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陈家测试评比已经过去三日,但是测试评比带来的影响仍然在持续发酵,神秘的仙人,可怕的问心丹,种种元素交织在一起,成为了平阳县说书人嘴里的新故事。
福源酒家是平阳县中一家普通的酒楼,共上下两层,上层是招呼达官贵人和富家子弟的包厢雅座,下层是平民百姓吃饭的大堂,大堂中摆着六张八仙桌,桌前设有一说书台,这是说书人说书之处。
近几日福源酒家的生意要比往日好上几分,每日都是座无缺席,这一切都是因为这里的说书人有了新故事。
“啪”
台上的说书人将响木一拍,原本嘈杂的大堂立马安静了下来,说书人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一段陈家测试时的传奇故事便传了出来。
“上回说到,陈记那日刚服下问心丹,便见一只马头虎身的怪物迎面冲来,这怪物不是别的,正是传闻中的虎劫,这种怪物体长约三米,奔跑势若雷霆,最可怕的是它那一口钢牙,被其咬中大罗金仙也难救。陈记见这怪物迎面冲来,不闪不避,竟然两只手朝着虎劫抓去,这一抓,嘿,各位您猜怎么着?”说书人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姓莫,平时大家都叫他莫老,这莫老说书口才一流,内容精彩,但是有个所有说书人都有的通病,说到关键时候总喜欢故意停住不说,吊一下听书众人的胃口,求一些零散钱的打赏。
“怎么着?”听书的众人也早就习惯了他的风格,一边往台上的盘子里扔铜钱,一边出言问道。
“这陈记一扭身,躲开虎劫的血盆大口,随后双手一缠一绕,一手抓住虎劫的下颚,一手提住虎劫的前爪,运起全身力气,竟将虎劫直接抛了出去,”莫老看盘子里的钱扔得差不多了,继续开始讲后半段故事。
“这怎么可能?三米长的怪物他一个小娃娃怎么举得起来?”有人质疑道。
“这位看官有所不知,陈记乃是没落仙家的后人,自幼便修行了先天玄功诀,别看他年幼,但是寻常二三十人近身不得,这先天玄功诀可非普通功法,传闻此功法是先天仙人所创,威力无穷。各位看官可知何为先天仙人?那是天地初开时就已经存在的神仙人物,法力通天,一掌可灭一国,一拳可毁一山,”莫老的话将听书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像福源酒家里的这一幕最近在平阳县里十分普遍,普通老百姓闲余之时就喜欢听这些神鬼志异的故事打发时间,陈霍、陈刚、陈记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故事的主角,但这三人却是听不到他们在说书人故事里的各种壮举了,在测试结束当天就已经被金尘和金木带回了破晓堂的山门。
在福源酒家二楼的一间雅间中,陈硕、陈克难和陈钱三人围坐在一起,桌上摆了一桌子的菜,这福源酒家正是陈家名下的产业,陈家长辈只有在逢年过节时才会允许他们到酒楼里吃喝,平时都不让陈家子弟来此,一是为了防止挑衅滋事,二也是为了杜绝陈家子弟身上的骄奢之风,陈硕二人这次也是因为与陈克难送别的原因,才能到这里大饱口福。
陈克难这个从前乐呵呵的汉子,最近却一直闷闷不乐,这事其实也不怪他,作为和陈霍齐名的陈家双骄之一,竟然没有闯过幻境,反倒是陈刚和陈记这两个声名不显的人闯了过去,在说书人的添油加醋之下,他这个六星武者完全成了别人的背景板。
“难哥,你还在为测试的事耿耿于怀啊?”陈钱口直心快,一句话就让陈克难本就阴沉的脸又黑了几分,陈钱自己却还浑然不觉地夹了一块鸡肉往嘴里送去。
“难哥你别往心里去,那些修仙门派说不定也就只会些求雨祈福的唬人法术,若论真刀真枪搏杀,说不定根本不是难哥你的对手,”陈硕看着陈克难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连忙说道,又对一旁的陈钱连使眼色。
“难哥,修仙固然有修仙的好,但是武者也有武者的妙,书上说那些修仙之人不能吃肉整日枯坐,哪有我们这样的人逍遥自在,”陈钱此刻也反应过来,他虽然说话比较直接,但是人却不傻。
陈克难紧绷着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夹了口菜,叹气说道:“我何尝不懂这些道理,只是最近县城里各种言论传得沸沸扬扬,府中上下也对我颇有异议,心里实在是不好受啊。”
“太祖皇帝当年也不过是一介村夫,在乱世中白手起家,招兵买马,击蛮夷,灭前朝,稳边疆,固国土,方才有了我大秦朝今日的盛况,”陈硕一口气说完了太祖皇帝的生平。
“与太祖皇帝当年相比,难哥今日不仅有家族支持,更是生在盛世之中,何必因流言蜚语而郁郁寡欢。”
“小硕你说的对,是我太过计较,反倒有些失了心境,明日我便要去衙门了,若是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陈克难收拾好心情,叮嘱陈硕二人道,三人自幼交情匪浅,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把二人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待了。
“小硕,我没闯过那幻境,小钱的习武天赋也差强人意,只有你还有走上修仙之路的可能,这番话我便说与你一人,你若是想踏上修仙一途,记得提早磨炼自身心性,多去外出历练,我观那陈记、陈刚都是拿的起、放的下的心智坚毅之人,这方才是修仙所必须的东西。”
满满的一桌菜,三人吃到最后,也就只剩下了一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