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宫王朝——位于灵山以北,和山以南,是九宫之一,护卫中原边境的和平。
在中原,世人需知晓此宫非彼宫。
有一孩童作了一诗,中原人皆知,许能助外人理解,其诗如下:
中原大地分九宫,
一宫自成一王朝。
一宫一王几多城,
各管一方保众生。
在一个宫王朝中,宫王所在的城池称王寝城,其他城池分别任命一位将军管辖,称城主,在王寝城中,宫王就是城主。
各城中,城主最大,各宫王朝里,宫王最大,整个中原上,九宫之王无上至尊。
泉宫王朝,王寝城,宫王府上。
一位士兵突然来报,“报——两位种花人请求入境。”
宫殿王座之上,宫王——革兰华羽,正襟危坐,他无大氏族之姓,但却为皇甫氏立下过汗马功劳,由人王委任为泉宫宫王。
革兰华羽听罢,心升疑惑。
“种花人本该待在幽兰,从不游历他境,在阴宫作乱之时入境,意欲何为?”
“报宫王,两人声称要往和山一去,请求行过我宫境内。”
“十几年前,本王也曾放过一个种花人入境,不曾想他竟在中原引起了一场动-乱,人王怪罪了下来,几位将军连连受罚,现在本王不得不提防着他们,且同其他游民一般,让他们散去把。”
"诺!"
泉宫境内分有五城,王寝城正好位于正中,其余四城坐立四角。
两宫交战之际,每过几个时辰,边境城皆需向宫王通报城外情况。
王朝内四城与王寝城距离远近各不相同,通报者骑乘快马,来回耗时耗力,但无可奈何,王令难违。
此时的两位少年已经到鲁車城外等侯入境多时。
正等待入境的人都面色如一,皆无悦色,他们多是无家可归之人,常年游离在散地。
通报者还在路上,携带着拒绝入境的消息,犹如手握一场大雨,正飞奔着赶来浇灭他们入境的希望。
在这段时间里,城外的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待城门的开启。
鲁車城外是一片荒漠,没有植被,白昼炎热,夜里寒冷。
等着等着,两位少年就等到了黑夜。
夜里的桂宫似乎更青睐于城里的温暖,它将皎洁的光晕分成两道撒下,一道洒向城里的欢声笑语,一道洒向城外的落寞叹息,还有些许洒落在两位少年的短袍上,月光更甚这夜里的凉风,寒心刺骨,让两位少年不禁哆嗦。
两位亲少年离开茅屋时,却周和那帮邪尸已经不见了踪影,于是他们便骑上却周留下的马匹,白日起程,晌午刚好行到了鲁車城的城门下。
那一程,想来奇怪,却周留下的那马匹跑起来极其颠簸,差点把两人给颠出病来。
载两人来到鲁車城后,马匹便离开两人径直南下,那是去往阴宫的方向。
“你们两小娃是幽境的种花人?”,在等待入境时,有一位老头前来与两位少年搭话。
“正是。”,寻生答道。
“如何称呼?”
“我叫寻生,老人家如何称呼?”
老人家在寻生说话时,目光落在了寻生手上,继而又看向远处,待寻生问完才迅速将目光从远处收回。
他的眼睛快速眨了一下,道,“哦!俺叫曹裕,乃一介游民,此程入泉宫是去寻俺儿曹乐,你们此行是去作甚?”
“我们要到和山去。”
“啊…和山…”,曹裕听后沉思了一会,随即跟两位少年讲起了他寻儿的路途。
他的儿子曹乐,生在草原,生来好动,喜乘快马游他境,喜阅兵书论古今,但在几年前却突然与族人失去了联系。
曹乐如此聪慧,怎会莫名走失?
曹父在雷泽外的森林里发现了曹乐的马匹以及他的弓箭,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没有死于野兽爪下。
曹父认为,他的儿子很有可能是被鬼族给掠走或是被雷泽人民给害死了。
雷泽有雷神庇护,曹裕不敢贸然进入,只能留个眼线,而自己只能顺着道听途说的蛛丝马迹到别处去寻找。
在失踪之前,曹乐常与三三两两的中原人来往,或许他现在所在的地方可能就在中原九宫中的其中一处。
听到曹裕提到鬼族,两位少年甚是疑惑。
“鬼族是何物?”
“是否是行走于世间的邪尸?”
曹裕听完两人的问题后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鬼族与神族同为长生族,有多个分支,族人形态各异,没有相似的外形,它们不可交流,只有少数分支拥有人一般的思维,其中的勾魂鬼出没最为频繁,遇人则会勾走其魂魄,弃之躯壳于荒山野岭,常令人生惧,我儿想必是被勾魂鬼给勾到了哪里去!”
老人语气激烈,一口恶气在他胸膛聚积,这一口气他肯定是要出的。
“嘘!”
突然有人作势让三人停止交谈。
寻生这才发现,周围升起了火堆,人们都围在火堆旁坐着,没有人吭声,只有柴火蹦发火星的声音。
火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映着他们没有生气的脸庞。
“他们怎不言语?”
江黎好奇,一堆人坐在一起怎么能少了交谈?
“这散地多有勾魂鬼出没,晚上最好不要出声,听见有人叫你的名字也不要答应!”
听罢,三人只好不再交谈,各自望着火堆想着自己的事。
城墙上的士兵依旧走动巡逻,城墙底下静寂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围着火堆的众人都靠在彼此的肩膀上睡着了,而寻生此时从睡梦中醒来,他欲要去小解,但在这种地方,他有点生畏。
“江黎......”
“江黎!”
寻生突然发现坐在他旁边的江黎不见了踪影。
他四处张望寻找,发现江黎正被一名白衣女子牵着走向远方的黑夜。
“江黎!回来!”
围着火堆的众人纷纷皱起了眉头,眼睛却也不见得睁开。
寻生站起来丝毫没有犹豫地朝江黎跑去。
城墙上巡逻的士兵看到城下的场景,他们知道,勾魂鬼又来勾人了,“大伙快看,又有一个可怜儿被勾走了。”
普通人是看不见勾魂鬼的,只能看见江黎手牵着空气往前走,姿势甚是怪异,而寻生在后面追赶,边跑边喊江黎的名字。
“寻雅,我们要去哪?”
“江黎!那个不是寻雅,快停下!”
寻生伸手拉住了江黎,但他却犹如拉到了一头前行的牛畜,双手双脚使劲都拉不住。
少年脸上的惊慌失措难以掩盖,焦急欲哭的双目看不到任何希望。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曹裕的骂声。
“你这野鬼,勾走俺儿,休走!”
曹裕手里拿着一把柴刀,拼命向勾魂鬼挥砍,但勾魂鬼的躯体空灵透明,不为刀剑所伤。
然而,曹裕的阻挠还是起了作用。
勾魂鬼停了下来,它在寻生惊恐的目光中慢慢转过身来,长发掩盖着它的面容。
寻生不顾勾魂鬼停下来的意图,他抓着江黎的双肩使劲摇晃,试图把他晃醒。
随着寻生的晃动,江黎的眼神慢慢映出了不远处的火光,而曹裕的眼神却慢慢失去了光彩,直至失去意识。
江黎醒了,曹裕却被勾了魂。
勾魂鬼牵着他的手向远方走去,曹裕边走嘴里还边念叨着他儿子的名字。
江黎刚醒过来,对刚发生的事一无所知,整个人迷迷糊糊。
他只听到寻生一直大声叫喊着曹裕的名字,然后呆滞地目睹他走入远方的黑夜。
寻生慌张的神情久久没有退去,过了半晌,有马蹄声传来。
“你们两个,回去老实在火堆旁待着!”
几十名士兵骑着马赶到了两位少年的身边,其中一位的眼神看起来稍显将相之风,其就是鲁車城的士兵长。
士兵长用凌厉的目光审视着两位少年。
他的目光从上到下,从下至上,肆无忌惮地对两人进行打量,突然,他的目光划过一处,眼神如同触到了钉子一般,打量也戛然而止。
士兵长突然发令,“放两位少年进去。”,这个命令让随从的士兵都摸不着头脑。
其中一名士兵才反应过来,急忙劝阻:“长官,没有宫王的命令,我们不能…”
士兵话没能说完,士兵长一个眼神就让他张口结舌,此时身为士兵长的威严便体现了出来
“放这两人入境!”
两位少年随即被带上了马,跟随士兵来到了城门之下。
城门缓缓打开,众人迅速清醒。
大家睡意全无,争先恐后地赶往正在打开的城门。
士兵们手握红樱长枪,锋利的枪头逼退蜂拥而至的人群,而迟来的口谕则浇灭了众人对安生的希望。
传口谕的士兵来到城上,俯视城下众人,身躯高高在上,言语盛气凌人。
“传宫王口谕,尔等不允入境,且自行离去!”
口谕传达,士兵退去,两位少年也被带进了城。
火堆还在噼啪作响,人心已凉了大半,这荒凉境外,夜里已无去处。
离去,会到更危险之地,落入鬼族之手,落入野兽之腹;留下,只能听城内欢歌笑语,受饿于寒冽之中。
寒风凌冽,声也萧瑟,他们的生存权利被无情地剥夺,罪魁祸首不是漫漫长夜,而是一把把红樱长枪。
“把他们送到将军府上,切勿走漏风声。”
“遵命。”
士兵长交代完毕,背手重回城墙之上,他需在这守着禁闭的城门,守着鲁車城人民的安宁。
夜里,城内灯火通明,马蹄声渐起,两名士兵挥鞭赶往最高长官的住处,鲁远之将军府。
深夜,若不是兵临城下,没人能打扰将军的休息,这是鲁远之将军的规矩。
两位少年在马上度过了一夜。
次日天明,一夜未眠的士兵叫起了相互倚靠的两位少年,并把他们带到了将军府管家的面前。
管家瞥了一眼士兵,看了看两位少年,漫不经心地发问,“何事?”
士兵对管家行礼后道,“士兵长要求将这两位少年带到将军府,烦请管家通报一下,将他们带到府上拜见将军。”
管家端详着两位少年,听后摆了摆手,“知矣,退下吧。”
此时的鲁将军正在与副手商议着事情,见管家带来两人,他瞥了一眼,管家便赶忙说道。
“报将军,士兵长命人带来两位少年。”
鲁将军抬头扫了一眼寻生,这一扫,他的目光也如同触到了钉子一般,双目难以平常地表露神色,他礼貌问道,“二位要去往何处?”
“我们欲前往和山。”
“前往和山,你们需经过古侯城,正值战乱之际,境内城与城之间严于管制,本将军有心无力,只能赠与二位两匹马与一些干粮,剩下的二位要自己看着办。”
鲁将军匆匆说完便摆了摆手,管家便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示意两位少年跟随其后。
“两位随我来。”
管家吩咐下人给两位少年备了马匹,装了口粮,还附赠了他们一袋钱财和两把长剑。
“马匹为行程,饱腹有口粮,钱财与长剑于我们无用,请先生收回吧。”
“将军好意,两位少侠收下便是。”
“未当面向将军道谢实属遗憾,为不再平添憾事,便不再收钱财与长剑为好。”
“中原非安宁之地,口粮也需钱财购之,长剑随身可保平安,常备钱财以防不时之需,两位切勿再推脱。”
“既然如此,那便谢过管家先生。”
两位少年带着东西离开了将军府,乘马在鲁車城内行过,看到这里的人们生活得都很富裕,身上穿的都是华贵的丝绸,腰间系的都是亮丽的玉佩。
中原人,无论男女老少,其长发都扎得一丝不苟,这在种花人眼中却很奇怪。
种花人喜欢栽培花草,也喜爱修剪毛发,女人留的是及腰的长发,男人留的是触耳的短发。
鲁将军对他们如此之好,两人都喜出望外,心情大好,但又不太安心。
“寻生,你说城主为何要帮助我们?”
“城主此次出手相助是热心之举,善意与否,我们无需过多揣测。”
而此时,将军府中……
"将军,可否是他?"
"不错,那个少年手上的指环将是一切的开端。"
"小的斗胆一问,将军当真打算血洗夏宫?"
"杀戮不是目的,他们的死亡却很重要。"
"虽说皇甫氏现在大不如前,但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皇甫知烨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他自身都难保,无命来阻止本将军,你且将自己的事办好。”
“人王正值壮年,将军这话,小的不明白……”
“现在皇宫里谁都想取他性命,这少年的出现敲响了他的丧钟,谁能控制这个少年,谁就胜券在握!"