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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我可以不仁,你不能不义

白起没空儿惊叹季离一身既不同寻常,也不合常理的半圣实力。

他正背着张西西,溜着街边,猫着腰,尽量悄无声息的往前走。

皇宫的那扇朱红鎏金大门,还有不到八丈远。

所以,哪怕见了季离声势惊人的一剑,他也没迟疑半分。

世上有很多能短时间内提升实力的办法。

从前有个丹鼎宗,以炼出的丹药效用特异著称。

最负盛名的,是颗名叫融意丹的丹药。

吞服下去,便能提升一倍意气之能。

只是代价颇重。

药效一过,不说命丧,起码也得经脉断上七八条。

可看着季离的样子,不像。

尤其饶是他三转实力,提升一倍,满打满算能到五转,就算不错。

离半圣还远着。

不过白起也只能想到这儿了。

因为他一直偏头紧盯菩生。

而在这一刻,隔着季离,隔着连绵的雨。

他与菩生对视了。

就在此时,菩生对着白起,慢慢的伸出了右手。

他身后的金刚法相也是如此。

缓缓提手。

不过,伸出的却是右边,如兽爪般的恶鬼之手。

白起望而生畏,焦急高喊。

“季离!”

季离听见了,没回头。

只是心说,这大乾杀神,还真是胆小。

季离并不清楚菩生这一击的威势何在。

不过,他只有一招可守。

无论如何,都别无选择。

于是他迈步侧移,先是挡在菩生与白起中间。

而后双手握剑,剑尖指天。

猛然间,周身黑气翻涌。

只见他撒开双手,身前的漆黑长剑以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十六。

十六柄一模一样的长剑自浓重黑气里凝结而出。

并且,围着他便开始飞速旋转。

剑影连壁,垒砌成墙。

守势起,泼墨不进分毫。

这就是剑法壁垒。

也是圣人黄金甲传授他的唯一守剑。

等到起了守剑,季离才算清楚,菩生这一掌,究竟有何威能。

只因有一道无形无相,却能被季离清晰感受得到的佛门手印,正迎面而来。

却不是轰击。

也不是拍打。

它只是很慢,很稳的来了。

但季离清楚,自己避不开,躲不过。

那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

此时情况,貌似是季离运着壁垒剑诀,等着那道慢的像是蹒跚老者的佛门手印。

事实上,却是他被手印锁定身形,无法移动分毫,只能听天由命。

最终手印还是临身。

未曾震天响。

可季离以半圣之身运作之壁垒剑诀。

共十六柄剑。

却一柄接着一柄,先后粉碎。

如冰雪消融般简单直接。

只剩一柄真正的剑,被佛门手印推着,正正当当的砸在了季离前胸之上。

噗一声。

季离口喷一道长虹般的鲜血,蒙面黑巾都挡不住。

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出手之矛,往后急速翻飞。

江宁取剑后,他很久没吐血了。

不过就算是平日吐血,也绝吐不出这么多来。

季离只感觉像是有人转着圈的抡起大锤,狠狠的贯进了胸前。

后头,白起闪开了。

季离便撞在了街边店铺的墙上。

轰隆一声。

墙倒一人推。

季离直砸进了铺子里。

圣人全力一击。

半圣如何可挡?

更何况,还是临阵磨枪的虚假半圣。

季离的确没甚经验。

黄金甲也来不及告诉他,圣人到底有多强。

毕竟,自说自话,恐有吹嘘之嫌,失君子风貌。

白起没管身后季离。

他离宫门还有五丈,正撒丫子狂奔。

菩生双掌合十,微笑向他走来。

白起背上的张西西却虚弱着张口,出言提醒。

“你这时不该再跑,那少年为了救你,怕是重伤。”

白起气喘不止。

“闭嘴!”

哪怕有一线生机,他都不愿放弃。

还有三丈。

季离仍在后面店铺里躺着。

眼看菩生本来是慢慢的走,却如移形换影般,马上拦在前头。

离宫门还两丈远。

白起停住脚步。

菩生与他相隔一丈。

白起愤然顿足。

“杀神大人。”

菩生低顺眉眼,双手合十行佛礼,身后金刚法相亦是如此。

“佛说,你死后,会入无间狱,永不超生,不闻佛法,不断烦扰。”

白起撂下张西西,提了提快褪到胯间的腰封,冷着脸问道:“你家的佛,恐怕杀的人比我也少不到哪里去,凭何就能稳坐莲台?”

“不同的。”菩生抬眼,眼中显露别样灵光,如夜中萤火,柴尽残星。“我佛杀人,是还杀生果报,意在慈悲。”

“可你杀人,却是穷劫难尽,是愚痴无智,徒增广业,是堕入罪孽渊海,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呸!

吓唬你爹呢?

白起听得气愤,唾了一口。

不过,却忘记张西西就瘫坐在他脚边。

张西西不敢置信,强撑着抬眼。

“老白,混账话又不是我说的,何故吐我?”

白起没理他,伸手混着雨水,抹了一把他的脸,算是擦过。

随后开口:“菩生,既然我……命不长久,能不能告诉我,今日之局,是何人所设?”

菩生含笑点头。

白起悉心聆听。

只听菩生合着双掌,轻声言道:“今日,本是……”

谁知。

一道开天裂地之剑气,自天而降。

“菩生是吧?”

季离悬空而立,尽显仙人之姿。

“我家那小子学艺不精,被你好一通教训,我来讨个公道。”

季离开口,却是温婉女声。

说完,自个儿觉着不对。

“不讨公道,说错了。”

“我来给他撑个腰,嗯,对,是撑腰来的。”

季离方才重伤险死,昏厥过去。

江宁脚踹梨树,好一阵威逼利诱,这才附身治愈伤势,踏空而来。

不过江宁其实完全不必纠结自个儿的言语。

因为除了头前四个字,菩生完全没听到后面的话。

他见到头顶如此可骇的剑气袭来,匆忙间双掌顶天而上。

身后法相也随之举起截然不同的两手。

菩萨面孔带着杀生意。

恶鬼容貌盈满慈悲心。

但那道自上而下的的如意剑气,如漆黑的星河倒灌,墨色的弯月陨落。

摧枯拉朽!

一整个金刚法相瞬时间便咔嚓一声,片片碎开。

可剑气仍未绝,巨响之下,于地上划开纵深沟壑。

菩生被剑气直劈进地底,生死不知。

江宁却看了看手里的漆黑长剑。

心说,剑倒是不错,就是不如长枪用得惯。

白起这回,终是忘了再跑。

本来,就算季离死了,他也不会回头看上一眼。

他与张西西的性命最重要。

他绝不是能对一个初识的半大少年,就义气用事之人。

否则,他不可能活到现在。

但那他娘的可是圣人!

圣人啊!

不是大白菜,也不是土豆地瓜。

白起往前几步,朝长数丈,宽两尺的剑坑中望去。

深不见底,看不到人。

一剑灭圣!

季离竟能一剑灭了七转圣人!!!

他究竟是何来历?

莫非,世上还真有天人转世?

而江宁此时却只想张口骂上几句污秽之言。

只见季离右臂,红光又起。

“真的过了河就拆桥是不是?”

唉。

只来得及说上一句,轻叹一声。

江宁便又被梨树发出的红芒强拽着,回了树下。

季离随即瘫倒。

白起赶忙上前搀扶,一时慌乱,靠在他腿边的张西西摔在雨里。

白起伸手探了探季离的鼻下,发现气息绵长,便摇了摇他的身子,唤道:“季离?没事吧?”

季离被晃醒来,缓缓睁眼,头一眼就看到白起那,真算是有些猥琐意味的脸。

“没事。”

他从白起怀里起身。

伤势被江宁顺手治好,这会儿的状态,甚至比方才战前,还要好上三分。

可他心里却犯着膈应。

白起刚才对他不管不顾,直往前跑,江宁附身之时,他都看在眼里。

他虽是不觉得此举有错。

毕竟白起也不算是见死不救,袖手旁观。

只因即使他去了,也根本救不了季离。

但季离只是少年而已。

无论平时表现的多理智,多冷静从容。

他都是个半大小子。

还是不免有些失望,心灰意冷。

白起见季离站起,便也起身说道:“季离,你方才……”

季离没解释,也没想什么说辞。

只是轻笑道:“将军,您看到什么了?”

白起愣住。

摇了摇头,转身朝平躺在地的张西西走。

“我啥也没看着。”

季离捡回了之前遗落的剑鞘。

将长剑归了鞘,别在腰间。

上前几步,低着头,往那道剑坑里看了看。

没死?

菩生在不知多深处,轻咳一声。

季离听见了,却没想理他。

“将军,答应你的,我做到了。”

他回过头,看白起已重新背上了张西西。

呵。

倒是着急进宫封王。

白起听出季离的声音不再如方才那般温润。

似乎带着冷意。

不用多想,便能猜到缘由。

“季离,我是杀生证道,从不以仁义成名,南边儿都管我叫个杀神,你也知道。”

“但先前我弃你不顾,既是怕死,同时也是不愿枉费你一番搏命才换来的珍贵良机。”

“你该好好想想,若我不顾一切的赶去救你,惨死当场,你又该如何看我?”

“是会被我感动的热泪盈眶?还是会捧着我的尸身痛哭流涕?”

“到时咱俩一块儿被菩生拍死。”

“下辈子托送成苦命鸳鸯?”

季离不想反驳,却心中腹诽。

这意思就是,你不仁义,那是应该应分。

我不能记恨你,否则便是不明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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