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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音乐节当天,正在自习室看书的我被心如拉着去看晚会。一路上我都感觉自己是被拖着走的,因为我对这种晚会本身就没什么兴趣,无非是唱歌,跳舞,相声什么的,有些非常俗套,也有些不落窠臼,但无一是我喜欢的类型。

但是心如的兴趣却很高涨,我也就忍耐着无聊,看完了一场又一场。

直到我在节目单里看到一个名字:许言笙。

我抬起头,主持人刚好在念串词:“……接下来请欣赏许言笙、曾想、何云为我们带来的歌曲《老男孩》。”

随后许言笙走上了台,抱着把木吉他,眼神在人群里飘啊飘的,最终与我四目相对,随后他移开了目光,开始演唱。

“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到底我要如何表达,她会接受我吗……”

其实我早就知道许言笙唱歌很好听了,高中时候的合唱比赛,他每一次都是主唱,而且每当老师想要助助兴,活跃活跃气氛的时候,都会让他唱首歌。当时听他唱歌只感到舒服,但此时此刻在听见他的歌声,却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滋味了。

“转眼过去多年时间多少悲欢离合,曾经志在四方少年羡慕南飞的雁,各自奔前程的身影匆匆渐行渐远……”许言笙仍在深情地唱着。

调子逐渐转低,他的歌词还剩下最后一句,这时他突然将视线转过来,隔着人群凝视着我。

“如果有明天祝福你……亲爱的。”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欢呼声覆盖了整个会场。我叹了口气,跟心如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会场。

我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双手插兜。感受到突然变凉的微风,我缩了缩脖子。许言笙为什么会喜欢我呢?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难道是因为我长的挺好看的?可那是父母给的啊,跟我自身又没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下意识的想找人倾诉,于是想到爷爷,我每次心里有困惑的时候都会去找他,而爷爷也总是能给我一个很好的答案,但是现在爷爷却没办法再给我答案了,于是悲伤,思念泛滥,隐隐盖住了许言笙给我的困扰。

其实我不是不喜欢他,只是不想把感情的事情弄的这么随便,哪个女孩子没有幻想过白马王子呢?许言笙不是不像白马王子,他帅气、温柔,又会唱歌,待人真诚,笑起来也很好看。只是彼此之间太熟悉了,便也怎么也想不到那里去。

以前看书里说,真正让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的原因有很多,但是这些原因都离不开两个字:“感动”。其实我不是没有被许言笙感动过,高三上学期的某一天,我因为着了凉,一整天都晕晕乎乎的,上课的效率也低的离谱,他发现了我的状况,于是问我要不要请假回家,我说不用了,我能撑得住。其实这也是我多年“小病不请假”的心理和不想对别人示弱的情绪导致的了,于是那一天我都不晓得我听了些什么。

他知道我着凉,就一直守着窗户不开,有人觉得热说要开窗,他就说自己很冷,开不了。结果他真就一天都没开窗。我知道他是知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生病了才这样说的,事情很小,但也让我感动了许久。

虽然现在想想当初的坚持挺可笑的,但是多年来的逞强的确让我变得坚强了许多,只是这种坚强,也挺脆弱的。

我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感觉到有一滴水滴在了我的头上。雨吗?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天空中乌云翻涌,雨顷刻间下落,大雨瓢泼。

我躲在旁边关门的店铺前的屋檐下,看着眼前的雨幕,心思杂乱。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人影从旁边窜了过来,左手举着一把伞,右手也拿着一把,气喘吁吁的看着我,说道:“对不起。”

我看着一脸狼狈样的许言笙,笑了笑:“你有什么需要道歉的?”

“……因为我太自私了,完全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就擅自向你表白,还对你唱……那样的歌。”

我一时间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一离开会场,我就出来找你,看到你往这个方向走,又发现好像马上就要下雨了,我就赶快去拿伞,然后追过来了。所以现在……走吗?”许言笙把伞递给我,试探地问道。

“这样啊,不过雨下的这么大,有伞也会被淋湿的,还是等雨小一点吧。”我没有接过伞,只是直直地看着雨幕,说。

他似乎有些尴尬,就那样保持着递伞的姿势。

“说起来,”我看着他那满脸不自在的神色,还是接过了伞,“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就因为我长得好看?”

他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有想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于是他思考了良久:“不……不全是那样的,你还记得吗?高一的时候,你说……你说我的声音很好听……你还说……说我……温柔……那次走秀,你折给我的那朵花和那件衣服,我到现在都还珍藏着……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特别特别在乎你,总想要看到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契机,就喜欢上你了,我喜欢了你两年多……对不起,我真的不太会说话,但是我对你的喜欢,是真的。”

听完他的话,我失笑道:“真难得,一向话少的你居然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

他低下头,让刘海藏住了眼睛:“没办法的……有些事情我不说,你就永远不会明白……”

“喜欢我干什么啊,我又没什么好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而已。哦……”我摇了摇头,“或许我也有点不一样,比如我吃的很多,话很多,想法很多……”

“可是我……就是喜欢你。”许言笙咽了口口水。

我看了看这仍然没有变小迹象的大雨,又看了看许言笙的侧脸,莫名感觉这张如此熟悉的脸在一瞬间也有了些许不同。

于是我故作严肃的说:“要让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几点要求。”

许言笙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我。

“第一点:我很任性,所以我说的话,你就一定要听,我要你做的事,你就一定要做。”

“第二点:我不会错,如果我生气了,那一定是你的错,不许让我不开心。”

“第三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不可以和我吵架,不可以说脏话,不可以看其他漂亮的女孩子。”

“第四点:我最重要,你的行为必须以我为优先。嗯,暂时就这四点,不排除以后会增加。你看看能不能接受吧。”我在心里笑了笑,这哪里是在找男朋友啊,这是在找仆人吧,希望他能知道我是在刻意刁难,然后知难而退吧,谈恋爱这件事情,还是麻烦了些。

看着许言笙紧皱的眉头,我想他应该是想放弃了,我正想一笑了之,他却突然开了口,语气十分认真:“……能不能……再讲一遍,我拿手机备忘录记一下。”

一时间,我呆住了,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抑制的大笑:“哈哈哈,你是笨蛋吗?你难道真的想让你的未来女朋友用这样的要求来要求你吗?哈哈哈……你果然还是真的不懂搞笑啊,怎么会有你这样好玩的人呢?我真的……我真的……”

我擦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看着窘迫的许言笙,心底的某块角落突然变得柔软,语气突然变得温柔:“真的有点想和你……在一起了。”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想起某部动漫里的台词,于是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笨蛋,恋爱的话,一个人可没有办法谈,所以……我们两个人一起试试吧。我也没那么多要求,恋爱本来就是个相互适应的过程,只要你认真,就够了。”

随着我的话语落下,许言笙重重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便,雨停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开始交往吧,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许言笙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清澈,似乎在强忍着激动。

“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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