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七点,凌薇手机的闹钟响了。她动了动,在许景程的怀里找更舒服的姿势,许景程也醒了,他摸到手机,关了闹钟。
他拨开凌薇挡着脸的头发,亲了亲她的眼睛,“宝,起床了……”
凌薇把头埋得更深一些,含糊不清地说:“今天……休息……”
“嗯.......睡吧。”许景程给凌薇掖好被子,一下又一下亲拍她的背,哄她入睡,很快,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他没有再睡,手插入她的发间,鼻息尽是熟悉的香味,她,终于又在自己怀里了。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蹑手蹑脚的起床。
许景程做好早饭,吃了自己的那份,把凌薇的放在锅里热着,然后吹着口哨,开始收拾一团乱的客厅。屋子里的酒气非常重,他打开窗户通风,地上除了酒瓶之外还有被他喝醉后砸得稀烂的扫地机器人。他有些懊恼,一个礼拜之内弄坏两样东西……
许景程拆开快递箱子,将两个单板立在墙边,把所有的垃圾都装进废箱子,仔仔细细地拖了客厅的地板,还意外找到了遗失好几天黑色头绳,复又带在左手上。一切收拾完毕,凌薇还没有起床,许景程关了窗去扔垃圾,顺便买了中午要用的菜。
雪还没有停,到处是白皑皑的一片,有小朋友在院子堆雪人,也有年轻人在打雪仗。许景程呼吸着清冽的空气,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回家后,做午饭时间还早,许景程把凌薇的单板放到餐桌上,他要再加工一下。
凌薇洗漱完走出卧室,到了客厅才发现许景程在餐桌上摆弄单板。
“做什么呢?”凌薇凑过来。
太过于专心的许景程被吓了一跳,想遮掩也来不及了,“这里,W,我正在给它贴钻。”
“贴钻?!”
“嗯,你不是喜欢吗?又不能全贴。来。”
许景程把凌薇的单板拿起来,和立在墙边的摆在一起。
“你看,两个单板正面背面的图案是一整幅,我最喜欢的一位街头涂鸦师画的。原来订的不是这个图案,中间我换过一回,所以又等了一个月。”许景程走过去用手指着上面的图案。
“这上面都是日期,用阿拉伯数字,英文、中文写得,828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晚上,TEN THIRTY你的生日也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XIXV是上海W酒店那晚,一一二三是你第一次陪我打球,我的板前面是字母C,你的是W。”
涂鸦非常炫酷,隐藏在里面的数字如果不是有人解释根本看不懂,顿时让这个单板显得神秘又暧昧。
“啧,我发现你在给女人送礼物这件事情上,天赋异禀。”凌薇用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巴。
“啊?!”许景程一愣。
“喜欢……赋予意义。送戒指首选好看,可你选的是莫比乌斯,单板也是,在里面藏了那么多的秘密。按说你讨好我这个年纪的女人,除了床上卖力之外,其他很难。但是目前为止,你送的两样礼物,我都很喜欢,甚至有些期待下次的礼物。”
许景程开心地笑了,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凑过来亲了下凌薇的嘴唇。
“这个W我下午就能贴完,到时候再正式送给你。”
“嗯,谢谢。”凌薇做了一个拎裙摆屈膝礼的姿势。
“那你去看电视,我冲杯黑咖给你,然后做饭,料都备好了,很快。”
“我要打游戏,最近用脑过度。”
一切似乎又回到吵架前的感觉,一个在厨房哼着歌做饭,一个在客厅忘我地打游戏。
凌薇的心情很好,吃饭时还开了红酒,许景程没有喝,凌薇一个人喝掉半瓶。
“你论文写得怎么样了?”
“啊?!”许景程没想到凌薇突然问这个。
“嗯……在写”,他摸了摸鼻子。
“你摸鼻子了,看来是没写。”凌薇端着酒杯,看着许景程。
“之前写了一点,上周……嗯……这周接着写。”
凌薇用手指点他的额头,语气认真,“许景程,爱情很重要,但不是生活的全部,尤其是你,学业才是。还有”,她摇了摇手里的酒杯,“喝酒解决不了问题,行动才能,懂吗?”
“嗯……”许景程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凌薇像在训小孩。
“你休息几天?”
“明天就上班,周五出差。”还会转移话题了。
“几天?哪呀?干什么?”
“两周,唉,奉命去得罪人。”
“两周!?这么长时间.......那家里又剩我一个。”
“正好专心写论文。”
“好吧……哎……为什么是奉命去得罪人呢?”
“省上有五个扶贫项目,周一都汇报了,S11拔得头筹,现在让我们去给其他四个项目提意见。这不是得罪人是什么?说得轻了,上面没法交代,说得重了,不就是质疑别人的水平吗?组长不想得罪人,把我和山城文旅的老总推出去。还怕我以脚伤为由不去,特意让我休息三天。”
“那你去吗?”
“当然要去。这可是省级项目,而且三人行必有我师,总有学习和借鉴的地方。至于得罪人,交给那个职位比我高一大截的赵总吧。”凌薇一口喝光杯里的酒。
“吃饱了。我去处理OA文件。你快点把那个钻贴完,我脚快好了,想去滑雪。”凌薇一边说一边起身。
许景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一个小时后,凌薇从书房出来,许景程在认真地做手工,她走向窗外,雪还在下。
“许景程,别弄了,打雪仗去。”
“好啊。”许景程兴奋站起来,也跑到窗户边。院子里有好些人在被白雪覆盖的草地上打雪仗。
两人换好衣服,都带了棒球帽,下了楼。
院子里打雪仗的人越来越多,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玩成一片,笑声,尖叫声此起彼伏……跑的、追的、躲得、跳的只看见人影晃动,雪球横飞……
凌薇跑的气都喘不过来了,她手托着膝盖弯腰站着,脸红扑扑的,人群纷杂,她一时间没找到许景程,干脆走到人少的地方直接平躺下来。呼吸平稳了一些,她把帽子往上推了推,视线更开阔,看着漫天的雪花直直的落下,这个视觉角度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掩埋一样。
“怎么躺这了,来。”许景程的脑袋出现在凌薇的视线里,伸着他的手。
凌薇拍了拍身旁的地方,“快,躺下。”
“啊?!......哦”,许景程听话地躺在凌薇身侧。
“你看,这个角度,有没有一种这个世间只有天、地和自己的感觉。”
“嗯……”许景程转头看了一眼凌薇。
在我的角度,这个天地里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