馆时,与别人拿错了介绍信,误会由此产生,死的是别人!”
女工再怎么解释,一时间缓解不了老焉巴的害怕,毕竟他去赵厂长家参加过葬礼,十多个花圈,一家人的嚎哭,没有一点像假的。
赵厂长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原来他坐的地方,今朝换了别人,心里有一些沮丧,同时也有庆幸,那么多工人偷酒,他已经无力阻挡住了,出去时,曾经祷告一路,希望有奇迹发生,割掉工人偷酒这个毒瘤。哪怕他不当厂长也行,他心里也明白,不能再偷下去了,厂子马上频临垮台的边缘了。
居然应验了,阴差阳错,他丢了厂长职务,陈计兵也刹住了工人偷酒的歪风。
敲开门,陈计兵正坐在办公桌后,他笑着说:“欢迎老厂长重新来酒厂工作,你的办公室,刘建平已经准备好,差什么东西,直接让刘建平添置。”
嘿,这个陈计兵还真厉害,用一句老厂长,一下子把他打发了,进门前,估计陈计兵还要跟他歉让一番厂长职务呢,结果,他这个老厂长有了新的办公室。
下午,陈计兵召开个班组长 以上干部会议,解释了赵厂长已死的误会,同时宣布,以后的赵远风为酒厂技术副厂长,这个很重要,不然,都认赵远风为厂长,自己朝哪里放?
当然,赵远风也讲了话,讲了他回来后,县委要他去织布厂任厂长,他力拒了,说他喜欢酒,全厂六百多名职工可以作证,他一顿喝二斤,中午喝晚上还喝都没问题,爱酒的人去织布是驴头不对马嘴,他自愿回酒厂,也坦白自己做酒厂掌门人时,管理松懈,对工人偷酒现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差点酿成酒厂关闭的风险。
现在,陈计兵厂长来了,有能力带领大家走向兴旺,我愿意做陈厂长的一只手臂,把好酒的质量关!
会后,大家明白了,赵远风是副厂长了,只管技术。有些偷惯酒的职工,心里刚有的蠢蠢欲动,立即内消。陈计兵在一天,说什么也不敢偷,老子都干二三十年工人了,把养老金弄丢了,得不偿失。那个家伙太黑太狠,轻易不敢招惹。
散了中层干部会议,立即召开厂级干部会议,看郑伟简副厂长赵长风到齐,从抽屉里摸出三个茶杯说“过年没什么东西送大家,这是三个茶杯,父亲的部队送父亲的,太多,用不完,我借花献佛。”
郑伟接过来放在身前的桌上没动。赵远风撕开外面的包装纸,,把茶杯夸赞一番,简副厂长直接拿了杯子,到门口放茶壶的地方,先把杯子冲刷一遍,倒了茶叶进去,冲水,拧了盖子走回。
陈计兵把三人举动看在眼里,没有吭声,三人举动,代表三人的性格。郑伟注重感情,讲义气,对物质不感兴趣。赵远风比较圆滑,简厂长注意效果,有点黑猫白猫逮到老鼠才是好莥的意思!
“今天招呼大家来,一个主题,就是给赵厂长配制的一款酒起名,定价!” 陈计兵环顾他们几个,认真地说!
“该起个好名字,弄么好味道的酒,孬名字对不起他,跟给孩子起名不一样,孩子员越贱的名字越好养活,酒恐怕得反着来,好名字也能让酒卖得快!”简副厂长接着说:“尝到了赵副厂长配制的酒,过年正式上班了,还没有考虑投入生产,是我错了,没抓好进度。”
“只考虑起名字,不追究责任”陈计兵把偏离方向的话题拽回来。
四个人努力的最后,确定了两个名字,西楚贡酒与五朝陈酿,两个名字不相上下,陈计兵记起赵远风还给厂里留两款高档酒配方和样酒,就在身后的文件柜里,他拿出来,放在桌上,让几个厂长自由品鉴。
喝试之后,郑伟认为,赵厂长新配的那款酒醇厚,香浓,叫五朝陈酿最好,大气。以前配制的两款酒,好像酒的浓厚度稍差些,应该叫西楚贡酒,它只贡给西楚霸王喝的,比五个朝代差些正常!
陈计兵的感觉居然与郑伟相同!他赞许地看了郑伟一眼。
接下来简厂长与赵厂长都认同郑伟的说法。陈计兵便拍板,但稍微改动一下,以前配制的两款酒:一个用蓝合装,一个用红盒装!都叫西楚贡酒。
“至于价格一一”陈计兵停顿一下,似乎由他们三个人定夺,但郑伟始终冷冰冰的,一幅置身于事外的样。赵长风看别人都沉默,他不矫情,以过来人身份定价,五朝陈酿2块5毛钱一瓶,酒成本4毛,包装费用1毛1分,卖两块伍已经是天价了!
简副厂长郑重地站起,他对赵长风的价格比较赞同,因此缓冲地说“你们可以认为价格有点高,可你去看看茅台,二两瓶的糖烟酒公司卖多少钱?今年夏天他们仓库进水,处理一批被淹的茅台,一小瓶处理价还两块钱!”
陈计兵说“这个价才差不多!”
“什么?我们的酒连名酒还不是呢”简厂长不太相信地说。
“有什大惊小怪的,这么好的酒,不卖好价钱,岂不是让咱们赵大师脸上无光?咱们也不准备多产,但必须有个支撑住的酒充门面,我的价格是五朝陈酿卖二十二块,红西楚贡卖十二块,蓝西楚七块钱,其余的酒种价格不动!”陈计兵没有说理由,抽出早已写好的信笺递给简副厂长。
简副厂长吓了满头汗,手伸出来都抖了,怀疑地问:“全国的酒厂都没有这么干的,咱们是不是太过份了?”
“哈哈,哈哈!”陈计兵忍不住笑说“老简,你怎么也是个大厂长,多卖几块钱的事,塌不了天,咱们看着酒厂小,但咱的酒好呀,手里有宝贝,胆子就壮,说不定发展的机遇就落在咱四人头上!”
简厂长没敢说话,他接过纸去设计科设计酒贴,包装盒与酒瓶了。这个陈计兵真的又给他上一课,胆大,狂妄,人家酒厂几年不推新品种,他倒好,一天敢推三个。
敢想!年轻真好。
郑伟没有简副厂长的反应,反正平县大曲,二曲卖得好,订单远远超过产量,陈计兵能想到扩建工厂,雄心壮志,值得推崇。从长远看也着调,恐怕轮到自己,也会这么干!只是给酒定价,没那么大胆子,二十二块钱一瓶,好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只够买两三瓶酒的。
今天闲着,想起有人给他反应,一个叫孟虎的职工,不敢朝外偷酒,却从车间里?一大碗,端到食堂喝。
这也是大事,酿出的酒,只能卖,谁喝到到肚里也是偷,只是偷的工具不同。
他找到了酿造车间的孟虎,见到郑伟,孟虎有些心虚,他解释说,中午端的一杯茶,吹牛说的是酒,当时有六个人也认为是酒,试喝后才知道是茶。
郑伟要了六个人的名字,真的一个一个找过去核实,都说是水!郑伟从他们的眼里也看出,那碗装的水,决不是酒。
但是,郑伟还是把这件事写上黑板报,端水的和品尝的工人名字都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