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年6月14号,张勋利用黎元洪与段祺瑞的矛盾,率5000辫子军借调停为名进北京,拥戴已退位的清末代皇帝溥仪复辟。
爱新饭庄的管事荀佐富的向中枢中报告:“老爷,停业五年多的黄龙旗店又重操旧业,现在供不应求,我们买不到龙旗来挂。怎么办?”
“现在是民国了,为什么还挂龙旗?不挂!”
“老爷,别人都挂,我们不挂太显眼了,万一被辫子军上门找麻烦就糟了。老爷,和气生财,我们和许多人家用纸糊一面龙旗来应付吧。”
纸糊的龙旗很快就烂,真是好主意。权当做游戏吧,中枢中同意了荀佐富的主意。
中枢中对于张勋复辟的行为很是迷茫:当年袁世凯想复辟,都遭全国人民唾弃,现在为什么又来复辟?这其中有什么名堂?他想与亲家龙汪潮商量。却被告知龙汪潮去天津了。
中枢中只能去找欧亚仕商量:“贤弟,你对此事怎么看?”
欧亚仕漫不经心地抽着雪茄说:“作为老百姓我们就权当看戏,看看当政者怎么变戏法,再采取下一步行动。”
1917年7月1日张勋拥立前清废帝溥仪复辟。没有朝服的人就急忙到旧衣铺去抢购朝服,没有发辫的人就到戏装店定做用马尾制作的假发辫,大清的遗老遗少穿上长袍马褂,换着真真假假的大辫子招摇过市。
北京城仿佛时光倒流回到5年前清朝的时代。皇宫的门口,远远就看见门口挤满追求功名利禄的前清遗老遗少和孝子贤孙们,大家都恨不得身上长出翅膀,越过众人,飞过高墙,直接到皇上面前表忠心,得到加官进爵。光宗耀祖。
中枢中和荃贵坐马车路过见了,中枢中不住地摇头叹息:“好好的国家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荃贵得知张勋帮助大清复辟后,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悲是喜?喜的是大清复辟了,天下又归爱新觉罗家族拥有了。作为爱新觉罗家族的一员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悲的是自己为了财产与爱新觉罗家族决裂了,可惜这一切与自己无关。
虽然如此,她的嘴还是很硬的:“你不懂,这是人心所向,众望所归。”
中枢中知道她的脾气,懒得与她争辩。
中家突然闯来了一队穿着前清服装辫子军,领头的一个头目说:“现在皇上重新审理壬子年(1912年)爱新觉罗·荃贵格格转移爱新觉罗宗室财产的案件,我们奉命把满郡王爷的女儿荃贵带回去受审,并把爱新觉罗·荃贵名下财产没收。“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大吃一惊,龙慧熹急忙上前辩解:“官爷,您弄错了,我们家里没有爱新觉罗·荃贵。”
头目看见来破相的龙慧熹一愣后说:“错不了,中老爷的中太太就是爱新觉罗·荃贵。”
“我们的中太太叫白雪,不是什么爱新觉罗·荃贵。”
“荃贵化名白雪,已经潜逃多年了,我们现在就是奉命抓白雪的。”士兵头目便蛮横地说:“来人啊,把中宅抄个遍。”
士兵迅速分成几路抄家,士兵们把中家的人,不管是主人还是佣人全部赶到大厅集中起来看管。
士兵看到西院陈设简单,没有油水,随便抄一下便走了,来到家中祠堂的士兵,把瓜尔佳氏祖宗牌位和爱新觉罗的祖宗牌位抄出来,扔在众人面前,士兵头目指着牌位问众人:”这是什么?”
士兵来报:“报告,西院没有可疑的东西。”
“全部都给我到东院去抄。一样东西也不放过。”
荃贵看祖宗牌位被抄出来,知道事情败露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瘫坐在椅子上。
士兵们进入东院一看,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屋内一定有值钱的东西。军官忙对士兵说:”这屋子都是贵重东西,要小心轻放,打碎了,要掉脑袋的。“
红飞看大事不好,急忙派佣人赵兴家去给中枢中通风报信,结果被士兵拦住出不去。红飞干着急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士兵把荃贵格格所有的东西抄了一个底朝天后,又要把荃贵给带走了。
龙慧熹连忙上前阻止:“各位爷辛苦了,我们家老爷不在,能不能等我们老爷回来了,再带走太太。”
“我们是奉命行事,不得耽搁。”
“敢问爷,要把太太押到哪里去,我们老爷回来了,也好去探望。”
“这爱新觉罗·荃贵太狡猾了,为了避免她再次逃跑,我们不能告诉你关押地点。”
“那么我们找谁去解决问题?”
“会有人来找中老爷的。”说完,就要把荃贵押走。
商欣急忙给头目一点钱,让他们对荃贵好一点:“这是我们的一点意思,求官爷放我们太太一条生路,官爷的大恩大德我们会记住的。等我们老爷回来了,还有重赏。”
然后拉着荃贵的手说:“妹妹放心,等孩子他爹回来,马上去救你。”
龙慧熹也上前对荃贵说:“太太。请放心,老爷回来了,一定救你的。”
红飞急忙对荃贵说:“太太,我跟你一块去伺候您。”
聂嬷嬷抱着季盛也来送行,季盛哭道:“母亲不要走。”
荃贵已知道在劫难逃,她恢复了镇定,对红飞说:“你留下看家,请老爷和才大爷想办法救我。”
她接过季盛,亲了一下,对聂嬷嬷说:“照顾好盛哥儿,我回来再赏你。”
红飞等官兵走后,带着赵兴家去通知中枢中,中枢中闻讯大吃一惊,急忙问红飞:“太太被关在哪里?到底他们要怎么样?”
“他们没说,只说在家等着,到时候自然有人来告诉老爷。太太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辫子军抢走了。”
中枢中想赶回来查看损失,周礼到急忙劝阻:“掌柜,太太已经被带走了,钱财也被洗劫一空。你回去也是人去房空,可能还有危险,你还是先去躲躲,再想办法救太太出来吧。”
说话间,中宅的管家陈维检也来报告说:“老爷,商太太说为了以防万一,请你到欧大爷家里去躲一躲。家里有商太太撑着,大奶奶已经派人回家,请亲家太太去找爱新觉罗宗室的人打听情况了,现在请老爷先去避一避,请老爷放心,我们在家等待回信。一有消息马上告诉老爷。”
中枢中点了点头说:“这样子辛苦你们啦,如果有什么消息赶快告诉我。”然后跑到亚仕家去避难。
对于张勋进京,欧亚仕夫妇已经探明这是黎元洪总统想拉拢张勋来对抗段祺瑞的安排,却没有想到张勋复辟了。所以,他们决定来个坐山观虎斗。
中枢中请欧亚去帮忙救荃贵,欧亚去听后,思考了半晌,安慰中枢中说:“现在的情况说明:前清的是保守势力很兴旺,这件事情恐怕不好办,首先他们抓的是你的太太不是你,如果抓的是你,我可以动用我的力量来营救你,因为毕竟你是个社会名流。有名的实业家,但是他抓的是你的家眷,偏偏是嫂子的财产就是爱新觉罗宗室的,这属于爱新觉罗宗室内部的问题,所以这件事情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再想办法解决。”
“你看能找谁帮忙?”
“现在虽然复辟势力正盛,估计这场张勋复辟不会维持多久的,毕竟复辟是不得人心的。况且钱已经到你口袋了,他们不能怎么样?”
“万一他们要荃贵的性命怎么办?”
“放心吧,大哥,他们抓她的目的是为了要钱。不是要她的命,共和已经成为中国人的人心所向的趋势,爱新觉罗的人很快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爱新觉罗家族这个小泥鳅,掀不了多少风浪的,你等着来瞧吧。”
中枢中虽然觉得欧亚仕分析得有道理,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了荃贵。
玛格丽特看中枢中心神不定,又说:“中先生不要为了这个而紧张,嫂子也不过多吃几日的苦头,他们不能把她怎么样?他们的目的是要钱,不会要中太太的命。不要花这种冤枉钱。”
仲才刚放学就被接到亚仕家,听说荃贵被抓后,哭着对中枢中说:“中爷,你一定要把母亲救回来啊。只要你能把母亲救回来,叫我干什么都行。”
季盛和聂嬷嬷也被送到欧宅,季盛看到仲才在哭也哭了:“我要母亲。”
“好啦,好啦,我娶你母亲的时候,我答应过她,只要她嫁给我,我一辈子不遗弃她的,我会想办法救她的。哎,她就是太张扬了,以后你们做人要低调。不要像她那样,小心能使万年船。”
玛格丽特也在一边劝解说:“亲爱的宝贝,不要急,上帝会保佑你的母亲平安无事的。”
欧美元也安慰难过的仲才:“亨利,别担心,我们一起祈祷上帝保佑中太太健康平安吧。”
仲才疑惑地说:“这有用吗?”
“没有用?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祈祷上帝,难道他们都是傻瓜?除了祈祷上帝,请问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无计可施的仲才只好和美元一起为母亲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