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圭辰询问完了所有人，除了对德美的话有些疑问，其他人的言辞都没有什么可疑的点。
他让其他人继续在客厅等待，由小赵看着。
客厅里，除了小红愿意继续等下去，其他人都不太满意，抱怨连连。
老人是从二楼摔下去的，调查自然少不掉二楼。
刚才看到的记录本让圭辰十分疑惑，总觉得其中有异样，但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过一会再去想吧。
在二楼，大智发现地上有些模糊的鞋印。除了老人以外的人都穿了鞋套，这鞋印一定是老人的，圭辰还不放心，跑下楼把老人的拖鞋拿上来与印记比对，确认是老人的鞋印。
但由于人们走来走去，鞋套把这些脚印磨掉许多，这些脚印很是模糊，只能依稀辨识。
圭辰顺着鞋印走，老人的鞋印大体延伸向三个地方：三楼、二楼的一间房、二楼的厨房。
先去厨房看看。
厨房在餐厅边上，餐厅里的长方形餐桌似乎很久没有使用了，盖在上面的白布蒙上了一层尘灰。
进到厨房，地上放着一点蔬菜，边上有一张黄亮的小木桌子和一把小椅子，估计老人家平时就一个人在这张桌上吃饭。
想到老人吃饭时孤独的样子，圭辰心里有些感触。
仔细看了一圈，厨房里没有什么线索。
圭辰又转向房间。
上了二楼，右边是餐厅和厨房，左边是两个对门的房间，两个房间之间有一个厕所。
房间里没什么摆设，墙上贴了张蝙蝠侠的海报，窗台上放了几本书。
这是老人孙子的房间，房间中间有一点模糊的鞋印。老人估计进来和孙子说过话。
另一个房间圭辰也进去看了一下，是个棋牌室，有一张桌子，四把椅子，进门后，边上有个五斗橱，拉开一看，里面放着几副扑克牌。
中间的厕所，进去后左边是浴缸，右边是洗漱池，正中间摆了一个马桶，马桶上方有一个平开窗，推开窗户，外面有一个小平台，平台上打了几颗螺丝钉，圭辰看了一下，这些螺丝是用来安装防盗窗用的，可能因为外推窗的缘故，在装防盗窗时会很不方便，工程量会比较大，所以后来放弃了安装。
估计这家人在装修房子的时候意见不和，又没有协调着来，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最后，圭辰爬上了三楼，三楼楼梯和二楼楼梯在一条线上。
三楼有两个房间，一个客厅，一个厕所，还有一个天台。
三楼厕所就在二楼厕所的正上方，与二楼的样式一样，窗户也一样，但窗外的平台上没有打螺丝钉，可能是吸取了二楼的教训。
整个房子只有这两个厕所没有安防盗窗，虽然刚才圭辰跟吴月强调不是外面人干的，但那只是按常理来讲，不能完全忽视这点。
如果凶手是外人的话，只有从这两个地方才能出去，因为当时大门口站着人，德美在天台，整个房子再无别的“出入口”。
这两个窗户，圭辰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印记，没有绳索等物品留下的痕迹。后来圭辰还不放心，又跑到屋外去看，发现墙体没有被攀爬过的痕迹，这才排除了是外人作案的可能。
三楼的两个房间分别是德善和德美的，两个房间布置相同，都只有一张床和打好的衣柜，便再没其他东西了。
德美的房间进去转了一圈，没有可疑的物品。
德善的房间，在衣柜里发现了一瓶安眠药。后来圭辰去问了德善，德善说这是老人的药，中午午睡
客厅无可疑物，客厅南边有个门，通往天台。
这时候雨停了，天台湿漉漉的，圭辰站在天台上，往楼下看，确实如德美所说，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抬起头来，西边天空灰白，东边天色暗淡。
向北边看去，灰白色的湖水，看不到边际，像大海一样。
湖面上浮着一层白雾，看上去缥缈一片。
就像这个案子一样。
7
老人摔下来时，楼上有一个人一闪而过，只有小红看到了，关于具体闪向何处，她也说不出来。
事发时，楼上有三人，德善和吴月在自己房间里午休，德美在天台吹风。
如果是这三人中的一个推下了老人，再立刻返回原处，其间的时间之短，是很难去调查的。
至于从老人的衣服上提取指纹，圭辰最初就想这样做，可目前缺少材料，无法做到。而且由于老人衣服的材质，能不能提取的到指纹，也是一个问题。
苦思冥想间，圭辰突然想起了小红的一句话“二楼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这栋房子的楼梯是在一条直线上的。
站在房子的大门位置往楼上看，三楼楼梯的一大段都能看到。
若是那人在二楼推下了老人，再迅速爬回三楼的话，从一楼屋门处往上看，那人绝不可能是一闪而过的。
如果这个人推完以后藏在二楼，那也说不通。因为大智说他们在老人摔倒后，都是从三楼楼梯上走下来的。
也就是说，这三个人都不可能推下老人。
既不是不是屋子里的人，也不是外面的人。
那就只有可能是老人自己了。
老人精神状态不好，还患有高血压，而且现在又是梅雨季节，老人骨头酸胀，自己摔倒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雨天光线不好，人看走眼也有的。
逻辑上也说得通。
这家人估计等的要不耐烦了。
就这样吧。
圭辰回到客厅里，大家吵的不可开交，吴月在哪指责小红，说她心里阴暗，就希望家里出杀人犯，小红则大骂吴月和德美不是东西，分了那么多家产还毫不知足，没点长兄长姐的样子。
老人安静地躺在地上，看着儿女们的笑话。
“好了好了，各位，不要吵了，经过调查，我只能确定老人是自己失足坠下楼的。”圭辰看向众人，大声说道。
大家都停下了来。
“这就是起意外坠亡。”圭辰重申了一遍。
“不是说可能性很低吗？”小红一脸难以置信，“那我看到的那个人影？莫不是我眼花了？”
“警察同志都这么说了，你就别坚持了。”吴月说道。
“是啊，快把老头子的事办了吧。”德善也点头道。
“当务之急，是让老人安息，老爷子刚走，我们就这么吵闹，他如果地下有知是不会放心的。”德康补充道。
“我想应该是雨天的缘故，光线阴暗，看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可能确实是我看错了。”小红最终放弃了。
德善和德康把躺在一旁许久的老爷子抬了起来，大智上前帮忙，三人一同将老人放进了红木棺里，合上了棺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