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吕曦彤看着身边神经兮兮的两个人。
“怎么了?”
身边的两人看着吕曦彤,随即打开了那本关于法海的书,书上的字迹已经全部消失了,仿佛是从来都不曾存在一般。
“你怎么做到的?”
赵阳有些难受,好家伙,拼了命保护的书,弄了半天什么都没有。
“额,出家人不是说四大皆空吗。”
吕曦彤根本就没去看书中的内容只是进入了书中的那个记录的世界而已。
“算了,等下你白姐他们带咱们去吃饭,你赶紧穿上衣服准备准备。”
吕曦彤对于书中的世界无法对他们说起,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去如何描述。
很快,许贞和白素就来到了酒店,白素的脸色依旧很不好看,毕竟,作为她父亲唯一的遗物,就这样的交了出去对于她来说还是有着些许的不舍。
“走吧,咱们去吃饭。”
“等下。”
吕曦彤叫住了众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白姐,能和我们说说你父亲的事情吗?”
白素愣了一下,随即微笑着转身而去。-----------------------------------------------------------------------------------------
自从上次白素见到了许贞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这期间内,她每天都下山去杭州的清源堂去看望许贞,每一次她都是远远的观望。
可不知为何,每一次都是没见到人。
按照医馆人的说法,现在的许贞已经继承了这家清源堂,每天的事情也变得多了起来,不是去出门给人看病,就是出去不知道做些什么。
白素洗着寺中诸位僧人的衣物,不知不觉,竟是将一件衣物洗了不下二十遍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茶饭不思呦!”
一个笑呵呵的老和尚来到了白素的身边,正是法海老和尚。
白素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随即又低下眉头。
“爹,你说,我上次是不是太过唐突了把他吓到了?”
“这可说不准。”
老和尚蹲下,接过白素手中的衣物,挂在了晾衣杆上。
“那怎么办,这一个月我就见到了他一次。”
“呵呵,他不也只见到了你一次吗?”
老和尚笑呵呵的挂完了衣服,随手将木盆拿了过来。
还是自己动手的好,那件黄色的袈裟都洗的掉色了,这丫头,看样子是时候嫁人了。
白素蹲在地上,双肘撑着膝盖,双手架着脸颊,哀叹不已。
“哈哈,丫头啊,不逗你了。你这一个月未曾见到他,他也未曾见到你,你说,为什么啊?”
白素摇了摇头。
“你们两个上山的路线啊,有些不一样。”
“啊?”
老和尚点了点头,白素也明白了父亲所言。
“他现在就在大堂,说是这次不走了,在这里啊,等你。”
话音刚落,白素便以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老和尚和几十件还未曾洗过的衣服。
“这臭丫头。”
金山寺大堂里,许贞正襟危坐,双手在膝盖上握紧了拳头,就连关节都开始发白了起来。
等下白姑娘回来,我该如何说呢?
是说,我思慕姑娘已久,可否与小生共度余生?是不是太酸了些啊?
还是说,白姑娘,我想娶你。
不行不行,太过唐突,太过唐突。
许贞这一边想着一边否定自己的决定,唯独没有注意,一个白衣少女此时出现在了大殿的门口处。
“唉,可怎么办才好啊。”
“你是,来看我的吗?”
一阵清澈且动人心弦的声音在许贞的耳旁响起,着实给许贞吓了一跳。
白素一直盯着许贞的眼睛,许贞想要躲闪,可却又舍不得。
“你是来看我的吗?”
白素再度问了一遍,此刻的许贞脸上宛如有七月的太阳炙烤一般,若是天气凉些,差不多都要冒出些白气来了。
“嗯,对。”
之前在心中所想的千言万语此刻只是化作了两个字。
白素在许贞周围转了一圈,许贞一把将白素的一只手抓住了,两人四目相对,久久不言。
门外赶来的法海看着如此场景,苦笑不已。
马上就到念经的时间了,这让外面的小和尚看到了,可成何体统啊。
没办法,法海便站在门外,每来一个人都将其支走,好在时间不长,许贞从门内走出。
“怎么?许大夫这就要走?”
看到了门口的法海老方丈,许贞先是憨厚的一笑,随即施礼离去。
“唉,丫头啊。”
“爹!许贞他,让我嫁给他!”
白素此刻已经高兴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法海老和尚轻轻揉了揉白素的脑袋。
“你还记得当初你是想如何报答你的恩公的吗?”
“记得,给他钱,让他去买地,然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现在想好如何报答了吗?”
“嘿嘿,爹,我想嫁给他。”
“好!”
法海老和尚念了声佛号,随即从大殿的后房拿出了一个箱子。
“这些东西啊,是自从你叫了我那声爹之后,爹给你留下的嫁妆,东西不多,但是在杭州城买下一套小院落想必是绰绰有余了。”
法海老和尚将箱子交给了白素,小白素乐的合不拢嘴了。
她不知道,法海将箱子交给她的那一刻,法海就已经准备好与她们彻底分别了。
小白素搬出了金山寺,没了她的金山寺安静了不少,也辛苦了不少,毕竟,作为妖灵的白素,不论体力和耐力都非常人所能及的。
挑水,洗衣,做饭,这些都换回了和尚们来做,可却没有一个人有怨言,都是想着小丫头在山下过的好不好啊?到底和许贞二人成亲与否啊?二人成亲的时候自己该送些什么东西好啊,这类的事情。
山下,白素买下来了一处小院,钱财什么的还剩下了不少,每天都在家中做饭,洗衣,再去医馆送饭。
而许贞则是每天诊病,忙的不可开交。
二人在白素下山之后便找了一个算命先生,虽然白素并不相信这些,可作为凡人的许贞则是对此深信不疑。
没办法,两人只得在成亲之前尽可能的少接触。
可就在这时,杭州爆发了相比于许贞小时候更为严重的瘟疫。
作为杭州现在赫赫有名的大夫,许贞带领着清源堂所有人每天在杭州城以及城外的各个村落中,忙着诊治病人,这一忙,就是半年。
转眼间两人成亲的良辰吉日已经到了,可杭州城的瘟疫依旧不见好转,就连金山寺上的僧人也全都下来帮忙了。
所有僧人见到许贞,都称呼一声贤婿,这也成了当时杭州城的一段佳话了。
终于,为了让二人顺利成亲,诸位僧人和杭州城所有的大夫都将许贞送到了白素的小院。
这一夜,两人成亲。
可成亲的地点却并非在白素的小院。
两人见了一面之后换好了两套大红喜袍,便来到了清源堂,医治方才送来的病人。
忙忙碌碌啊,终于没有了外人。
整个清源堂就只剩下这两个新婚却未曾燕尔的二人。
白素的脸庞,在灯火的照耀下格外的诱人,两人在医馆的药房中,洞了房。
法海来晚了一步,他知道,今天晚上就是自己家闺女和自家女婿洞房花烛日,可听说二人在医馆忙碌了一个晚上,便没放在心上。
当他来到的时候,白素已经哭得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就是这样,不管是精灵还是妖灵,与人成婚,洞房之后都无法接受你的力量。”
许贞已经只剩下了一线生机,白素紧紧的抱着这个让自己魂牵梦绕了将近一千多年的人,只是流泪,不闻哭声。
法海回头看了看身后,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
“丫头,你先出去,等下,我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相公。”
白素仿佛被一股力量带出了房门。
天将亮起,公鸡提鸣。
法海老和尚打开了房门,一身大红喜袍的白素此刻正跪坐在地上。
“孩子,你过来。”
白素踉踉跄跄的来到了法海老和尚的身前。
法海眯着眼睛笑呵呵的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揉了揉眼前姑娘的头发,语气温柔。
“嗯,我家姑娘,嫁人了。”
魂归天际,法海的身形渐渐淡去,最后却只化作了一本什么都没写的书。
一夜之间,失去了丈夫和父亲的白素在此刻彻底的崩溃了。
西湖的水动了,化作了精灵的白素一步踏空。
一瞬间,杭州天降大雨。
有人曾言,天降大雨,则瘟疫退,白娘子着红,则苍生跪。
许贞醒了,他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已经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好似听到了那位值得他人尊敬的老僧,好像交给了他什么东西,对啊,他女儿都嫁给了我,这不就是他最宝贵的东西吗?
瘟疫散了,许贞和白素二人带着法海的书,离开了医馆,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